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二十四侯花信风(1 / 2)
小寒一候梅花
她守着一间房,门前的一段墙,不肯离开。任凭儿女劝,口舌生花,她就是不走。到最后,只是看着门前的老梅树不再说话。
四周坑坑洼洼,一条小路曲曲折折,绕到梅树下。
傍晚来到梅树前,屋里漏出昏黄的光。夹着冰凌的北风,刀一样割在脸上。
工地一望无际,悄无声息,只有小屋和梅树,有些冷清,有些凄凉,立在呼啸的风中。
刚伸手,老旧的木门咿咿呀呀地打开,“您好,天冷了,我们来看看您缺什么没?”师傅对门里的老太太笑着说。
她裹着古旧的对襟棉袍子,虽然模样古旧,但是保存得很好。虽然是粗麻布,却洒着精细的梅花纹。衬着这么一间老屋,恍如隔世。
老太太没说什么,转身回到屋里。师傅跟了进去,地上整整齐齐放着收拾好箱子,要搬走的样子,自是不信。
僵持了那么久,就这么突然离开?每次来她的要求总是,留下小屋和老梅树,她,什么也不要。
看着整齐的小屋和老太太,她和小屋让人分不清,到底小屋是她的,还是她是小屋的。
这样的情结难以割舍,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为什么不离开,到更好的环境居住。
只顾着环视屋子,目光落在桌上,一块灰色的土布上,一颗小小的红色五角星,稳稳地别在正中间。
“您是因为它吗?”师傅轻声问。
“种下这棵梅树,给了我这个,那天起,我守好家,看好梅树,他没能回来。”她停了停,看着门外的老梅树,“房子,总是越建越好的,这树不会再有……”
昏暗的灯光中她满头的白发,泛着淡淡的光,苍老的身体腰背挺直,此时,充满力量。
又是一年,高楼大厦间,一座小亭,一弯流水,一片冰天雪地,亭前还那棵老梅树。虬枝苍劲,花开繁华,梅香沁园,大红的花朵点破飞雪,迎风斗寒,生机勃勃。
亭内,一支箫,一张琴,几个孩子专注的脸,安静地听老师讲梅花,说琴曲。雪中传来梅花曲,三叠三起三回旋,悠扬,坚韧,美丽……
不远处的窗前坐着老太太,窗外飞雪暗香悠远,侧耳微笑听过往,手中针线洒梅花……
梅花花语:坚强,忠贞,高雅,五瓣象征五福。
小寒二候山茶
高山之上,无风的雪,纷纷扬扬,隐约间似有琴声。寻声觅路,石磊院墙,院里温暖的灯光中传来《龙翔*********一年不见,这琴是越发精进了!”琴收住尾音,悦耳的嗓音来自绣架旁的女子,“人也越发精神。”手眼不停地飞针走线。
“姐去读书一年,还记得这些活计。白天忙腌腊,晚上做绣工。却让我弹琴。”女孩边给手里古琴套上琴衣边说。
绣花的女孩抬头看着妹妹笑起来:“这一年,就你在家里忙,农活,牲口。我没能帮上什么,回来做这些,那是应当的。过来看看我绣的如何?虽比不上你,拿出手还是绰绰有余吧?”
收好琴的女孩来到绣架前,“姐姐就会拿我说笑,这茶花精神饱满,神形兼备。若不是知道院里的茶花还没开,我会以为你摘了一枝搁布上了。”说着仔细端详着绣架上的花朵,“你怎么绣出雪花的?这风雪里的茶花,真了不起!”
女孩笑着伸手替妹妹整理刘海儿,“是你呀,妹妹,你小名不是山茶?”
妹妹看姐姐一眼,脸一红,“姐这样捉弄人,这么好看的红山茶我哪儿比得上!”
姐姐笑得更加好看:“你比它好,模样儿是我见过最好的,书读得好,琴也没落下,家里、地里拿得起放得下。”说着拉起妹妹的手:“这双手真正是最美的。”
山茶反手握住姐姐的手:“姐姐的手才叫好,绣得那么好。”
姐姐看着布上的茶花,“真那么好?可以卖个好价钱了。”说着不觉笑得更灿烂起来。
“那一定是大价钱,这可是一幅画了,你绣了多久?学校老师不说你?你还要打零工。”山茶看她问。
姐姐从绣架上收回目光,笑着:“没事,我午休的时候弄弄,在学校可比在家里忙的你轻松。”山茶摇摇头:“哪有轻松的事,可你为什么要绣它?”
