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撤退（2 / 2）

“在灾难彻底结束后，各区按着撤离居民在新区里登记的信息，派来清洁工和搬运工，把所有死者的骸骨运送至他们家人所处大区里的地下墓穴，例如，天文台区的白骷髅墓地和鸾尾花区的安眠者之家的地底，都有一大片用于保存这次灾难遗骸的房间。

“而这，也是‘大撤退’计划的一环。

“诺顿执政官曾向所有诺顿公民承诺，送每一个居民前往新家。”

之后，是长达十分钟的沉默。

随着森林一步步被落在身后，照射在他们身上的阳光也愈加浓郁起来。

走在前方的法多突然下定决心般地站定，他近乎颤抖着转过身，以一种兼有恐惧和愤怒的声音向阿帕奇询问：

“阿帕奇先生，我想请问，这场灾难的背后，有超凡力量干涉的可能吗？”

阿帕奇似乎早有预料，他摇摇头，语气低沉地回答道：

“我从踏出房屋后就在不断探查着，但是我并没发现有超凡力量残留在这里。

“这里很安静，这种安静虽然看似很诡异，但是，也只是普通的安静。”

虽然十里香区这种近乎令人窒息的阒静确实让他第一时间就产生了诸多联想，他也大致猜测到法多选择这条道路的用意。

但是除了他们走出的房屋被扭曲的力场所覆盖，房屋旁的绿色坟地上残留有部分扰动的痕迹，他没有再发现其他异常。

法多没有立刻放弃，而是继续询问：

“会不会，有某种力量把这些痕迹给掩盖了。”

阿帕奇摇摇头，沉声回答：

“虽然确实有‘疾病’和‘隐秘’领域的能力，但是信息流动是会产生痕迹的，越是庞大的干涉，造成的扭曲越明显。

“而这种范围的灾难，如果是‘疾病’领域的能力造成的，是不能被完全遮盖的。

“在巴尔巴途径的代行者里，虽然‘拓影’途径的‘循迹旅者’才是最擅长侦查这些信息的，但‘言灵’途径的‘咒言师’同样也善于能量与意识的掌控。

“很抱歉，可能这就是一场没有解药的疫病灾难。”

听到最后一句话，法多一时愣在原地。

虽然他自己也曾用能力尝试与十里香区里的建筑等进行过“沟通”，但大多语言混乱，无法交流，少数能够重新复述出当时场景的，也并不能清晰定位到当时到底有没有明显的异常人物出没。

他本来早已放弃搜寻。

但是，阿帕奇的出现，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虽然已经知道无法改变结果，死亡的人都已死亡。

但是，如果有那么一个清晰直接的罪魁祸首存在的话，那么他便可以向“他”或者“她”又或者“它”进行复仇，现在有能力去改变的他便可以重新给当初无力改变的他一个可以交付的答案。

但是。

现在阿帕奇告诉了他答案，这只是一场寻常的灾难。

一场所有人都尽力而为的灾难，一场谁也无法被怪罪的灾难。

许久后，他才反应过来阿帕奇刚才所提到的一些新的知识，联想到希尔达捣鼓那些神秘材料的模样，他询问道：

“希尔达也是巴尔巴途径的代行者吗？”

阿帕奇回头望了眼正在走神的希尔达，点了点头：

“她是‘秘药’途径的‘诡巫师’。”

法多眼神一暗，慢慢抬起沉重的头颅，看向天空中不断散发着光与热的太阳，不住地喃喃自语：

“秘药啊，原来有秘药啊。”

阿帕奇和希尔达静静地看着望天发呆的法多，留给他独处的时间。

现在他们已经从荒无人烟的密林里走出，翻新的街道从他们的脚下一直延伸到无尽远方，虽然稀少，但每隔三五分钟就会有车辆从不同地方驶来又离去。

人类足够坚韧，时间足够悠长。

总有一日，逐步前进的环状生活区又会重新占据十里香区，人们会再次生活在此地，灾难将被众人遗忘。

许久，法多缓缓回过神来，注视着逐渐缩小，消失在地平线的车辆，挥挥手，继续向站牌前进。

“走吧！”

看着重新恢复生气迈步向前的法多，希尔达突然喊出声：

“法多，这次我们会拯救世界的。”

法多微微一定，嘴角上扬，轻声答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