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阳乐渡显灵（1 / 2）

吴茂陷入沉思。

张北海则道：“广宁县不好去，我们就继续南下，去上谷郡所沮阳县吧，太守那边会召集军队北上拒敌的。”

匈奴已然大举南下，无论是去广宁县，还是去上谷郡所所在的沮阳县，路途中遭遇敌人的可能性均无法避免。

“不，”吴茂道：“南下我们跑不过胡人的马，一旦遭遇，恐难保全。况且，我们在村子里都被乡民怀疑，保不齐回去就被太守当做逃卒祭旗。”

赵游吉便道：“咱们无终燧五人，这几日一路走来多亏明仕你的计策，如今任燧长昏迷不醒，听你的便是。”

“好，”吴茂定了定心神，道：“我们北上。匈奴人多南下抢掠，怕是想不到我们向北去。咱们回燧堡去。”

定下计来，众人有了方向，便匆匆推着车，又沿着小道，避开村落，一路向北而去。

天已经渐黑，众人也不敢燃起火把，摸黑前行。也亏得张北海是本地人，识路能力不错。大约一个多时辰，众人来到了阳乐渡。

阳乐渡是延水中游的一个小渡口，渡口周遭百余部依山形成一个小集市，经常有商贩去关市贸易，从广宁可以走水路北上，中途来这里歇息。

如今，阳乐渡已遭匈奴人洗劫，黑夜里静悄悄的，但血腥味依然隐约可闻。

为了避开匈奴人，吴茂决意在渡口找条船，沿着延水北上，要安全几分。但几人在河边反复寻找，只发现几艘焚毁的破船。

匈奴人杀来时，有船的肯定驾船跑了，渡口处自然无船可用。

众人正发愁时，忽然听见北面传来声响，阳乐渡集市北的谒舍（客栈有火光。赵游吉腿伤未愈，又留张北海照看任安，吴茂便和田大利悄悄摸上前去。

谒舍前院竟然有个简易的帐篷，依稀的火光便是从这帐篷传出来的。偌大的谒舍，房间不少，匈奴人睡不惯，在这里搭了帐篷。

帐篷门外，一个倒下的匈奴大汉，瞪着眼睛，赤着上身，胸口被刺刀捅了窟窿，血留满地。吴茂摸了摸他的脉搏，心知其已死。又听见帐篷里面有女子的尖叫，那声音在黑夜里十分刺耳，有愤怒，有恐惧，也有哀怨。

吴茂从门缝隙瞧去，见两个匈奴打扮的男人，拿着刀对着一个汉人女子。那女子靠着角落，发髻蓬乱，衣衫不整，满脸满身是血。她双手握着一把短剑，对着匈奴人，身子颤颤巍巍，连声惊叫。两个匈奴人却拿着刀，恶狠狠地冲着女子嚷嚷。双方兵器相向，就这么对峙上了。

眼看匈奴人杀气已满，就要上前制服女子。吴茂对着田大利使了个眼色，自己抢先冲进帐篷，身体略弯曲，不等匈奴人反应，猛然绷起，一刀便由下至上插入胸口。电光火石间，击杀动作便完成。另一个匈奴人见状大骇，挥刀便砍向吴茂。然而，帐篷外，田大利使得一柄长矛破帐而入，直插他腰间，那匈奴人吃痛仰面摔倒。吴茂抓住机会，前跨一步，弯腰挥刀，干脆利落地把人头斩落。

那女子瞪着眼睛，仍举着短剑，一脸错愕。借着火光，看清来人是汉卒打扮，女子才松了一口气，仿佛力气耗尽，短剑一扔，便瘫软在地。

吴茂忙问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摇摇头，挣扎着站起来，向帐篷外看，只见田大利一人，不由道：“就你们两人？快走，还有很多胡人。”

三人熄灭了帐篷的火把，借着夜色迅速遁走，远离谒舍。

女子自述，本名萧柳儿，十七岁，是商贩之女。烽烟起后，集市大乱，势力大的豪强和富商早霸占大小船只逃走。萧柳儿只得随商队步行逃亡。匈奴人来袭后，商队护卫拼死抵抗，终被全屠。萧柳因体态丰腴，面容姣好，匈奴人只是将其掳走，和几个类似命运的女子圈在谒舍里。

女人们白天为留守的几个匈奴人洗衣做饭，晚上轮流侍寝。稍有不从者，便是一顿毒鞭，又不给食物。有的女子劳累过度，昏病而死；有的女子不堪受辱，咬舌自尽。

萧柳儿从小打过猎，有一点勇武。当天晚上，假意顺从之时骤然发难，拔出匈奴人腰间的短剑，刺死一人。无奈被其他匈奴人发现，堵在帐篷里。自知将死之际，被吴茂和田大利撞见，这才获救。

说罢，萧柳儿便要下跪致谢，被吴茂拦起。

众人和聚在阳乐渡口下，相互通报身份。

萧柳儿一一行妇礼，说道：“小女谢各位大哥救命之恩，诸位以后就称呼我柳儿吧。”说完，又见车上任安头肿昏迷，不由上前，拆了之前胡乱的包扎，探了探伤口，重新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