姐姐微微一笑:“等你考上,它就可以换你的学费了,应该够了。”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绣品,似乎是看着妹妹的录取通知书。
“姐……”山茶拉着姐姐的手,要说什么。
“玛瑙,不早了,乘炭火没冷,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隔壁母亲打断了她俩。俩人相视一笑,姐姐接话答道:“妈,我们就睡。”
黎明的光辉唤醒山村,皑皑白雪银装素裹,积雪的枝头几个花蕾含苞待放,两朵绯红的茶花,迎着晨光开在雪中。
“哟,老姐姐,你家茶花,今年可是占了先开,真真的好看!”院墙外传来邻居的声音。
“那也是托了大家的福气。”在厨房里和院里打扫的女孩微笑着听母亲和邻居客气,说笑着。
山茶花语:天生丽质
小寒三候水仙
远远一叶扁舟,缓缓划过宽阔的水面,朝着芦苇荡飘来。微雨欲来,空中飘散着清新的味道。
“你说的水仙在哪儿?我们走得远了呢……”抱着古琴的水仙坐在船头四下张望。
“不远了,就在前面,我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成片开。”小船另一头的杜鹃摇着撸。
“我没见过成片开的水仙,那很美吧?”水仙收回目光,把琴横在膝上,有意无意地拨着空弦。
“好久没听你弹琴了,弹一曲好吗?一曲就到了。”杜鹃目光落在远处,寻找着。
“我很久没弹,不知道还好不好……”水仙叹口气,随意地拨弄着琴弦。
“那,你就随手弹,弹什么就是什么。”
水仙轻轻叹口气:“好吧……”
起手随心,不觉间《欸乃》飘过水面远远传去。
水天一色,辽阔悠远,琴声细腻,悠扬传神。
杜鹃停下手中的撸,坐在船尾,静静倾听,淡淡的阳光穿过云层,湖面泛起微光。
时间似乎静止了,小船随波逐流,飘向一片绿油油的岸边,最后搁浅在水仙花丛间。
水仙双手伏在琴上收住琴音,抬头看着四周,有些惊奇:“真有水仙……”
船尾的杜鹃笑起来,“信了吧?好大一片呢,站起来看看。”
水仙站起来,一眼望不到边的水仙,翠绿丰满的叶,其间点缀着雪白的花朵,随风轻轻摇摆。
馥郁花香飘散在空阔的湖面,变得悠然清新,另有一番风情。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美的景象……”她轻声由衷地感叹。
杜鹃看着她:“没想到你会记得一句去年的话,在这个时候约我来这里,真佩服你。”
水仙站在船头,“如何呢?躲在角落里自艾自怜吗?找个楼顶跳下去?不是我的错?瞧瞧这雪天里的水仙,多好……”
杜鹃抬起头来,天空里飘起细细的雪,洋洋洒洒,水中的花儿却更加精神,迎风摇摆。
绿叶白花黄花蕊,虽是荒僻的所在,依然自有一段风流高傲。
看着同伴的背影,心想她是如何熬过来,被最亲最信任的人背叛和出卖?
