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胜会开幕,九星连珠凶相始(2 / 2)
转念之间,场中已有人首个站起来抢声叫价,而做为主持方那位华服老者更是不失时机,把“源石”的价值添油加醋吐了出来,一时间教底众客雄辩更勇,各方富豪纷纷涌现……
巨石如山,在水洞里,躲过童人杀群雄追捕之后,吴醒不知昏迷了多久方才幽幽醒转,第一眼便被眼前那豪气的“铁画银钩”给镇住了。石中字,一连有九:“妖人凤剑破弥勒本心”!
妖人凤,这名字让吴醒惊想起一人来,“是毒门山‘妖仙’。外边这座隐于虚空中之卧佛缺一耳,原来是被妖仙这等狠人一剑破了尸身肚皮才显露于世,真该死该死,哈。话说,法相无渡,时空锁命,却叫妖仙斩断,可见此人无情,能做大事。观天下玄者破帝境,唯此人希望最大。”
此一时,感慨归感慨,还有令他更激动之事,便就把挂在腰间那“御兽袋”摘了下来。为了这笔钱财,可搭上了他不少时间,费了多少功夫,心里那个美,日后不愁“追债”人了。
那时在东门外岔路口,乔一平没被他剐了,却把个红胎记之熊背开了刀。于那一刻接触,巧让他窥见被红胎记死死护在掌心的这个御兽袋有古怪。
空间之物往常装填物品,半分叫你挣扎不得,可那时这个袋子里拱得厉害,他一猜必是宝物,便就趁红胎记被砍晕过去那一刻,顺手牵了羊。
只因途中无暇查看,便就借故大言不明何故被人追杀,是要借此试一试双方的反应,果不其然,御兽袋里装着的必然是只“王兽”!
可此刻他把玩在手,这袋子怎么如那死鱼翻肚白,半分没了活力?急切之下叫他意念探入一观,“空的?”这回好,空忙一场。
这事不能够,途中他千防万防,这红胎记何时调了包?想到此处,又惊坏事了!他急匆匆奔到洞口往下方水域窥去,之前那红胎记死在岸边,而今尸首已然不见,这下子如遭雷劈,那就代表“王兽”也一并被那群童人杀带走了。
恨时向天吼,此一事给了吴大机灵一个教训!争大利时,岂不知他人也在算计于你,而自家还傻乎乎帮人把“背头小伙”这个后患给解决了。此债不还,今世难休!
一口闷气郁结在心,立时怒灌天灵,他转恶目洞内一寻,干脆打烂你家“书法”,叫你敢自号为“仙”!
……
“仙又如何?不过是各路好汉抬举罢了。这源石我要定了,齐大头!凭你也配与我争?”显然说话这人脾气很暴躁,狠话中连带椅子都从二楼雅间砸出窗来。
楼上各处蜂巢里有人吵了起来,那干劲足足的,这伙人哪是来论价的,分明是来打架的。
楼下前排座上几人伸着脖子看得起劲,打起来才好玩呢!而台上华服老者尴尬非常,如今这许家人分明有些威胁他人之嫌,这叫他有些不好主持下去了。
“这许家是鹿鼎门的人吧?天地阁竟收这等无耻之辈。哼,亏得齐大头‘豹头关’这些人也是依靠魔剑谷的一方势力,怎就不敢抬起头来呢?好笑好笑。你说是不是项货郎。”假小子坐在首席第二排,她兴趣满满对上边吵闹之人品头论足,还要拉来个项小子充个粉丝。
可惜,项小子被推了还是那一副郁郁寡欢之状,且挂着久久不能平静的苦瓜脸,叫假小子又劝来,“项货郎不是怪罪我适才许出的诺言吧?如果你对决定不满意,此刻反悔还是能把那位寸头追回来的。生意嘛,长久必兴,来往互惠,不必急于一时。”
此话叫坐在前边看戏那大头娃听来觉得有些意思,他耳根动动搞怪一般,似卡了发条的木偶僵着一寸寸扭回头来,“这人脸苦泛灾,不似长命。”
这不是胡话嘛,哪有见人这么说话的,委实讨打。果不其然,被替人出头、侠义肝胆那假小子楞从后座按住了“大头”蹦不起来。这下子不好!他小儿玩闹三寸丁,拳脚乱摆,委实连累了坐在旁边那百里语蓉吃了好几下拳头,也楞锤得汤公兽不想吱声。
“干得漂亮!让我来。妹妹你只管按住了,让本小姐赏他个脑瓜崩,叫他胡言咒人。”那猫失不了凑热闹的机会,方才她便与那假小子相认了,相互间谈得还挺欢,只是有些怵那中年人时刻扫来的眼神。她明白,窥天兽一定在暗中支招使坏,道她“苍云猫”本相。至于两者之间有何夙愿她不想提,不过,自又比你贼,只要搞定了这位“女主人”,你一名小小奴仆还敢翻天?
