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贤者之石（1 / 2）

随着巴士车启动，车窗框住的景色突然如同有了自己的意志，开始活动起来。

希尔达感觉巴士车不是把人从一个地方运载到另一个地方的工具，它更像是一个开关，一个掌控着城市里人们生活的开关，那道“咔哒”的声响就是城市的人们从静止转变为运动的证明。

巴士车内部的人们也逐渐开始了交谈，那对看上去已经结婚许久的夫妻在享受着没有孩子的周末，他们要去参加周日集市，给家里添置一点新东西，如果可以，他们想买一些植株带回去。

那位坐在他们身后，头发花白，衣服虽旧但浆洗得很干净的婆婆则安静地听着他们讲话，眼里满藏羡慕。

而年轻的售票员小姐，则充满了抱怨。

“三年了，总共就涨了2朗比的工资，糊弄鬼呢！”

“我家那个混账还没我赚的多，我当时怎么瞎眼看上了他！马克！我跟你讲，以后你姑娘一定要嫁个有钱的，脸顶屁用，都是骗我这样漂亮年轻的无知少女的……”

“一想到我儿子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我就头疼……”

开车的中年司机不时大笑两声，提点建议，不时则紧闭嘴巴，防止引火上身，在车内人较少的时候，是他们的“午餐闲聊”时间。

这一切，似乎都那么地有趣。

“哈欠！”

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法多撇撇嘴，略带羡慕地看着希尔达。

接触新事物时人总是充满了好奇与激情，可是当一个人坐了百次乃至千次巴士后，他就会发现所有是场景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重演罢了。

有时候，他感觉城市更像是一个张着巨口的巨人，人类不断被运送至它的体内，被其咀嚼，碾压，消化，直至骨头都不剩，同化为最简单的营养物质。

法多无声地注视着窗外每一个沉浸在自己生活里的人，却感觉越发安静。

而且，在一个热闹的地方待的越久，离开后就越是孤独……

……

“你了解你们这个车的动力装置吗？”

阿帕奇的声音突然如在耳边炸响。

法多慌张地看了车内其他乘客一眼，可他们似乎并没有听见，甚至连正在看着窗外的希尔达也被法多的动作吸引，疑惑地望向他。

“别找了，他们听不见。你小声说话就行”

声音再次传来，法多惊讶地摸了摸腿上的布袋，蠕动着嘴唇。

然后阿帕奇骂骂咧咧的声音再次传来：

“tmd，太小了!”

法多尴尬地推了推眼镜，抬头瞥了眼其他乘客后，把脑袋低在身前座椅背的下方，小声说着：

“我只知道这辆巴士是髓物质动力的，再多的就不了解了。”

“髓物质动力？髓物质是什么东西？”

法多慢慢严肃起来，能够引起阿帕奇关注的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一种经过冶金提炼后的矿石产物，暗红色，有些像固态的血，摸起来很柔软，但是有着较好的硬度与韧性，不会轻易破损。

“我之前有买一块，不过因为不清楚运用技术，所以收在了壁橱里，是有什么情况吗？”

说完，隔了很久，阿帕奇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这个巴士内部有一个炼金术士才用到的炼成阵，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们口中的‘髓物质’可能是贤者之石，或者说点金石，魔法石。”

阿帕奇的声音如响雷不断在法多脑中轰鸣，曾被他放置于记忆深处关于髓物质的种种记忆被浪潮翻涌着袭来，关于髓物质动力技术的封锁，对髓物质动力研究的强力禁止，以及近期不断喷薄而出的种种髓物质动力产物，他似乎终于抓到了这个世界被隐藏的线头，只要顺着这个线头轻轻一扯，被编织的平静表面就会被撕破，底下翻滚的暗流就会拍打上来。

巴士里看似热闹的交谈在此刻骤然静止，法多似乎从这个世界被抽离出去，所有人与物突然变得陌生，苍白，疏远起来，他只感到一种深入脊髓的寒冷。

下一刻，阿帕奇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