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各怀心思（1 / 2）

上谷郡沮阳县太守府。

听闻吴茂承认自己杀叶少杰，太守郝贤与长史叶宽均觉得不可思议。

郝贤追问道：“你为何要杀叶司马？”

吴茂答道：“那时风沙漫天，遮天蔽日，叶司马披头散发，提刀汹汹。他吸食人血，见人便杀，已然疯癫。叶司马已经不是叶司马了。”

“你胡说八道。”叶宽怒道：“以下犯上是死罪，你与那任安惺惺相惜，不过是试图自己揽下所有罪行，想舍身取义罢了。”

吴茂坦然笑道：“我杀一个危害全军的疯子，又有何罪？”

叶宽气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竟然拔出佩剑，道：“我今日就杀了你，看看没了脑袋，你又如何猖狂。”

叶宽当着郝贤的面，欲在太守府上杀人，已经是不顾礼仪。郝贤眼见局势不妙，连忙喝止。

吴茂道：“人在冲动之下，可以作出许多疯狂之事。如今叶长史情绪失控，与那日叶司马如出一辙。”

郝贤斥道：“你指控叶司马疯癫，可有旁证？你巧言令色，又有谁信？”

吴茂愤然道：“这次北征，大漠干旱，刀箭无眼；千难万险，仅存我几人。如今逝者已逝，茂敢问一句，你们到底是要知道真相，还是要徇私泄愤？”

郝贤一怔。

吴茂又继续解释道：“如若真的发生内讧要立威，为何不杀郝校尉，却只杀叶司马？如若我们从大漠救下的二百余骑是受我们胁迫，那么出了大漠，已无水源之忧，又有曹都伯在，他们又如何能听令于任都伯？”

叶宽眼中的怒火也渐渐消退，又不甘心，道：“或有别的原因，也未可知。”

吴茂冷哼一声，道：“你借招魂之名派死士搜寻大漠，他们没告诉你，带回来的叶司马那颗人头，一开始头发是披散的，还是巾帻裹好的？”

叶宽猛然受惊，两眼一缩，不再言语。

吴茂看了看二人的表情，心知郝贤和叶宽多半已经被打动，如果死去的郝延年和叶少杰不是他们的子侄，或许这下便可放过他们几人。但，仇恨容易迷住人眼。人性使然。

果然，吴茂听郝贤缓缓道：“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不予采信。”说罢，让卫士又押着吴茂关回囚牢。

叶宽也心事重重的样子，行礼告退。郝贤看着叶宽离去的身影，紧皱眉头，若有所思。

叶宽回到曹署，想起郝太守的嘱托，找来功曹和书佐，问道：“上谷郡这次北征的士卒、骑士名单与回程后的名单核对一番，到底有几人回来了？”

小书佐指着图籍房内大排的竹简文书，道：“春季胡人来劫掠，战死、失踪或流亡的士卒名单及赏罚才刚刚清理完毕。郡里征发的二千余骑的名单却是有的，但回来的只有西湾障任侯长一部有及时上报的，其余死恤的名单还在整理。”

叶宽心知这些案牍工作最是繁琐，着急不来，但仍是沉着个脸，不说话。

那旁边的马功曹见长史不悦，临机一动，道：“车骑将军府的功曹回长安之前却是留下上谷郡各士卒的功劳记载，可以查一下。”

叶宽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早点查。”

小书佐白了那马功曹一眼，心道，车骑将军府留下的文书是你自己说等长安的赏罚定下来之后再统一核对，如今在长史面前，又邀功拍马。却也不敢言。

几人行礼称喏，又各自忙去。

不久，那小书佐喃喃道：“真是奇怪，西湾障报来战死的名单有‘萧六’一人，然而征发前，却无此人的记录，难怪人数与功劳簿对不上。”

马功曹却道：“或是乱军之中散轶，叶长史只让你找有多少骑士回来，其余先且不问。”

小书佐只能点了点头，又翻查车骑将军府留下来的功劳簿，惊道：“对上了，除了西湾障四人，还有一个叫豆如意的骑士，是东部都尉属的，因为一直在医舍养伤，没有归部，所以东部都尉那边没有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