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继母她来了（2 / 2）
原是王楹的母亲肖氏推门而入，她不顾礼法，痛哭流涕，进门便跪倒在宁王跟前，抱着他的腿哭诉道：“不可呀，王爷，楹儿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忍心让她去那蛮荒之地，嫁那半老之人，果真那样，她这一生就毁啦！”
宁王见状，看楹儿在旁，不好发作，只得好声好气相劝，最后还是王楹上前安慰劝说肖氏，她这才消停些。
这头，宁王妃早就遣眼线暗中偷听，本以为王楹母女会哭着喊着不愿嫁过去，然后最终拗不过宁王渴望权势富贵的心而含恨远嫁。哪知下人来报，却不如她意。
“答应啦？你说王楹那小贱人痛快的答应啦？”宁王妃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相问。
“是，而且还求王爷让肖姬同行，王爷答应了。”那探听的仆人回答道。
宁王妃听了，难以置信，她断不信那与她抗衡数年，自负有才，心高气傲的王楹会甘心答应这门亲事，于是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一件事，她急忙吩咐贴身老仆妇去打听一件事。
此间，宁王如驾鹤成仙般高兴，命阖府上下为王楹出嫁之事布置起来，至此一片混乱。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宁王便命人备车，预备进宫。
眼见宁王就要出府入宫，宁王妃的东苑，王楹的西苑都在紧张的等着消息。
就在此时，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王楹也得了消息，听到传话之人说宁王妃安排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这才安下心来。
只见那人急忙进了东苑，与宁王妃交耳细说，宁王妃大吃一惊，将手中的茶碗一把摔倒地上，大怒：“果然是下贱小人，还想瞒天过海，痴人说梦！”说罢，便一个‘去’字，朝那老仆妇一昂头，那老仆妇便点头出去了。
宁王出了府门，刚要上车，便被人拦住，原是宁王妃方才遣出去的老仆妇，只见她与宁王说了几句，宁王便匆匆回了府。
来到东苑，宁王埋怨道：“这又是怎么啦，方才分析得头头是道，怎的现在又不好啦？”
宁王妃当即朝宁王跪下一拜道：“王爷恕罪，是妾考虑不周，险些害了王爷！”
“什么考虑不周，怎么又害了咱家呢？”宁王焦急的问。
“先前妾说赞同楹儿嫁去西源，现在想来，怕是极为不妥。王爷请想，咱们楹儿虽然早过了出嫁的年纪，但是她的才情可是这都城有名的，又是王公贵女，若是楹儿嫁去西源，自是天高海阔，但是咱家就不好啦，首先王爷虽得了陛下人情，可这番姻缘毕竟是不好听，到时候那些文人雅士一人一口唾沫就得把咱们淹死，久而久之，怕是有失龙颜，三人成虎，到时陛下也会觉得您是为富贵权势不顾女儿幸福之徒。适时便是大祸呀！王爷再想，陛下为何是让咱们献女，而非指婚呢？”宁王妃果真巧舌如簧，言之成理。
宁王犹豫了，焦虑起来，又问：“唉，莫非这到手的富贵就眼见着他飞走吗？她的婚事拖到如今，已然是个笑话了！”
“王爷莫急，这不嫁西源王是为了保全王爷名声，不嫁他，还可以嫁别人嘛！”
“说得容易，她这般年纪，虽然顶着个才女的名头，可怎就不见上门求亲的呢？”
“妾倒有一人选，包管万全!”宁王妃得意的说。
“哦，是谁？”
“王爷可知永安侯公孙家？”
“永安侯公孙彻？”宁王问。
“正是，他家嫡长子公孙甫原妻早丧，一直未续弦，此次凌云关之战，更是得功归来，王爷以为如何？”
“他，我听说一些，家世勉强配得上，但是公孙家人丁稀少，那公孙甫又不上进，若是公孙彻一走，他家怕是要败，那不白折我一个女儿啊！”宁王有些不情愿。
“王爷哪里话，得往深了看，那公孙家是人丁不旺，楹儿嫁过去多生几个不就旺了吗。再者，听闻那公孙甫在战场上救了如今的大将军李元凯的性命，在夜宴上，陛下赐婚二皇子与李家嫡长孙女，又赐婚李家嫡长孙与他公孙家唯一的孙女公孙念秋，王爷这还看不出里头的厉害吗？还有，您可知积云山姜氏，那公孙念秋可是他亲收的徒弟，若楹儿嫁过去，咱们便是与公孙家、袁家、李家、积云山姜氏乃至皇后有了联系，可不比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源王后得势？”宁王妃再次展示她的说服之力，将宁王说得五迷三道，眉开眼笑，当即决定让宁王妃前去提亲。
