第八章 医者仁心（1 / 2）

这是第一次目睹杀人现场，徐远内心却出奇的平静。

没有惊恐，也没有恶心，反倒是大脑开始更为清晰的运转。

眼前的这个唐周，杀伐果决，城府极深，还洞悉人心。自己虽不是史学家，但真的很爱看《三国演义》，不可能不知道这号人物。唐周……唐周……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思考间，唐周提着刀，一步步向徐远逼近。

徐远一言不发，不善交流的他每到紧张时候，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大脑虽能正常运转，却无从表达。

唐周将刀轻轻架在徐远脖颈上，笑道：“不怕？”

“怕。”

“不跑？”

“不跑。”

“你很有趣。”

随后，顾不得徐远，唐周将刚才逃的远远地手下通通叫回来，让他们去村中将人们从新召集。那二人虽死，但瘟疫已经在村内留下，必须尽快处理。

在村中心空地，村民们重新被召集在一起，唐周提着刀站在草垛上，进行着调度，所带来的手下与村中男子被分为五组，安排着不同的任务。

此时的唐周与刚刚的神棍完全不同，他面色凝重，言语慷锵有力，不容置疑：

“第一组，迅速去处理村口两具尸体，将他们带到荒地，用火烧化，然后就地掩埋。记住，一定要先烧化才行！不可直接掩埋！”

“第二组，收集村里和附近村居的甘草，记住，有多少要多少，收集后全部交给第三组。”

“第三组，准备好竹筒，找好人粪坑，待第二组将甘草带来后，把甘草放在竹筒内，泡在人粪坑里，制成人中黄，分给村中每一人。”

“第四组，搭建临时隔离点，组成督查队，每天挨家挨户巡查，检查脸、脖颈、手臂处有没有红色斑点，如果发现，将其带到隔离点，派人日夜监察，不可出来。排泄物通过木桶运出来，全部要掩埋，越深越好。”

“第五组，选身强力壮之人，观察三日未长红斑后，去周边州县找太平道教所建义舍，领取治疗鼠疫的草药，给多少带回来多少，煮好后优先给无病之人喝！”

听完这些调度，徐远对唐周的敬佩，如站在高山脚下，向顶峰仰望。这小贤师与自己差不多大，还生活在两千年前的时代，却如此精干。反观自己，受着现代化教育，却像个废物。

这五组指令，大体能听懂，只是这“人中黄”是何物？听起来实在恶心，泡在人粪坑……

等等！破绽！徐远思维跑偏的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隐藏任务——破解符篆术。刚刚自己找到突破口，一块块的拼凑着真相，如今这最关键的一块拼图，就在眼前！

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徐远注意到一个院子里，坐着几位满脸皱纹的老人，懒洋洋的晒太阳。他们正在消耗着生命中最后的光阴，外界的一切与他们毫不相干。

徐远心思一动，凑了过去，心道老人经历的多，也知道的多，想找他们搜集一些关于“太平道教”的事，尤其是和“符篆术”、“大贤良师”有关的细节。

小心翼翼过去打招呼，发现老人们并不讨厌自己，反而能和年轻人聊天还挺开心。徐远迅速献殷勤，又是捏肩膀又是捶腿的，等把几位老人伺候的舒舒服服以后，才开口提问。

老人们一听问这个，当时便来了兴致，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

来：

“你说这太平道教啊……有十几年了吧？”

“瞎说，三十年肯定有了！”

“屁！天师才多大啊，二十年前他还是个毛头小子！”

“屁！你才是屁！你就知道个屁！……”

徐远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些晒太阳的老人就想一捆干草，都不用火点，晒晒就着了……好不容易等他们安静下来，徐远连说带哄，才让他们继续回忆。

“天师最开始也不用符，他会法术，不用符。旱灾的时候他就降雨，登台施法，用不了半个时辰雨就哗哗下起来了，可灵了。虫灾的时候他就弄点草，往庄稼上一撒，虫群就不来了。蝗虫少的时候，他还带着俺们去抓来吃，不过那玩意儿不能多吃，多吃了会得烂疮。”

徐远悉心听着，虽然疑惑蝗虫是不是真能吃，但老人既然提到了，八成真的发生过。

问到符水治病和小贤师唐周时，一个白胡子老头不屑的咂咂嘴。这一举动没能逃过徐远的眼睛，赶忙过去又是揉腰背又是捏腿的，想套出来老爷爷对唐周什么看法。

老人倒也吃这一套，笑着回忆起了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