还被掠夺得孑然一身,只剩身边的这张琴,如果知道这琴的价值,估计也不会给她留下。
“杜鹃,谢谢带我来,这里真美!”水仙回过头看着杜鹃,微微一笑,“这天地间总有值得的东西,比如这里的美。”
看着水仙精致的面容,得体的衣着,怀里的一张琴,说不出的美。
“你就是天地间最值得的人,真高兴你想起我。”杜鹃脱口而出。
说着打心里笑起来,站起身来到船头,和朋友站在一起欣赏天地间难得的风景。
雪变大了,水中的花朵绽放着顽强的美,仿佛满天的雪花都染上了芬芳的花香……
水仙花花语:多情、自尊、自信、思念。
大寒一候瑞香
秀婉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走到窗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纷纷扬扬的大雪停住了,一轮明月,低低的挂在树梢,衬着零零星星的雪沫煞是好看。突然记起来,今天是十五,锦绣来下棋的日子。
窗外厚厚的积雪,秀婉走到外间屋,打开门来到廊下,提出泥炉。不禁打了个寒战,于是加快速度,用火柴点燃一根干透的树枝引燃木屑,在往炉子里放几块木炭,看着火旺起来,这才搓搓手直起腰来。四周静得没有丝毫动静,几棵老树,四围的房屋,这是一个老院子,学校里能住人的唯一一栋红砖房,什么都不方便。不过秀婉不舍得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就是不舍得离开。
也许,为了这几株老树?一棵梅树,一棵梨树,还有不知谁种下的柿子树,现在挂着红彤彤的柿子就藏在雪下,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看着院里的几棵树,秀婉不觉笑起来。月下的梅树开着粉色的花,对面的几间房透出温暖的灯光,空空的院子倒也不寂寞。
烟淡了下去,木炭燃起来,秀婉小心地提起炉子,回到屋里。“这么大的雪,锦绣会来的吧?”她问自己,这是秀婉到南方以来见过最大的雪。想着自己和锦绣,大学宿舍里独爱围棋的两个人,把这爱好一直带到找工作,安定下来。一路的心酸让她们奔忙不易,但是,仍形成了每月十五,只要在,就碰面下棋。边下边聊,烦心的事,高兴的事,工作的事,遇到的人。大学里有的是下棋的人,每次对弈,都奇怪,每月必下的秀婉,棋艺却平平,居然还爱下,下了这十来年。最后归结于秀婉是文科生,逻辑思维差了些,每每到此,秀婉只是笑笑。
不一会儿,屋里暖和起来,秀婉搬出棋枰,放在像北方的炕一样的床上,秀婉已经懒得在向人解释,“这是床,不是榻榻米。”真不明白,谁见过小半间屋的榻榻米?这床就放下窗下,拉开窗帘,可以看到院里的树木和明月。放好棋盒,把炉子移到床前,端出茶具,在炉子上坐上茶壶。想这屋子是锦绣和自己一起弄的,这大床,都是一起从旧货市场淘来,费了不少劲才搬进来。
秀婉想得出神,窗玻璃上的敲击声吓了她一跳,猛然抬头,只见锦绣满身雪花,怀里抱着什么东西立在窗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敲窗户的是两位同事,秀婉笑起来,忙去打开门。
“你这幅围炉闲趣图,我们原不想打搅,可惜,外面太冷,耐不住。”锦绣拍着身上的雪花,笑嘻嘻地把怀里的纸箱递给秀婉,“要不是在坡脚遇到你同事,我就上不来了,这雪真大,瞧又下起来了!”
秀婉接过纸箱,满让他们进屋,“快进来,别着凉了!”
“这屋子,真暖和,秀婉,难怪你不舍得搬,这景致,也是没谁了!”一个同事站在炉子前搓着手,看看窗外,回头一瞧,“哟,这是要来一局?”
秀婉笑着:“难得锦绣遇上你们,谢谢你们,要不,你们先来一局?我和锦绣先聊聊,好久不见。”
“当真!这雪月之下对弈,千载难逢,难得,你们舍得?”另一个同事看着秀婉和锦绣问。
“舍得,谢谢两位雪里出手相救。”锦绣笑着欠欠身,“我们还有事做呢,这花没被冻坏了才好!”
秀婉笑着沏上茶,两位同事也不客气,放下大衣,接过茶就在棋枰前坐下,猜起先后,三拳两胜,一人执白先行。秀婉和锦绣看了一会儿,笑起来,俩人认真相对,一攻一守,较了上劲。
秀婉打开盒子,里面一盆青葱翠绿的植物,两三个枝头,缀着一簇簇花蕾,有几朵已经开放,粉色的花朵有香味独特,充盈着整间屋子。
“咦,这是什么花?这味道香而不腻,微微有点儿甜,很好闻。”秀婉拿出花,惊奇地问锦绣。
“瑞香,好吧?送你的新年礼物。”锦绣捧着手里的茶杯看花儿,“还好,没摔坏了,这一路可不容易,你们这山高坡陡的,还得谢谢他们俩。”
秀婉回头想说几句,却见那两位聚精会神,全无它境的意思。不觉脱口而出:“这样赌生死似的下。”
锦绣一笑:“有我们俩一团和气,自然有杀伐决断的,这天地方圆的不才有意思?”