“非是因小……公子许诺,过错在我。至于白天师那边,我自会引荐,公子不必如此破费。”项小子苦涩的脸、阴霾的天,终于开口了,从这段停顿,显然他知道假小子乃女扮男装,“嗨!天意,冥冥中像是一场玩笑。小公子不知,我有心结,在山北,如不一雪前耻,今生难眠。现下高人所赠石蛋,自积多年功力,终让真火圆满,如今又有天相九星未退,授我功德,不日开花在即!待阴阳并济,可解此结。实非公子许诺之重金所惑,不日,我早有奔赴‘花界’之心愿,此一次婉拒高层美意,也是无奈之举。唉累了,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
这是一劫,避不开的劫难,选择哪一边,都要接受五雷轰顶!不仅别人听得明白,项小子心里看得更加清楚:如此下去,必然会引来“雷霆震怒”,可做不来就是做不来,何况眼下有安生处可去,是该为人情勉强自己留身于此囚笼一生吗?
话到尾声,楼上的争辩也接近完结。
“哼,凭我圣手之妙,得此物,必能让‘大人’起死回生。”
此一言,马上引来了五间雅室里之目光,看那一双双凶目,必然是手段了得的人物。同时也弄得众多来宾非常不解,何以天地阁的长老层全在胜会中聚首?往年可不常见。
这期间,竞拍暂时停了下来,中间出了一段插曲,就是那五间雅室里有人发言,言中之意,可把众人惊了个遍,那些性子比较急的人都站了起来。
因那神魔禁地主阵使不明何故险些坠亡在天罡山脉,其伤势更是难倒了各宗门内的疗伤圣手。如今,借着许家最后这一嗓子,天地阁一位高层便向在座的发出请求,谁若能医治好主阵使的伤势,不光是这块巨大的源石,其他的珍宝,要什么,天罡山脉给什么。
这么大的海口,唯天地阁最高长老层方可许诺,可见此人来头之大。
一时间,各路来此聚会的豪杰们纷纷讨论,有些精明的,且不管手段是否高明,也不去与那些人辩论,先占了近水楼台,奔进那位长老所处雅室内探病去了。
不多时,好多人都是摇着头回来的。一个个脸羞得红到耳后根,想今日我一众老家伙的脸面丢大了。正当他们为自家面子大打谎言时,冷不丁却听有人叫嚣吐狂言,听这声还听幼。
“那老道,果真要什么给什么?”
大头娃这时候蹿出来就是捣乱的,搞得假小子取扇打他屁股,外带妖猫争来要赏脑瓜崩。至于百里语蓉万般腼腆,凑近了也不知她是要看大头娃那张脸有多认真,还是窥探着什么,总之眼神极为怪异,忽喜忽愁似的。
各家圣手听来多有鄙夷:嘿,你一个小娃娃挺会占便宜嘞!如今主阵使那伤势“天下无有”,看不准,不代表大家医术低微。这就免不了有人冒头赚名气来了,贵不在医术,也能显个虎胆吧。
“不错!”此间,多人意外,抢言应声者人不是诸位高层人物,而是那位已站起来的天地阁“地官”正飞雄。他如此性急,好似是在向高层报信,不言而喻,这大头娃不简单。
“哈哈!”小儿插腰比天狂,登桌傲视群雄喝满堂,“本‘神’,要你天罡山脉云层中那‘雷灵’,咬上一口。”
这话可把在场的脸色都吓白了,那东西能要吗?这可是天地阁的至高宝贝。再说了,“咬上一口”?这是要当口粮吃了呀,好大的口气。
雷灵不显圣,唯暴雨之际,一夜咆哮。
若见雷池,必先跨越阴土之地。此地已脱六道之外,不入道术神通妙言,为世人所弃。但若过不得幽泉冷风刮魂散,万万不能窥得雷灵真容。
这些消息一时间在人群中传递,可很快,楼上有了回音。
在大头娃摇去探病期间,有人等着看笑话,有人却是夸赞天地阁胆谋用得高明。
展厅一时人头涌动,各方人士多有走动论事态,这会使得防卫吃力不少,特别是远处劳白一伙人等生怕把前面那两位姑娘跟丢了。很快,他们又调集了更多人手,把门口给围死,搞得各路豪杰大为不满。
看到这一幕,心眼小一点的人,还以为这天罡山脉各宗派要造反?是怕那主阵使重伤的消息流传出去,闹出各地兵患,这就要将人围捕起来,封堵消息。
很快,大头娃面色无喜无忧自回来了,落座后当众宣告说,“哈哈,‘神’就是神,一眼观来,手到擒来!那紫眼怪三魂落于它界,唯‘长天宫’可医。”
此话,差些让背头汤公兽笑出声,他么又是这个“长天宫”!那小娃真是在胡言玩闹,方才就拿着块“玉片”跑来他这招摇撞骗,白要了“猕仙桃”不说,还要人请他上山去吃个够,真是一大祸害无疑。
“何为长天宫?”
