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神（1 / 2）

天气有些阴沉，偶尔吹来一阵凉风。辰时刚过，猎人张和手牵灰豹、身背弓箭，却没扛梭镖，一身全副打猎的行头出现在院门口。

灰豹早就嗅到了浓烈的野鸡味道，见到雉十三就狂吠起来。

大黄和蛮妞也立即在某个边远角落应和着吠了几声，但是立即就降调成了低低的呜咽，显得非常害怕。

张和拍了拍灰豹，作了个手势，轻声道：“不许叫！”灰豹立即收声，但仍然露出满嘴的利齿狺狺不已。

等得焦急的莫不闻一听狗叫便出了门，见到张和如见救星：“张师傅，快进来，快进来坐。”

张和进了门，一时惊讶万分，他没想到几十天不见，小野鸡不仅没死，竟然长到了半人多高。

雉十三倒是记住了他，嘶叫着“你你”冲了过来。

为了防止它偷偷飞出去找吃的，昨晚上莫年腾已用麻绳把它的一对翅膀绑在了一起。

雉十三飞腾不起来，但脚爪却是活动自如。

灰豹低声咆哮着，挺身迎了上去。对于杀死一只雉鸡，它有绝对的信心！

狗绳唰一下子绷紧，另一头却被张和死死拽住。

“吃了你！”雉十三怪叫一句，瞅准比它矮了一大半的狗头一阵猛啄。

行动受限的灰豹，终于一次躲闪不及，头顶上连皮带肉瞬间少了一大块，血水涌出来，顺着颈毛淌到地上，血迹斑斑。

灰豹哀嚎着挣扎了几下，还是倒了下去。

张和一时猝不及防，他没想到野鸡会如此凶残，更震惊于它还会说人话。

天哪，犯了个大错！轻心了，早知道是个妖怪直接弄死算了！

雉十三得势不饶，稍一调整姿势，眼睛像是冒着两团火，恶狠狠继续朝张和扑来。

张和本是山神，但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施展法力，只能硬上了。

他丢了狗绳，向后撤了两步，反手取下牛角弓，横着扫向鸡头。雉十三不闪不躲挨了一下，也不说话，偏了下头直接又啄来。

张和心想“这只野鸡好恨我”，急忙握住弓把翻手往鸡头上一套，让牛筋弦勒住鸡脖子，自己绕身到鸡侧面，左手从腰间扯出一个黑粗布口袋（这几乎是猎人的标配，一般上山打猎的时候，还得顺便采一些草药。迎风一展，往鸡头上罩了下去。

雉十三感到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它一下子懵了，一时回不过神来。

张和使劲儿把雉十三别住，让鸡背贴着自己，紧拢着翅膀一扳，随着一起倒在地上。

“莫村长，快拿根麻绳来捆它的脚！”张和嘴巴喊着，手却一点儿也不敢松动。

在旁“观战”的莫不闻慌忙进屋拿了根麻绳出来。

张和侧身压住雉十三，腾出一只手来暗中施加神力，顺着鸡腿往前挼，直到把两只乱蹬的脚爪紧抓在一起。

莫不闻蹲下身子，把绳头穿过脚爪又绕紧回来连续绕了七八圈，认为非常牢实了，才打了个死结。

余下的绳子，与套在雉十三头颈上的黑布口袋，也系在一起，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雉十三扭摆着全身，羽毛凌乱不堪，只是咯咯哇哇地乱叫。

张和把牛角弓收了，依然斜背在肩上，站起身来赶紧去看躺着的灰豹。

灰豹还在呼哧呼哧喘着气，它刚才几乎痛晕了过去，说不定哪时就会露出豹身原形。

张和看了看它头顶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从紧裹着的黑布腰带里摸索出一个小竹筒，扯开盖子，把一种青灰色药面一下一下地抖在伤口上。

灰豹汪的嚎了一声，摇了摇头望着主人，眼泪一串一串地滚出来。“太痛了！”

不过那药确有神效，血立即止住了，暗红的颈毛上，一会儿便结了许多黑褐色的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