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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风陵托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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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通州至洛阳,沿运河南下,经东昌府后,转道黄河往西,一路风平浪静,未曾耽搁,十月中即到洛阳。路上有无为调制的汤剂和药膏,丘胤明伤情稳定,日渐好转,出京几日之后已能进***神也一天好似一天。于是,日间空闲时,无为便和他细细地说起,如何同东方麟一同进京的缘故。

这还要从四月间,密云堡集会之后,无为离京说起。

虽说不愿去想,东方麟即将出阁的事实时常不由自主地出现在无为的脑海中,原本意欲南下游历,可到底害怕离得近了,惹起更多思绪,左右盘桓后,忽然决定转头向西。当时他正行至开封府,于是沿着黄河南岸而行,经洛阳,陕州,潼关,到了西安府地界。

无为一路均作游方道人打扮,路过州府大县便停留数日,行医卜卦积攒路费,过名山古迹亦随性流连。中原腹地人文集萃,昔年只从书中读来的地理风物,如今亲身领略,别是一番深入人心。行过陕州后,百姓多操关中口音,日常做派,饮食风味渐渐与河南相异,秦风愈浓。及近潼关卫,军屯渐多,无为便发现一些镇集村落里民风刁悍,常常为了些小事就聚众殴斗,于是匆匆路过,未加停留。过了潼关便是华州。

华州北临渭水,南依秦川,城南十里外,西岳太华峰峦嵯峨,岩岩峭立。西岳美景无为从师父口中听过数回,早就心向往之,在集镇上打听了上山的道路,将马匹寄养在山下农户家,便兴致勃勃地进山游赏而去。

时值五月末,山外骄阳炎烈,山中草木葳蕤,松柏间香风阵阵,阴崖下泉水潺潺。沿溪流而上,经五里关,回心石之后,山路变得陡峭起来,时而回旋直上须手脚并用,时而狭路自石隙中穿过,仰头只见一线晴空。峰回路转处,数次豁然开朗,但见远处山峰罗列如屏障,山岩白石裸露形容峻峭,苍翠树木点缀危崖,高峰奇石,鬼斧神工。午后登山,一路走走停停,除了一个樵夫,竟未遇见一人,傍晚时分,无为攀至云台峰顶,借宿道观。

太华山自古便是道士修行的福地,亦是全真派一支,华山派的道场所在,由金代七真人之一,广宁子郝大通开创,历经数世,道众广布中原,香火鼎盛。无为曾听师父说过,自家师承最早乃自丘处机的龙门一派,不过早已离宗自立,但和华山派也算是殊途同源。可是,上回武当山的经历依旧让无为耿耿于怀,心中对这些名门的道士有些莫名的顾忌,于是上山前又换上俗人衣衫。

次日清晨,无为一袭轻衫,信步出门而去。观中道人劝说,阴天风大,不宜前行。无为眼见四周群山间云雾如轻纱一般飘忽无定,天色青冥,烟升幽谷,好一派神仙世界,心中极是向往,于是谢过道人好意,兀自前行,经擦耳崖,步上苍龙岭。雾气甚浓,沿脚下模糊的石级缓缓而上,忽而山风凛冽,吹开眼前迷障,只见两侧皆是深渊,如行龙脊,衣袂舞动,心神飞扬。念及典故中说,韩文公当年便是在此地抛书而泣,得遇神人相助方才安然到达对面的山峰。无为心中一笑,阔步向前。行至一半时,日光渐亮,云雾消散,山头一片金红,让人怦然心动。

自玉女峰顶下至山谷,有名观玉井庵,供奉着西岳大帝。房屋依山势而建,翠松环绕,清幽宜人。无为在观中讨了些井水喝,因远望落雁峰处浓荫簇簇,山势伟丽,凌于诸峰之上,于是向观中道童打听落雁峰上落脚之处。道童细想后告诉无为,小道观倒是有一个,不过甚是简陋,只有两三老道,游人一般不去那里借宿的。无为听后,觉得天色尚早,不如先去看看,不得借宿再下山也不迟。于是便一路攀山而上。

