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医者仁心（2 / 2）
“这小贤师啊，是乱叫的，他凭什么称贤师啊？就凭那几套不入流的法术？他不行的，还是天师厉害。”老人一边享受着徐远的伺候，一边眯着眼，感受阳光落在皮肤上的干爽，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慢条斯理的说道：
“现在人们叫张角‘大贤良师’，可我们这些真正经历过那个时代，受过他恩惠的人，还是喜欢叫他‘天师’。他从小就聪明，家里也富，可以说生下来就是贵种，衣食无忧，前途无忧，跟我们这群贱民可不一样。可这人怪，他不爱财，也不求功名，只喜欢游历四方，治病救人。”
“用符水治病吗？”
“不，他最开始不用那玩意儿，用的是医术，正统的、偏门的，他都会。要说这天底下医生，那海了去了，可愿意给穷人看病的，实在不多，那看病分文不取，还自己搭药钱的，可就只有他一个了。”
这些话给徐远带来不小的冲击，他对张角的认识，大多停留在游戏中，那个登台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神棍形象。今日听到张角年轻时居然是个游离四方，专为穷人看病的医师，不禁肃然起敬。对一个现代人的来说，那些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太过遥远，只能留在史书中，而一个治病救人，普渡苍生的医生形象，却来的更为具体，更让人敬佩。
“天师行善，感动了天上的神仙。有次他上山采药，遇到鹤发童颜，青绿色眼的仙人，传给他三卷《太平要术》，那书可不得了，记载的全是厉害至极的法术。习得上卷，可呼风唤雨，驱雷掣电；习得中卷，可搬仙请神，施符救人；习得下卷，可捏土为人，撒豆成兵。”
“这么强吗！”徐远惊叹，这不就是法师、医生、召唤师三合一吗！
“天师得《太平要术》后，更加勤勉，四方游历，行善积德。何处有灾，他就去何处救人——遇旱灾可呼风唤雨，遇瘟疫可施符除疾，遇震灾可召兵救人……长此以往，大家都忘了他的名字，尊称他为‘天师’。”
“召兵救人？您亲眼见过吗？”
“见过，不光能救人，还能修路盖房呢！这桃林村北边的青石板路，就是天师作法，一夜修成的。他召兵的时候，取一把豆子往地上一扔，一瞬间就变成人形了。这人不光能动，还能说话呢！”
“我去！还能说话！”徐远惊掉了下巴，通过观察其他几位老人的表情知道所言非虚，那这个世界太神奇了！
“是啊，跟真人一模一样，而且各个块头大力气足。只是这召出来的人呢，撑不了多久，基本两三个时辰也就化成灰儿了。”
这些话给了徐远非常大的信息量——首先，万界文明里确实存在法术、召唤术等一系列常在游戏里才能出现的东西。其次，张角的召唤术是召唤真人，很可能是经常听说的‘黄巾力士’，而且不止一个。最后，他的召唤术持续时间不会太长，而且召唤间隔应该需要很久。
再次看了看自己的天赋——通灵者：你对召唤单位的情感异于常人，通过对其注入更多魔力而使其获得更为强大的生命。召唤技能魔法消耗增加1%，召唤单位无时间限制（不可突破数量上限。拥有召唤技能的系统人物对你好感度提升。
完美！
安耐住兴奋的内心，继续讨好道：“老爷爷，那天师这么厉害，为什么改称‘大贤良师’了？”
“人哪……都会变。”神采奕奕的白胡子老头，忽然像蔫了一样，把徐远拉到一边，怕人听到，小声讲讲后半段故事：
“天师四处施恩，是需要钱财的，家底再厚也经不住这么耗啊。把家里积攒的财货耗得一干二净后，终于还是停下来了。后来，他想了个法子，根据仙书《太平要术》，成立太平道教，招收信徒传授法术，同时收取贡金，继续帮助穷人。没想到，慕名入教的人太多，乌泱泱的，挡都挡不住。不到一年，就收了一万多信徒。”
“这不是好事吗？”
“原本是好事，可人哪，是会变的。长期被那么多弟子前呼后拥，天师慢慢心智也被天师变了，从游离四方的医师变成教主，成天被人前呼后拥，也就没心思再去看病救人了。那些弟子们学点鸡毛蒜皮，到处学师父治病救人，赚取名望。可这医术哪里是一日可成的东西？唉，每年光死在在符水上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符水能喝死人？”徐远顿时紧张起来，他有一种前强烈的预感，破解符篆术的最后几块拼图，要来了！
“能！喝死的海了去了！”老头气的胡子都快竖了起来，“十个喝符水的，就有三个见阎王。”
“那为什么还要喝呢？”
“没办法啊！穷人没活法儿，看见根稻草都想死命抓。有钱人生病，去开药方，去抓药，穷人呢？连走到县里的口粮都凑不齐，哪有钱抓药？不喝符水只能等死，喝了可能还有条活路。遇到灾年，一家几口人吃都吃不饱，怎么治病？立了秋，扔满沟，你知道啥意思不？”
许愿摇摇头：“不知道。”
“就是说，立秋的时候，河沟里都是尸体。谁的尸体呢？小娃娃的，有刚出生的，有没断奶的，也有长了四五岁，觉得养不活的。那时候，沟里的水是没法喝的……”
徐远闭上眼，试着去理解这炼狱般的景象，可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不禁庆幸自己生在最好的时代，永远不用经历饿殍遍地的悲剧。
“这个小贤师……也算不错……很少听说他把人治死的。”老头望着外面忙碌的唐周，点头称赞了一句。
“你刚刚还说他差远了！”
“跟天师比差远了，跟那群害人精比，他确实有点道行。”
这就对了！徐远双拳紧握，激动地快要喊出声来。
“老爷爷，最后一个问题，制人中黄用的甘草常见不？”
“常见，那可太常见了，田里、河边、山里，到处都是。”
“太好了！”徐远重重拍掌，“这下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