秀婉锦绣对视一笑,看着窗外的梅花明月,衬着窗前的博弈,满屋花香,岁月静好。
瑞香花语祥瑞、吉利
大寒二候兰花
收拾好店里的花,把它们摆成自己满意的样子,然后开始插要送到酒店去的摆花。一块块花泥很快被佳卉灵巧的手装饰得春意盎然,兰花主题,正合适严寒渐渐退去的天气,花型、颜色、主题、配花、枝叶,无不恰到好处。
若在以往,佳卉很高兴独自这样忙,可以集中精力,做好手里的事,同时享受着美丽的事业,真正的美。现在,她却有说不出的惆怅、悲伤,只能自己吞,“为了孩子。你放心,我能撑。”每天,她都在心里这样对丈夫承若。在家乡每次她这样做都会想哭,眼泪会不自觉地掉下来。
终于,在一天下午摆脱了所有,清早背着熟睡的孩子,提着简单的行李揣着丈夫的遗像背井离乡,到了这里。
佳卉仰仰头,把泪水逼回去。专注手里的事情,这是朋友给她介绍的一笔稳定的生意,必须做好,她告诉自己。
天刚放亮,门前响起汽车的鸣笛,佳卉忙去打开门,酒店的车已经来取花。
“早,老板娘,”司机跳下车打开车门。“早,师傅,进来喝口水。”佳卉推开玻璃门笑着。
“不早了,上货把,送了你的花,还要去接人呢,今天有会议。”师傅笑着,手不停地帮佳卉把装着盆花的泡沫箱搬上车,“你插得真好看,想的也周到,把花盆固定在泡沫箱里,谢谢你!”
“谢谢你,师傅。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佳卉笑着。
“走了,再见。”师傅关上门,发动车子消失在街尾。
佳卉叹口气,却被谁在背后拍了一把:“叹什么气?怎么,花不好?”拍她的是替她租下房子的若兰。
“你吓死我了,不过谢谢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佳卉转头看着若兰。
“来看看我侄女,好不好和她下两盘棋,顺便看看她妈有没有唉声叹气。”若兰笑着和佳卉走进店铺。初升太阳照得店铺里温暖光明,花架上的花朵醒过来,正是兰花上市的时候,花朵艳丽舒展,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咦,你几点起来?花都整理好了。”若兰绕着店铺走。
“我睡不着,就起来了。”佳卉小心地整理着花桶里的花,仔细挑选着花朵。
“看来还不错,我还担心你适应不了。我说,他们就这么让你把孩子带出来?”若兰站在她身边小声问。
“我只要孩子,就让我带走了。”佳卉淡淡地说。
“你什么也没要,房子,钱!我说,你就那么让婆家把你抢个精光?怎么也得给孩子留点儿什么吧?”若兰瞪着佳卉,“让他们那么欺负你?兰兰是女孩,可也是他杨家的血肉吧?”
佳卉吸口气,“兰兰有我,我有本事挣钱。”说着把挑出来的蝴蝶兰抱到操作台上,修剪、插出造型,一气呵成。
“你家杨毅好歹是救火牺牲的烈士,怎么能让你们母女这么身无长物的背井离乡,真是!你没告诉他们你在哪吧?要不然,我看连老母猪下崽都会让你随份子,少了还不行,这是吃绝户呢!还是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呢!”若兰停了下来,也拿过花剪帮着佳卉插花。
“我不是有能力租下这房子?我和兰兰不是好好的?”佳卉笑笑,“离开也好,有句话,眼不见心不烦,我和兰兰也要个从新开始的地方。谢谢你,帮我在这儿落脚,我很喜欢这里。”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若兰吸口气,“你有这手艺,到哪里都不愁,没想到大学里的选修,倒成了你的事业。”
“能成事业,那就好了,”佳卉一笑,“还好这里的人爱花。”
若兰还想问什么,后边通院子打开了,“妈妈,”兰兰走进花店,五岁的她看起来比一般孩子懂事,“兰姨早。”
“早,兰兰,吃过早饭了?”若兰笑着问。
“吃了,妈妈做好,放在厨房里呢。”兰兰笑嘻嘻地,“兰姨呢,你吃过了吗?还有包子呢,还热着。”
“兰姨吃过了,兰兰真乖。”若兰笑着对她说:“兰兰,还记得兰姨教你的下棋?和兰姨下一盘可好?”