及近峰顶,果然有小道观一座,屋舍陈旧,旁有一小畦菜地,一道士正在地里摘菜。无为上前施礼,说明来意,那道士倒也随和,只说屋中简陋,怕客人嫌弃。无为自然不介意,给了道士一些布施,在小道观里住了下来。落雁峰是太华山之巅,俯瞰众山连绵,云霞蒸蔚,磅礴之气,让人一意流连。

一日晚间,独坐峰顶,看漫天繁星闪耀,清光散透寰宇,银汉迢迢,心海虚空。无为蓦然有所思。自从去年离开琼崖,虽然前前后后行走了数月,万里河山略见一斑,山野市井人情冷暖亦窥得一管,尘世间的喜怒哀乐是自己在琼崖二十多年来未曾体验过的。原以为,超然物外本就是自己的天性,清静无求便如每日吃饭睡觉一般,又何必要苦修而得。可见过一些人,一些事,慢慢地,便仿佛觉得,悲欢之极处,虽使人迷失,可何尝亦不是一种天然?譬如流水,缓处静流无声,激处惊涛拍岸,即便热极而升腾,终究化为雨露,又或抽刀断水,岂能断截其道?百川终归海,周而复始。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无为暗自叹道,只因心中有所顾忌,徒添诸般困扰,何如抛却宿念,随性而往?应其变而求其直,任其散而守其中,或可寻道。天籁之间斗转星移,风云变换,可终须是一片虚无方可包罗万象,人心深广亦无涯际,七情六欲不正是像那风雨云烟一般,若得心如虚谷,又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呢。想到此处,无为一阵轻松,索性躺下来,在星光中安然入睡。

又在山中盘桓数日,将太华诸峰各处胜景尽览之后,这天早晨,无为神清气爽下山而来。天色有些阴沉,不多久下起了毛毛雨,山道湿滑,走得慢,午后方攀下了千尺幢。将到回心石,忽听道上有人语声。

不远处,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拉着一个年纪小的女孩子,三步两回头,气喘吁吁地往山上跑。女孩子带着哭腔道:“哥哥,歇会儿吧,我实在走不动了。”少年伸长脖子回头望了望,擦擦汗道:“好吧,就一会儿。他们很快就该追上来了。”女孩如释重负,低身支着膝盖喘气。

无为仔细看去,这二人衣着鲜亮考究,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少年背上竟还背着一把单刀,难不成是江湖上大人家的孩子,遭人追杀?心里惊奇,犹豫着是否该主动上前去问问,于是放慢了脚步。正在他想着如何开口时,忽然远远望见山下好像有数人正快速而来。

那少年似乎也看见了,一把拽起妹妹道:“不好!他们来了!”说罢拔腿就拖着她向山上跑。刚跑出没几步,抬头看见一人正缓步下山,心急叫道:“借光让一下。”脚下不停,欲从无为身边挤过去。

“哎,等等。”无为一把将他拉住道,“小哥,你们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少年跺脚道:“你谁啊?放开我!”一面欲将胳膊甩开。无为稍使力气仍旧将他抓牢,问道:“那些人是来抓你们的?”少年意识到无为力大,脸上一惊,即将妹妹护在身后,瞪眼道:“你是什么人?”

“我,”无为有些语塞,“我是好人……可以帮你。”

二人纠缠间,山道上陆续奔上来四个人。领头的四十来岁,身后三名劲装汉子,各有兵刃。少年见状,朝无为扔了一句:“那你帮我照看下她吧。”一把将妹妹推给无为。无为措手不及,扶住小姑娘,来不及拦住少年,只见他跳上前去,一把抽出刀来,朝那四人喝道:“狗贼,我就和你们拼了!”

领头的迎了上来,手执单刀,功夫尚可。山道狭小,二人对上手后,其余的人只能站在下面看着,插不上手去。少年到底年纪小,明显不是那领头的对手,几招过后,后肩被刺了一刀。领头的跳开一步道:“马少爷,别做傻事了。跟我们回去,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当家的也不会为难你们。”

少年咬牙怒目道:“休想!”随即双手握了刀准备再战。这时,忽见眼前人影闪过,少年定睛一看,方才那拦路闲人竟飞身而来将自己挡在了身后。

“你是干什么的?”领头的被无为的身法吓了一跳,退后一步,横刀胸前,面色有些紧张。

无为抱拳道:“叨扰了。我是过路人,敢问有什么过节,偏要和小孩子过不去?”

