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面货币（1 / 2）

希尔达面带好奇地观察着眼前的站牌。

虽然她看什么都是面带好奇。

一根原木立柱上是一个装有地图的方形玻璃板，地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线条画出各个巴士的行驶路线，而在地图左侧空出的长条区域上，写有各巴士的起始站与终点站。

法多说，站牌是有人在此生活的标志，只要有站牌还在这里竖立着，就会有比刚才那些贝壳蛋糕模样的小型汽车体型更大的巴士每天从固定地点驶来，把不同地区的人们像串珠子一样绑在一起。

把食指贴在站牌地图上慢慢滑动，仔细搜寻着南岸海边的单词，终于，希尔达在地图左下角发现了目的地！

“找到了！”

一直在旁观察着的法多听见声音，立刻走上前，指着地图上代表他们现在位置的地方给希尔达讲道：

“我们现在在十里香区的西北边，往北就进入到鸾尾花区，往西则进入到天文台区。

“南岸海边在天文台区的最南端，没有直达车辆，所以，我们需要坐14号巴士到十字医院转2号巴士，然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南。”

认真听讲的希尔达点了点头，然后她指着站牌上写有二十生丁数字的地方问道：

“这是票价吗？”

希尔达有阅读法多留给模仿鬼的杂志，她知道生丁代表着是诺顿衡量物品价值的单位之一。

法多把手移到地图上的彩色线条上，指着线条上的小号数字说：

“诺顿的巴士是按照乘坐时间收费的，每半小时需要二十生丁，中途可以自由换乘。

“这些行驶路线上的数字代表着各个巴士从起始站到终点站所花费的时间，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来推算出到南岸海边的票价。”

希尔达沿着法多手指指着的地方，继续向下搜寻，在心底计算后说：

“大约是一个小时十分钟，所以我们一共需要花费一百八十生丁？”

法多打趣地望了正在一旁舔毛的阿帕奇，笑着说：

“动物是不允许上车的。”

然后他指了指自己带的布袋：

“我们过会得把阿帕奇先生偷渡过去。

“因为他逃票了，所以我们的实际花费为一百二十生丁，或者说，一朗比二十生丁。”

“一朗比，这个我知道，一百生丁等于一朗比。”

法多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提前分开好的一沓钱币，向希尔达展示着：

“所有城邦只因供需关系，在商品的售价上略有差异，统一使用生丁和朗比作为货币，一朗比等于一百生丁。

“朗比和生丁皆有纸币与铸币在流通，朗比纸币有1、5、1、2、5和1等面额，铸币面额则为1/2、1、5和1，生丁纸币和铸币面额都有1、5、1和5。”

希尔达从法多手里接过不同的纸币和铸币，她用手指摸了摸，虽然纸币的颜色和纹饰各不相同，但都很薄，只有书页二分之一的厚度，铸币由于是金属制成，则明显厚实有光泽多了，随着她手指的掰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听完法多讲述的阿帕奇突然抬起头问道：

“所有城邦都是使用这两种货币？”

在去找法多前，他和希尔达粗略环视了一圈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地理、气候、城市、科技水平以及居民风貌有过一定的考察，各城邦间还是存有一定差异的，但是更细节的信息因为时间仓促，并没能打探到。

法多细想了一会，感觉没有差错，遂回答着：

“对，目前二十三个城邦里主要流通的货币都是朗比和生丁，可能只有少数确实与世隔离的地方，还流通有金、银或者贝壳等价值物，不过那些都基本只出现在故事或者花边新闻里，真假已经不可考。

“就和我们统一使用坻斯特语用于交流一样，虽然各地有口音的差异，虽然南方城邦因为与我们隔海相望，在字词使用上产生了一定变化，但我们本质都是同源的。”

顿了顿，他接着补充道：

“不论是传说还是考古研究发现，都认为我们二十三个城邦是由同一支族群分化出去的，我们所有城邦的人都是一家人。

“其实，对此最大的明证其实是我们都有着共同的祭祖文化，虽然细节上略有不同，但我们都以手抚在胸口用以表示对先祖的感谢，我们目前经常使用的感谢礼也是由此衍化出来的。”

“这样啊。”阿帕奇的瞳孔逐渐变宽，陷入了沉思。

稍微整理下被打断的思路，法多食指与中指闭拢，在纸币上轻弹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继续跟希尔达讲解道：

“诺顿有句俗语，是这样说的：‘生活是用一枚枚生丁串起来的’。

“而其它城邦里也多少有着类似的言论，例如，锡安的‘生丁，羊羔，青稞苗；朗比，原牛，熟馍馍’，南方奎恩比蒙的‘流淌在血管里的是血液，流淌在血管外的是朗比与生丁’。这些俗语都表明了生丁与朗比在我们生活中的重要性。

“对所有只要还生活在人类社会里的人来说，生活里的方方面面都悉数与生丁和朗比挂钩。”

听着法多的讲述，希尔达把一朗比的纸币举起来，朝着太阳的方向，阳光正好透过纸币上光洁的人脸，映照在她的脸上。

她把其他纸币翻找出来，发现也都没有具体的脸孔。

“法多，为什么这些纸币上画着的人像全部没有脸孔呢？”

法多从希尔达手里取回那张青色纸币，抚摸着无面人像，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