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花下舞剑（1 / 2）
天权道峰，静。
夜风悠然拂过，丝丝微凉，淡有花香，吹动人发丝微乱。
傅文昭道：“这书还真不错啊，不仅讲历史还附带剑谱？”
离棠：“嘘，不要打扰他。”
静。
如此惬意，如此朦胧，一切背景杂音恍然虚化，上玄明君的眼中，只有记下山河卷上的字。
他闭目回味，良久睁眼，耳目又异常清晰，眼前色彩混杂，是道峰最美的夜景，暗紫苍穹悬星河，白与粉交织花海，鲜嫩欲滴的绿叶，动态潺潺的水流。
流动，似乎所有都随之在流动，流动到扭曲，却仍美妙，是最奇特的色彩，十分奇幻，十分绚丽，绚丽到眩晕，绚丽到恶心，绚丽到反胃，目光所及天昏地转，点点冒着金星，恍然看见幻象：元斟模样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仙衣飘然，轻烟薄雾，元斟道：
“既然你说忠诚于我，那你敢不敢转过身去，交我背后？”
幻象中，神仙模样的风无衍当即转过身去，冷言道：“风无衍向来坦荡，说一不二。”
然而，就在风无衍转身随后，元斟一把利刃猛然刺入风无衍心脏，是从背后刺来，正对心脏的位置。
风无衍愣住，吐出鲜血，身子栽倒。
同时，上玄明君也忽然头脑嗡地一下，立刻气血上涌，那股反胃之气冲出，张口吐出一腔鲜血！
离棠和傅文昭立即面露惊慌，上玄明君一抬手，制止二人要过来的动作。
上玄明君冷静拿起手巾，颇为优雅擦去嘴角血迹，似没发生般，放下山河卷，突然惊觉身后有人！似有利刃划风而来！
上玄明君瞬间睁眼，抬手召动七星龙渊握紧，立即转身向身后，一剑劈去！
烟消雾散，什么人都没有。
也是幻觉？
上玄明君眼前忽又浮现出那剑谱文字，非是凡字，更像是画符，但莫名能读懂其中之意。
静。
清云几丝，花香几缕，只有星河，没有月影。
上玄明君闭眼，感受得到天地变化，喃喃道：
“是玄天剑法。”
上玄明君睁眼，忽而跃身半山空地，于花林中，动身舞剑！
剑，青光缠身，龙吟霸气，挑起花枝落瓣缤纷似雨；人，白衣黑发，旋身而动，衣摆纷飞其中疏狂欲仙。
剑醉，人亦醉，非是酒醉，是人自醉，人醉在绝妙剑法之中筋骨全活，剑醉在潇洒人力之中武道巅峰。
人快，剑招也杂，人与剑，一横一扫，一劈一斩，一挥一挑，一张一合，一收一绽，一击一破，飞速配合眼花缭乱，仿若人与剑从来只是一体，堪称完美！
傅文昭看呆了，张嘴惊愕，离棠眼睛随之飞速移动，心中暗记下每一招式。
上玄明君气势挥毫，潇洒画乾坤，惊动云与水，飞花之下，激荡山间流水冲起波涛，倒飞几尺，尽数掩盖周遭视角，将上玄明君掩在其中般，恍然似一道水帘屏障。
突然，剑气变得凶狠凛冽，数道剑光冲破水帘而出，落击之处皆不小动静，砸出剑坑，水帘后有人影若隐若现。
傅文昭：“主……”
离棠：“那不是明君。”
水帘瀑布只是被惊起了一瞬，而又迅速落下，水帘之后，那人已然全无活人气，而是似一把利器，白发冲散发冠，在风中胡乱纷飞，剑气环绕周身，是风无衍！
风无衍出现瞬间，惊得瀑布直接摔落九尺，怒涛尽碎山石！
——
安宁天师府中，路行止和若见真正围着若是非讲自己出门后的经历，一边介绍着天师府的人，若是非笑打招呼，忽而就眉头一紧，猛然起身。
路行止问：“怎么了？”
若是非凝神道：“怎会突然有如此重的剑气？是谁练剑时候走火入魔了吗……”
——
道峰内，高山水流之下，风无衍一落地，脚触碰地面一瞬间，即放出磅礴气势逼人，以风无衍为中心的环环横扫数里地，皆为剑气所伤，草木皆乱，残瓣凋零，忧心观望的离棠与傅文昭也被这气势逼飞好几里之外，险险重创。
傅文昭和离棠相互撑起，离棠起身便快步而来，喊道：“你是谁？”
“我是谁？”风无衍眼中闪过茫然，周遭剑气凝止一瞬，又再度纵横袭击而出，毫无路数，杂乱挥剑，到处袭击，口中如疯魔喃喃呓语着什么：
“我是风无衍吗？我是青龙仙君吗？不，是我吞噬了青龙仙君才成为青龙仙君的，但我不是青龙仙君，我怎能吞噬了他就是他了？我不是他、我不是他……我是剑、我是剑……”
离棠傅文昭一边躲避一边分散开来，离棠喊道：“你是明君！”
“我不是他！”风无衍几近怒吼，乱发剑招，“我绝不是那卑微无能的人类！我该是神！”
“明君从不卑微！”离棠也怒了，召剑迎面而上，“既然生在人间，就在人间好好活着！谁也没资格说谁卑微！就算你是神，也轮不到你来评判！”
“万物由神主沉浮，神若不判，当谁可判！”
“我心可判！”
离棠一剑挡上风无衍一剑，连退几步，道：“若非明君欲求根源，怎能有机会给你出现！非是明君卑微无能，而是该说，你的出现，是他给的恩赐！”
“若无我，何来人间明君？”
“若无明君，何来眼前风无衍！”
“人间蝼蚁，只会逞口舌之快！”风无衍震怒，挥剑步步杀招，紧逼对方，傅文昭与离棠齐挡，措手不及，仅仅三招之间，二人已然吐血倒地，颇为狼狈。
离棠撑剑起身，仍不放弃道：“杀招，却未杀我，这说明，是明君留手。”
傅文昭道：“眼前这个风无衍火气这么大，除了这张脸，哪里还有明君的影子？”
离棠道：“风无衍和明君，本就是同一人啊。”
“我不是他、我不是他！”风无衍更怒，挥剑杀来，欲要直取二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