那四个人将无为打量了一番,领头的拉着脸道:“阁下身手不凡,请问尊姓大名?我们是延安府洛川县飞龙堡的,和他们家有世仇。阁下既是过路的,就照顾下江湖规矩,井水不犯河水。”

无为道:“在下无名小卒。不过你们四个大人欺负两个孩子,是什么江湖规矩?我既然遇上了,那就得管。”

四人互递眼色,领头的抿了抿嘴,喝道:“一起上!”

话虽这么说,可狭小的山路哪里容得下五个人,充其量只能轮番上阵。无为占尽地利,不费吹灰之力将三个劲装大汉一个个扔进了山道旁的溪流中。虽已盛夏,可溪水还是冷得刺骨,三人大叫不迭。那头领见对手着实厉害,一心想撤,冷不防无为迎面一掌,好不容易躲了过去,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石阶上。马家兄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头领一脸晦气地爬了起来,对无为道:“大侠好身手,我们认栽了。走。”

眼见四人下山而去,兄妹俩忽地跪下,朝无为一拜到地,少年直道:“多谢大侠救命!”无为慌忙上前扶起二人,道:“别这样。我只是……路过而已。”少年起身问道:“大侠尊姓?”“我复姓上官。”无为觉得‘大侠’二字听起来实在别扭,便又道:“不是武林中人,称不得大侠。对了,你们为什么往山上逃?”

少年道:“我们慌不择路,骑着马乱跑,也不知怎的到了山脚,眼看就这一条路,只能上来了。”说罢又急道:“也不知道母亲怎样了,一定被他们抓走了!”女孩子拉拉哥哥的袖子道:“你的伤怎么样啦?”少年这才想起肩上的刀伤来,摇头道:“没事。我们还要想办法去救娘啊。”

无为见这少年武功虽差,可却很勇敢,心生好感,说道:“这样吧,反正我也没事,不如你们把事情前后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真的?”兄妹二人听得此言,又要下拜。无为连忙劝住,点头道:“走吧,边走边说。”

从少年口中,无为得知,兄妹俩哥哥叫马腾,妹妹叫马茜,家住渭南县,父亲名叫马正,西北道上人称虎天王。据马腾说,父亲早年绿林出生,干的是劫富济贫的营生,后来拜到西安府管老爷子门下,便在渭南县建起家业,有良田千顷,庄客众多。马腾自己也说不清家里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只知道素有些仇家。但那管老爷子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听家里大人说,父亲是他手下的一把手,他们马家在这一带简直可以呼风唤雨,于是向来很是自豪。谁知,数日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原本富足而安宁的生活。

那天晚上,跟着马正出门办事的丁管事突然闯进家里说,马正回家途中遭仇人伏击,受了重伤,而仇人现在正朝渭南县来,欲对夫人和两个孩子下手,马正托他捎信叫他们赶快离家避难。夫人见丁管事和另两个随从灰头土脸,满面惊恐,衣衫上血迹斑斑,当即乱了方寸,没有多想便带着兄妹俩收拾了一些细软,连夜往华州避难去。谁知,第二天路过华山脚下时,突然有人拦住去路要劫持他们,那丁管事竟跑得不见踪影了。这时夫人才意识到,大约上当了,混乱间将兄妹二人推上马,这才误入华山。

无为听后,问道:“那飞龙堡是个什么来头?”