宁王不想再折腾，只一心想定了与公孙家的亲事，先前对王楹说的那些什么陛下降旨、西源王中意她本就是他胡诌的，如今为怕麻烦，便托词躲了出府，将一切交由王妃打理。
此时，嫡出三女王萱又回了王府，哭着找到宁王妃哭诉夫家待她不好，宁王妃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事，便同她说了今日之事，哪知王萱瞬间便来了精神。
这时王楹得了消息，便不顾肖氏阻拦，也跑来找宁王妃哭诉。大致便是说她不想嫁给公孙甫之类的。宁王妃问其原由，王楹也支支吾吾不说。
哪知王萱太想让她这位誉满都城的才女姐姐出丑了，这便忍不住说：“二姊，想来以前的清高都是装的吧，你前几年不是经常往永安候府那边跑吗？找这个，寻那个帮你，还不顾名声脸面去求一个下贱的老仆人，就是为了嫁进公孙家，怎的如今又死活不肯嫁啦？你定是知道那公孙甫即将瘫痪，也会丧失功能，所以才不肯嫁的吧？果真是寒门下流！”
王楹听了，有些无地自容，于是急忙示弱、道歉、自贬，还说要去死的话，毫无往日英气。这般低三下四，就连宁王妃母女看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听王楹说要寻死，宁王妃这便冷笑几声说道：“你死可以，可你那个下贱的母亲肖氏怎么办，她也要随你去死吗？若你们母女铁了心要死，也成，我不拦你，那寒门肖家又当如何自处？”说完那王萱母女对视一笑，这一屋子奴仆侍婢都在看她的笑话。
王楹无奈，没了章法，只得落寞离开，这一走，倒是让全府的仆婢见到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
待她走后，王萱大笑，那些看戏的仆妇也随其一同畅快的笑着。只宁王妃和她的贴身仆妇察觉出异样，相互看了看。随后便又命人须臾不离的盯着她们母女。
果然，到了晚间，王楹去了肖氏屋内，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述说烦恼。
这时，盯梢的人前去东苑，王妃那贴身的老仆妇开了门缝得了消息，这便进屋告知宁王妃，宁王妃大喜，这便安心睡去。
宁王妃上永安候府门提亲，期间王楹欲出府寻宁王求情，却被宁王妃拦住，禁在屋内。
永安候府内，公孙彻起先一直是拒绝的，可宁王妃三番五次登门后，公孙彻便坐不住了。
他派人去请了袁锋，一家子商量宁王府提亲之事，起先大家都是拒绝，直到伍忠哭着跪下说：“各位主子，请恕老奴冒犯，虽然那人心思不正，然可曾想过公孙家乃至袁家的未来呀，如今两府就得女公子一人，公子若不再娶，您二老百年之后，这永安候府他还是永安候府吗？女公子她今后也是要外嫁的呀，莫非让她终身不嫁守着两府终老吗？即便如此，女公子百年之后，二府又当如何？如今公子这身子……再晚怕是来不及了呀！若少夫人在天有灵怕也会赞成伍忠所言呐！这家族承嗣之大事与家事清明，孰轻孰重，还分不清吗？为公孙家，为袁家，为女公子，万忘诸位三思啊！”伍忠声泪俱下，哀痛不已，只跪倒在地。
听完伍忠的话，众人似乎都动摇了。
果真事事难料，两家定亲，商议一切从简。念秋与小宝亦从积云山归来，念秋年纪虽小，却省事早，她自是明白其中的原由，只不哭不闹，欣然接受。
这便到了成婚当日，公孙家大摆婚宴，虽然亲戚少得可怜，怕是只占宾客之一成，好在几个极亲近的好友身份不低，撑了场面，倒是王家亲戚不少，观之大都不是善与之辈。
宁王府里，王楹已然穿好红妆，盖了盖头准备出嫁，出嫁前夕依旧不情不愿，哭哭啼啼，与肖氏难分难舍，宁王妃与王萱见了只觉痛快。
公孙甫虽身受重伤，然伤在根骨，病况还未显现完全，因此只走路有些不便，他依礼，骑马亲迎。
王楹出了府门，宁王妃等一众‘娘家人’都来送嫁，假装不舍，虚以委蛇，王楹被搀扶着走到轿门，却停下脚步，故意先开一点点盖头，恰好能让宁王妃等看见，只见她神采飞扬，与宁王妃对视，咧嘴一笑，神目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