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识(1 / 2)
共和国57年。
仲春,江海郡。
空中,一只来自海边的燕鸥正展开双翅,在飞行中悠然俯瞰下方的画面。
人间的风景从一个大岛切换成江水,须臾,又显现出一片狭长的小岛。
燕鸥向西而飞。
小岛的西部又是一片江水,跨过江便见到了人迹稠密的陆地。
燕鸥飞得有几分累了,开始逐渐降低飞行高度。
下方已可见闹市。密密麻麻地,各式建筑物摩肩接踵。
终于,燕鸥飞过了一道院门,在院门旁的电线上满意地收起了翅膀,驻足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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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上的牌子如是写着。
有了落脚之地的燕鸥却不安份,扭头看了看院外,片刻后,又生硬地拨动脑袋往院内望去。
…
绿草如茵。
草坪上,一支白衣球队和一支穿着红色背心的球队正厮杀酣战。
蓦然间,一只足球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四五十米的距离,白红两队的诸多球员却无一人碰到足球。
足球欢快地从白队右后卫和右中卫之间穿过,在白队的大禁区附近余力渐消,缓缓降慢了脚步。
此时,若有一名红队球员前插,便可领球单刀直面白队守门员。
无人插上。
片刻后,红队的几名进攻球员方才恍如梦醒,冲向前去追赶足球。
奈何此时,白队守门员已反应过来冲出了禁区,足球被其得到,一把抛给了白队的中后卫。
三传两倒间,球已杀至红队的禁区边路。
继而,一个传中准确地找到了白队高中锋。
大力冲顶!
红队守门员举手投降。
“砰!”
球正正地砸在了横梁上。
……
哨声响起,比赛暂停。
张凯慢慢地踱着步走进球场内。
职业中后卫退役后执教青少年足球已八年的张凯年逾四十,黝黑瘦削的脸上刻着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不苟言笑。
张凯招了招手,两队的球员们便聚了过来围成一圈,准备聆听教诲。
沉默了片刻后,从张凯的嘴里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
“规矩!”
语音清峻,在空荡的球场之上隐隐似有回响。
球员们噤若寒蝉。
“干哪行都有哪行的规矩。”
张凯举起拿着哨子的右手在虚空中点了点后,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
“踢球的规矩是什么?是体系、是团队、是战术!”
有些球员若有所悟,有些球员点头应和。
“刚才红队那脚传球不给近的不给稳的,就是没按规矩干,”
张凯望向点头的球员之一,u18青年队的队长暨主力防守中场,问道:
“武魁,这么干的后果是什么?”
“后果……就是丢了球权,”武魁从张凯的眼神中得到了鼓励,声音渐响,“被我们打反击,差点儿就丢球了。”
张凯微微颔首,转过头直直地盯着之前红队给出贴地直传的那个球员,厉声呵斥道:
“钟勿!你是不是前几天病糊涂了?防守中场防守中场,老老实实把你的防守练扎实了!”
防守中场,亦称拖后中场,后卫线前的一道屏障,俗称后腰。
说到此处,张凯顺手拍了下钟勿的臂膀,皱了皱眉,道:“人倒挺高,怎么那么瘦呢!”
这是钟勿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五天。
四天前,意识还停留在星际飞船上的钟勿睁开眼却差点被江水呛死。
被人救起之后,一俟恢复了清醒,钟勿霍然发现,自己竟变成了年轻时候的模样。
花了整整两天搜索到足够的信息之后,钟勿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
自己已然身处一个平行时空。
现在正是共和国建国的第57个年头,西元26年。
现在的钟勿,18岁。
短短数日,钟勿尚未想清楚未来的计划,姑且沿着眼下的人生轨迹边走边看,却也颇有几分新鲜之感。
原先的时空里,大学时代的钟勿曾是校橄榄球队的第三顺位四分卫,颇为擅长体育竞技。
而从小受到资深足球迷的父亲影响,钟勿也非常喜欢足球。
只未曾想,这个时空,钟勿却走在了职业足球这条路上。
两世为人的钟勿怎会不明白张凯的心思,青年队要出成绩,保守而严谨的体系自然容易许多。
于公于私,教练的考虑难免功利一些,或许说好听点便是务实一些。
但,这是扼杀天才的做法。
钟勿正思索间,忽听场边传来了一声招呼:
“张指导!”
不知何时,场边已伫立了两人。
一个身形高大的少年,一名三十岁上下的斯文青年。
那少年留着蓬松微卷的及肩长发,线条硬朗的脸庞上本依稀带着些稚气,却被两条浓眉不经意间冲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