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1 / 1）

从前齐人腰深的芦苇

还有半残的滩涂

如果陷在里面的时候……

说来也是缘分，江山的母亲十三岁那年，原来她荡尽家财吃起鸦片的父亲，见到妻子离家出走，也是无奈。江山的母亲非常懂事，接着她妈之前在屋里时的业务干，就是接有钱人的脏衣服回来去河边洗，晒干了又送回去。勉强维持姐弟俩的生活，一天只吃两顿。父亲在这片算是有文化的人了，便在镇上摆一个摊子，代写书信，逢年过节的时候又帮人写门上贴的对联什么的。他赚的钱比女儿接衣服赚的多，但是全部拿去喂了烟枪。甚至他把家里的几间从前下人住的现在一家人住的几间破旧的瓦房也抵债给了烟馆，一家三口便住在家中的伺堂里，这么过着。家俬什么的概是卖光了的，只在屋当中刨了个土坑，上面吊着口铁锅煮食物。一家人免强为生。说到食物，也是个饥不择食的，那个时候，人们不兴吃的或者忌讳的东西他都不会在乎。比如说那家的耕牛死了，都兴烧香拜佛地祈祷着埋在土里。当晚便被他们家去刨了泥土用箩筐将那牛的庞大的尸体挑回家中，用绳子挂在伺堂的高高的屋梁中，拿刀一刀一刀地刮了皮把肉又一块一块地割了串起来，挂在灶坑铁锅上的梁柱上，日复一日烟熏火烤地烤起，直到一块一块地割了吃个精光。

有一回，他抽烟一夜未归，第二日清早回屋，路过自己祖上的一个大坟，忽然见到那坟地外面的一片草丛光溜溜仿佛被什么大蛇爬过。他忽发奇想，回到屋里拿了几把刀去嵌在那光溜的草丛里，没过两天他又去看，只见地上一条大蛇被割成几办，他便又用箩筐挑了回去，用刮牛的方法处理了，渐渐地将它吃光。仿佛这个又给了他启发，说不定那些自家袓上的大坟里还有什么宝贝，于是隔三岔五地，夜深人静的时候会去创坟，一次摸到棺木里的一对玉石的手镯，也拿去卖了抽了大烟。渐渐地将自家的祖坟都刨了一遍，也受益不少。他时不时地自慰道；这莫不是祖上的庇护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