马腾摇头:“没听说过。大概是父亲从前的仇家吧。”

无为略思,看方才那个头领的口气,并不想要他们的性命,大概是想绑架他们母子三人,然后可以向马正要挟。这时,马腾又道:“现在母亲一定是落到了飞龙堡的手里。怎么办呢?”无为道:“我看,你父亲可能并未遭到伏击,这丁管事说不定早就和飞龙堡串通了,现在抓了你母亲,正谈条件呢。还是先回家看看吧。”

三人下了山,无为到农家取了马,一前一后将兄妹二人驮在马上往渭南县去。

靠近县城时天已完全暗了。马府在城外五里处,尚离得远便闻到一阵阵焦烟味,无为催马快行,焦味越来越浓,三人赶到门口时,惊呆了。

偌大的宅院,只剩下一片废墟焦土,砖墙倾塌,瓦砾满地,只有几根被烧焦的大柱子还勉强立在那里。马腾惊叫一声,跳下马来,朝废墟堆跑去,无为把马茜从马上抱下,亦跟上来。这时无为看见,废墟里头还有人在走动,有个提灯笼的朝马腾迎了上去。听见马腾喊道:“李叔叔,这是怎么回事!爹呢?”

“少爷!你没事啊!谢天谢地。”提灯笼的又看见无为牵着小姑娘,回头叫道:“老爷,少爷和小姐回来啦!”

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灯光里。来人四十上下,生得长大威武,嗓音洪亮,上前一把抓住马腾道:“唉呀,我正担心你们呢!”抬眼望向无为,问道:“他是谁?”马腾道:“我和妹妹逃上了华山,是他把飞龙堡的人打跑,救了我们。”

马正闻言连忙上前低身拱手道:“在下马正,家逢不幸,幸亏有英雄相助,实在是无以为报啊。英雄何方人士?”无为回礼道:“哪里,在下上官静,读书人,出来游历四方的。”马腾在一边道:“父亲,这位上官大哥武艺超群,我和妹妹亲眼所见。”无为一脸谦虚地笑了笑,心想,既然这虎天王没事,自己也已将兄妹俩送回,江湖上的浑水或许还是避开的好。他正欲找个由头告辞,马正却道:“上官公子,天色已晚,我家虽然被整成了这个样子,一顿饭还是招待得起,今晚就留下吧。”无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道:“那就,打扰你们了。”

马正和数名手下方才已将废墟中的一些死人抬了出来,大都是佣人家丁,有被刀砍杀的,还有的是命丧火场。马正手中攒着一封署名飞龙堡主邓铭的信,信里说,马正的妻子孙氏现在他们手里,让他七日之后单独至风陵渡赴约。马正月前受管老爷子所托,往陕南的宁羌卫办些事情,今日早上刚回到西安府向管老爷子复命,却被告知,家里的房子在昨夜被人踏平烧光了,听闻后他马不停蹄地飞奔回来,中午便收到了飞龙堡的信。

将废墟清理之后,天色已晚,众人便在边上搭了个窝棚,准备过夜之后就先回西安府和管老爷子商量,谁知一双儿女竟安然无恙地被送了回来,马正心里暂时松了一大截,吩咐手下去县城里买来好酒好肉,和无为攀谈起来。

原来,事情比无为想象的要复杂。

飞龙堡和马家从前的确有仇,可飞龙堡主邓铭这个人马正很熟悉,功夫一般,胆子也没那么大,莫说如今马正在道上的地位,就是当年他也未必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挑衅,更不用说杀人放火。听侥幸逃生的家人说,昨日深夜来了一队快马,黑衣蒙面,直冲马府,见人就砍,随后数十桶火油一浇,烈焰四起,前后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将马府踏平。这样的手段,令人毛骨悚然,哪里是那延安飞龙堡的架势!这里头定有蹊跷。

马正眉头紧锁道:“上官公子,我这回是遇上棘手的对头了。不管是谁,这就是要我死啊。”仰头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低头不再言语。

无为虽然从方才的一些交涉中已明白,马正是个混黑道的,但眼见这人是个直爽汉子,如今这般无奈,倒是动了恻隐之心,问道:“马壮士,你仔细想想,到底有谁这么恨你?”

马正冥思了好一会儿,依旧摇头道:“想不出来。这些人不但厉害,还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连我身边谁能买通都清清楚楚。飞龙堡是他们拿出来的幌子。唉,现在我没有办法,只能明天先去和老爷子商量商量吧。”

“恕我无知,”无为问道,“这管老爷子是何许人也?”

“他是我们的东家,整个陕西地界的大小门户都听他的。”马正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是最大的东家。”

“还有什么大人物?”无为很好奇。

“公子,你听没听说过西海盟?”

