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让我们来打猎吧(1 / 2)
等傅庭深在储藏室找到她,她坐在一张废弃的麻将桌上,慢条斯理地剥着糖果外衣,两条腿交叠着轻轻晃荡,伴随喉间哼出来的小曲儿,无比闲适惬意。
正前方,元宝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双臂像耶稣一样张开,被绑在落地柜的棱角上,腕子系了个粉红的蝴蝶结,胸襟处鲜血汩汩。
傅庭深走近一步,眸子里翻滚着炙热的波浪,像欣赏一幅世界名画。
傅琢眼尾睨向他:“什么事情耽搁你那么长时间?”
傅庭深不答反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跳下麻将桌,拍了拍沾灰的裙边:“我读了你寄来的信,爸爸把它藏得很深。”
“你一直在冒充她观察我。”
“我保持了足够的耐心。”
想起那些亲爱的兰道,傅庭深轻笑:“还给他下毒。”
陈述句,而非疑问。
傅琢平静道:“我需要一个新的家人。”
或者说,新的饲主。
傅琢上下打量他,行至他跟前偏过脑袋问:“三叔,你会爱我的对吗?”
傅庭深将她拥入怀,在她耳畔轻声说:“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不过也没关系。”傅琢依偎在他肩上,脸枕着他熨帖的西服面料时就像躺在摇篮里,满是心满意足,“如果你不爱我的话,我就正好可以杀掉你。”
傅庭深轻笑,笑里有宠溺:“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她闭着眼睛仿佛被人哄着入睡,“但是我会的。”
傅庭深掰过她的脸,少女有最清澈的眼眸和最诱人的双唇。他着迷般轻抚着。
傅琢想起在玻璃花房看到的那一幕,便效仿着伸手去解他领带,不料腕骨被制住。傅庭深注视着她。
她仰脸:“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他嘴角上扬,重新将她拥入怀里,轻声道:“正是如此。”
话音刚落,传来一声尖叫。
“啊——”何佩如抓着脸踉跄倒退,似乎死去的元宝会复活扑上来生吃她似的。
两人同时回眸,静谧森然的目光穿过幽深的长廊落到她身上。
“去把你的东西打包好,我们得离开了。”傅庭深说。
“阿琢,阿琢!”何佩如连喊两声,偌大的客厅只余回响,她连滚带爬地爬向沙发,够着茶几上的座机,动作颤颤巍巍,指尖刚勾下一圈号码,听筒就被夺走,绕着电话线捆住了她脖颈。
何佩如咳嗽不断,发出阵阵濒死哀嚎,额角青筋直跳,模样恐怖又骇然,傅庭深感受着那股电流穿击般的亢奋,稍稍镇压下去点儿,不忘与同类共享,他叫道:“阿琢!快过来看!阿琢!”
傅琢提着只木箱,往地上一丢,表情莫测地缓步而来。
本就充满绝望的何佩如更是哀骨泣肠心如死灰。
她难以置信,胆裂魂飞。
傅琢没半点儿相救的意思,双膝跪地,缓缓将母亲涨红又泪流满面的脸庞拥入怀,闭上眼似是悼念了一分钟,最终往她鬓边落下一吻。
极其温柔的一吻,她低声说:“不要爱我。”
墙壁上光影裂变,电话线抻得直直的,像道利剑,没多久咔擦一声脆响,勒着的头颅凝住不动,又耷拉下去,仿佛一挑灯花落尽。
银色敞篷车在日落大道上飞驰。
男人戴了幅墨镜,衬衫领口被风吹地斜敞,露出苍白阴冷的肤色。一垂眸,白裙少女躺在他腿上,双脚交叠着搭在右侧车窗,脚趾甲染了朝霞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