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继母她来了(1 / 2)
说公孙甫自战场归来后,因救大将军李元凯身负重伤,被军医诊断几年后恐下肢瘫痪,丧失功能。
回都城后,公孙彻与袁锋再为其势寻遍名医,宫里的,在野的都找了,得到的结论都只一个,那便是不出五年,病情定恶化至下身瘫痪。
两府上下都为之痛心,唯独当事人自己毫无在意,每日除了关心女儿的几句话,便如往常消沉,到后来念秋和小宝去了积云山随姜老修习,他便是话都不说了。
宁王府内,王楹从道观回家,依礼先去拜见宁王、王妃,宁王遵诏入宫,未曾归家。
只那位嫡母王妃在,哪知她却一改往常高高在上,虚情假意,处处刁难的作风,竟恭维起她这庶女来:“楹儿为父祈福,孝感动天呐!可比我那两个孽障都强!我已命人炖了雪梨燕窝送去你房里,此汤滋阴润燥,记得多喝些!”
王楹这便拱手礼谢,依旧是礼数周全,心平气和。
王妃似乎有些绷不住了,她对王楹母女恨之入骨,双方也早已撕破脸皮,如今的好脸色自然是另有目的。
可见王楹照单全收,一副温淑沉稳的样子,她便怒火中烧。
刚要发作,便被身旁的老仆制止,老仆朝宁王妃使了眼色,她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强撑笑脸又说:“你父王清早便被宣进宫了,听说是西源使臣到了,寻你父王商量要事!”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下人说父王不在,原是入宫了!”王楹依旧水油不进。
宁王妃仔细瞧了下站的庶女,若有所思,而后道:“听说那西源王此次来朝除了商谈互市事宜,还欲向陛下求一良妻,楹儿乃我朝有名的才女,这些年为我王府增光不少,若此次西源求亲亦能出谋划策,岂非大功一件!楹儿意下如何?”宁王妃觉得王楹定能听懂她的弦外之音,便心中窃喜。
“是!女儿定当尽力,不令家族蒙羞!”王楹始终微笑着顺势作答。
王妃听她言语如此镇定,更不由得心中欣喜,便端了茶碗喝了口茶,好言让她退下了。
待王楹走后,宁王妃便将茶碗摔在几上,愤慨道:“下贱胚子,整日装的有才有德,我看你还能猖狂几日?王爷可回府?”
下站最末的婢女行礼回道:“禀王妃,未回来!”
“王妃莫急,早晚的事,那西源本是边塞蛮荒小国,西源王又年老,她嫁过去有的罪受了,咱只管备好嫁妆,不失王府体面就好,就当送她一程。即便她命好,最后不嫁去西源,可您是当家主母啊,她的婚事总归是要从您这儿过的,咱有得是法子治她。再退一万步讲,即便她出了阁,可她那个下贱寒门的娘不是还得一辈子在您跟前伺候吗?”这老仆妇一看就与宁王妃一路货色,分析起这些阴损之事头头是道,听得宁王妃心花怒放。
就在这老仆妇与宁王妃自鸣得意之时,下人来报‘宁王回府’。
宁王妃赶忙收拾收拾,出门迎接。
夫妻二人一阵寒暄之后,回到屋内,宁王妃见宁王面色不宁,便体贴问道:“王爷,陛下宣您何事?以致这般不快。”
宁王将王妃递上来的茶一饮而尽,叹了口气回道:“不就是与西源王和亲之事吗,不止我,长安大半亲贵都去了,陛下命我等献女和亲,为国尽忠!”
“这是好事啊,王爷何故愁苦?”
“你不知道,我是想借儿女亲事保富贵权势,楹儿再不嫁也会成这全都城的笑话,可西源偏远苦寒之地,那西源王更是比我还大上几岁,后宫姬妾成群,若将楹儿嫁过去,若非我这当爹的狠心?本王实在于心不忍呐!”宁王明则为女担忧,实则是想为自己的自私找个理由罢了,所以明知王妃与楹儿不睦,却还来和她商量。
王妃才不管这许多,她总有办法说服她那爱追名逐利的夫君,于是极尽温柔说道:“王爷多虑了!那西源是远了些,西源王也老了些,可楹儿嫁过去可是当一国之王后,如今这西源归附,楹儿若嫁他为后,那楹儿便是位比列候之尊呐,日后即便是您见了也是要行礼的!这女子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适时这权势富贵才是她的保护伞,王爷这是在为她计深远呐!”话到此处,宁王凝色稍缓。
宁王妃见宁王不反对,于是再添一把火:“再者,王爷所虑,想必今日同去的亲贵也会担忧,所以未必会自觉献出女儿,若王爷此时主动献女,若非解了陛下燃眉之急,这得了皇帝的人情,又有了当王后的女儿,王爷以为是好是坏?该喜该忧?”
待宁王妃说完,宁王转头看了王妃一眼,渐露喜色,夫妻二人这便相视一笑。
宁王去到王楹屋内,却见王楹端坐茶几前,几案上摆满了书。
宁王当即落座,只转着茶碗看,似有难以启齿之事。
王楹看了父亲一眼,便主动问:“父王有事?”
宁王这才吞吞吐吐的说:“楹儿,今年你已二十有五啦,可有心仪之人呐?”
王楹放下手中的书,看了宁王一眼,微笑着说道:“父亲有话直说!”她知道宁王要说什么,便想痛快些。
“近日,西源王入长安商议两国互市之事宜,欲与我朝联姻,他一早便听说了你的才名,对你心生仰慕,知道你云英未嫁,便向陛下求娶。今早陛下宣我进宫就是说这件事,你看……”宁王说得眼不红,心不跳,只盯着王楹看她的表情。
王楹听完便转头,不可思议般看着自己的父亲,愣了好一会儿,随后依旧微笑道:“父王以为女儿该答应吗?”
果然王楹是命苦的,女儿家终生大事,宁王为让她就范,巩固自己的权势,竟如此扯谎。
宁王假装无奈道:“为父知你是不愿的,那西源地处凌云关外,西源王后刚过世便来求娶我这如花似玉的女儿,真真是不义!”
宁王说得气血喷张,他如此卖力演说,却见王楹丝毫不为所动,只微笑瞪眼看他。
他有意躲避女儿眼锋再道:“为父自然是不忍你嫁去西源的,可是如今陛下心意已定,圣旨最迟今晚便到,为父若为你公然抗旨,岂不祸连全家!”说着竟挤出两滴泪来。
宁王抬袖擦了泪,哭腔着又说:“那西源王虽然不堪,可对你却是真心实意的,他的聘礼可堆了整整一殿呐!并向陛下承诺经后唯你一人为后,你若生下儿子,便是未来的西源新王啊……”
“好,我答应!”
宁王本再说些若嫁给西源王便再不受王妃管束之类的话,哪想话没说出口,王楹便欣然答应了,到让宁王有些不知所措。
“你答应啦?”宁王问。
“父王说了这么多好处,女儿如今这般年纪实不该再耽搁,连累父王名声,如今西源王这般诚恳欲娶我为后,我即离了王妃管束,又为朝廷立功,岂非两全,但女儿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若你肯嫁,父王什么都答应你!”宁王按耐不住心中欣喜,大胆许诺。
“女儿出嫁异国他乡,难免思念双亲,父王为王氏宗主,自然不能离开,那便让母亲随我一道去西源吧!”
“好,依你!”宁王想都没想,便痛快答应了。
父女说罢,突然房门打开,一声‘不可’划破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