无为一惊,点头道:“知道。”

“管老爷子是西海盟的一位大头领。”

无为恍然,脱口道:“原来你们也是西海盟的人!”

马正诧异,抬眼看向无为道:“公子此话怎讲?”无为意识到自己失言,可话已出口,无法遮掩,只能道:“不瞒壮士,我认得你们西海盟的另一位大头领,祁慕田,祁先生。”

“啊。”马正一拍大腿,“原来是自己人。哎,明天和我一起去见见管老爷子吧。你救了我的孩儿,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一定要让老爷子见见你。”

无为张口想推辞,可一时词穷。马正再三相邀,无为实在挡不住他的好意,只能点头答应了。

次日一早,众人将死者收殓后,骑马朝西安府进发。

烈日如灼,官道上被马蹄扬起的烟尘卷起阵阵热浪,让人时不时眯起眼睛,进了西安府的城门,无为迫不及待地抬起袖子擦去脸上粘满了灰尘的汗水。马正道:“公子以前可曾来过长安城?”无为摇头道:“初次来。今天真热啊。”马正伸手遥指正前方高大宏伟的楼台道:“过了鼓楼再向东两条街就是管府了。”

一行人并不下马,在城中缓行。虽已更名西安府,可当地人仍旧习惯了自古以来的称谓长安。曾经盛极一时的汉唐古都,如今处处现着衰颓之气,道路上的马粪驼粪无人清理,炎炎夏日里臭气熏人。路上来往的多是西北道上的客商,风尘仆仆。商铺生意萧条,房屋陈旧,有不少都关门歇业了,只有主街上的店铺还有人进出,时不时还看见一队队执枪巡逻的士兵。

马正道:“公子或许知道,如今西海盟走北方的生意渐渐少了,将来都要往西往南去。这地方,实在比不得南边啊。”无为不语,心中却十分认同。自己从南方来,到过许多大城市,相比之下,这长安城真是令人失望得很。

至管府门外,众人下马。早有人进去通报。无为抬眼望去,好大一座府邸,和不远处的秦王府竟相差无几,只不过没有雕梁画栋,简朴些而已。入了大门,便有下人一路指引,穿过天井,校场,到主厅。

无为有些紧张地走在马正身后,众人将随身兵器搁到门外的架子上,随后在厅外十数个挎刀武士的注视下跨进厅堂大门。厅里有数人在座,只见正中宽大主座上端坐一位须发皆白的瘦硬老者。老者看上去虽已不下七十,可依旧双目有神,脊背笔挺,气度压人。

马正率随从们快步上前,向老者恭敬作揖。无为有些尴尬,也跟着作了礼。抬起头来,见老者正盯着他看呢。马正连忙道:“老爷子,容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琼崖来的上官公子。昨日多亏他出手相救,犬子和小女才能安然归来。公子武艺高强,还认得祁先生。所以我将他请来,让老爷子见见。”

无为上前一步,低头拱手道:“晚辈上官静,见过管老爷子,久仰大名。”

老者笑了笑,道:“既然是自己人,快快请坐。”

落座后,老爷子将在座各人一一向无为引荐。路上,马正已同无为说了些管氏家族的背景。老爷子名叫管寿棠,当年凭一对生铁鞭打遍甘陕无敌手。管家上代人便是陕西一带绿林帮派的统领,隶属西海盟麾下,行走河西。管寿棠接班后,将家族的产业进一步巩固兴旺,引许多武林豪杰前来投奔。几十年来,西安府一带商道安宁,盗贼不敢肆虐,都仰仗着管家的势力。管寿棠的原配夫人生有一子一女,长子本是极有出息的,可惜二十岁上竟得了恶疾不治而亡。女儿如今是西海盟主夫人,面子虽大,但终究是别家人。续弦的夫人在他五十岁时生了个小儿子,当时皆大欢喜,可谁知,这小儿子恁不争气,十几岁时便尽和城里的纨绔子弟结交,斗鸡走马,赌博嫖妓,长大之后更是难以管束。如今偌大家业托付何人成了管寿棠最大的烦恼。虽恨幼子不肖,可老来得子,心里自是疼爱的,只能趁着身体还算硬朗,暂且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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