兰兰笑着走到对着后院的窗前,拿出棋盘,“我记得。”说着摆好棋盘、棋盒规规矩矩地做好,若兰笑着在她对面坐下,师徒俩黑白交替,像若兰说的走起来。
看着她们有说有笑地一个教,一个学,兰兰似乎已经不那么惊惧害怕,虽然还不肯去幼儿园,只是粘着自己。但是自从和若兰学下棋,她开始慢慢接纳其他人。
佳卉吸口气,又轻轻吐出来,开始插一个新的主题,新的开始就在她手中展开。
兰花花语:高洁、高雅、手足之情、
大寒三候山矾
棋院在湖中一个小岛上,湖并不大,还在岸边就看见简单的四角飞檐,青瓦白墙。佳楠沿着木制的栈道走过去,心里淡淡的嘲笑,费尽心思弄这么个地方如何?大隐于市,这市边弄这么一出,无声有声的给人看不是,想来棋艺不过如此。他信步慢吞吞地走在栈道上,这么点距离,被弄得几个弯,几回折,这心思……
也是,远了谁还真能记得,这近了,少不得迂回,名声才能传远。他不觉一笑,若不是师傅一再要自己过来瞧瞧,这几步迂回那是懒得走的,又不是自己要下这盘棋。想着还早,也不是什么正事,于是佳楠调整步伐,既然来了,那就当看风景吧。
栈道一直延伸到水里,接着一座单拱木桥,此时正是风平浪静,小巧的倒影,水天一色,倒也有些意趣,走过小桥,迎面几杆修竹,虽没有龙吟哦哦,凤尾森森,却另有一番清秀景象。隐隐有独特的花香,似有似无,“这是什么花?”佳楠在脑子里搜罗着,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却也好奇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有这样的味道。竹丛的尽头是一圈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灌木矮墙,那青瓦白墙赫然出现在灌木丛后,原来自己已经走到岛上。顺着灌木墙走去,不远处就是棋院的大门,说是大门却也竹篱柴扉的模样,简单秀气。门头上小篆“览苑”。
佳楠的目光却被围着棋苑的灌木墙吸引,上面点缀的零零星星的白色花朵,不由得低头嗅了嗅,原来那香味是这花朵的味道。只见翠绿的枝叶间,一簇簇洁白无瑕的小花组成花簇,散发着芳香,悠然细腻。
佳楠想要伸手摘一朵,却突然定定地看着开在枝叶间的花朵,昨晚那珍珑突然跃出脑海,他仿佛看到棋子在灌木墙上游走,与昨晚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令人入迷。站了有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打起精神,迫切地想要找棋枰和棋子好好演义刚才的棋局。
抬头四望,只见屋子的廊下,站着一位女孩子,眉清目秀,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佳楠清清嗓子,走上前:“你好,我是佳楠,老师托我过来拜访。”
廊下的女孩走过来打开门,“我是芷芳,我姐姐在里边恭候多时,没想到,你喜欢这花。”
佳楠微微一笑:“味道很好闻,是什么花?”
“山矾,”芷芳回头一笑,“这里很普通的花。”
“哦,看起来并不平凡。”佳楠顺口说到。
清晨的湖面淡淡地飘着薄雾,懒懒的阳光透过清寒。窗前的桌上棋枰棋盒,再平凡不过,却甚合佳楠的意,不觉直直地朝棋枰走过去。
芷芳笑着看座,佳楠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没想到,这里是这么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