“哈!长天宫都不识得?你们这功法是师娘教的吧。”大头娃摇头之状,语气颇为鄙夷,可惹来一大堆人不满,“罢罢罢,不与你等争辩。你等不识长天宫,那就谈不上医治了。但本‘神’非黄口小儿,既站了出来,便给你一方医术,叫那紫眼怪能短暂运些神通,放你等进入魔禁,以补阵眼,避免昆仑界疆土沉没,黎民流离失所,做些功德。”
能道出昆仑界疆土沉没之危,可见此娃见识非凡,唯叫场中一部分人听了个不明所以。
有个医方也是好事,如今禁地开启在即不过三两日,若不是因此,天地阁的高层们大可以请来魔使定夺。可惜,魔使远在四大都城,一来一回,怕是赶不及,所以才来这胜会上众筹计策。
“自要你们找来一位‘还阳’之人,便可‘隔界’短暂性拘来紫眼怪之魂体,复有神志清明。不过,依照此法,那紫眼怪就要死翘翘喽,顷刻间魂飞魄散。”
“‘还阳’之人?别开玩笑了,六道轮回乃至高法则,哪个能脱离它的控制?简直胡言。”
要说逃脱六道轮回,世间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就在他们天罡山脉。这也是为什么高层中唯此一位天官出言反对,似是运激将之法,斗顽儿脾性。
唯那高层上一名脾气比较大的天官敢说这话了,楼下的人哪个不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能没点眼力?方才正飞雄都要亲自起身相送,可见这小娃半分含糊没有。此刻若跟风出言讥讽,保不齐出门便死。
“哎呀我忘了。”大头娃频频拍打脑门,苦思冥想之后,似灵机一动,“有了!请符师,‘一令天道’法相,可借鬼幽上身,如此也有功效。哈,这么厉害的妙招都让本神想出来了,佩服佩服。喂,楼上那老头,咱们可说好了,本神没治好那紫眼怪,但也出了医方,就要你山上一点吃的,不亏了你们吧?”
如此一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天地阁那些高层也没有了主意,只怪在座的都没辙,只得先备着此“方”,试着再说。真正应对之法,还得等恒国十万火急去往四大都城求援,请来魔使方为上策。再者说了,大头娃这方法即便成功了,他们也怕吃罪不起,莫名弄死一名禁地主阵使,想想那后果,也让人脊梁骨发凉。
很快,胜会冷场之局面就叫一个个稀世珍宝给带到了高潮,有那威力迅猛的法器,各有不世强者撰写的功法手稿,不问世的秘地宝图,唯不见圣丹亮相。
那一个个雄辩,一个个吵得面红耳赤,觅来的这些宝物,皆会传给家族小辈中的佼佼者,使之能先人一步,将自家门庭发扬光大,永世不得撼动。
在竞拍期间,那猫悄悄出个主意要趁机逃去,因方才那些豪侠们吵闹,嗔怪天地阁这般驻兵围困大为失礼,所以高层长老们把周围八成以上的护卫都撤走了。
其实百里语蓉也急于逃离此地,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那个杀了她师尊的人,方十!同时,她也受不住二楼雅室内那一道道投来之凶光,鉴于大姐头这眼力神通灵慧,正要随同一并逃离时,她身子刚离座一寸,忽发觉胸口一阵绞痛,面色已白,滴汗如泉。
这般怪异的举动,不仅引来了那猫的关切,连旁座那大头娃都转过头来,但他娃娃这话却问得诡异,“‘长天宫’不好拿吧?本‘神’问你,你这女子是不是认识一个‘还阳’之人?”
百里自家胸口此刻似被锋利的牙齿蛀咬一般,正惊恐是否是那附体的“雾妖”弄邪?冷不丁叫这大头娃转头怪言问来,她也是诧异非常。
方才那位天地阁的长老不也说了,无人可脱离六道轮回管控,又何来“还阳”之人?而且,小姑娘还猜得出大头娃要问的人是谁。如此一来,于她思量之下一切就通透了,自已多少猜得“大头娃”之来历,难怪这娃口口声声乱喊寻个“还阳之人”,原来是要借各势力人手揪出某人来,好坏个心肠。
“这人要跑!”二楼雅室内方十话锋如刀,正转头请教“火离”这一众六叶门高手,“斩草不除根,好像不是你们六叶门的作风。别忘了,六十多年前,是谁杀了正做归山而来的茯苓门首座‘灵机子’,从而坏了茯苓门的守山大阵‘游龙双月同天’,才让众宗得以虎扑而入。如此纵虎归山,虽是‘猫儿’,但众不怕后患?”
自从五心天印一别,火离又一次见到了五心山脉中追帝梦这位小姑娘。可要说到杀了“灵机子”的凶手,他又想起了“胡烈”长老,也不知“胡烈”称帝之后是何种境界。那一夜变化实在太快,一瞬间虚空幻灭,五行颠覆、阴阳错乱后,帝已前往他乡,仅仅留下了一声畅笑,荡在空中,久久未散。
六叶门与其他宗门不同,他们当年拦截“灵机子”的行动,直接覆灭了一个宗门,而其他人不过是顺势而为。如今与被灭宗门之遗孤相遇,怎会就此纵虎归山。
于是,一众人等拿起搁在桌上的兵刃,决然推门而去,哪知未行出多远,却撞见了在楼道里正做兵力部署的“母夜叉”。
这女子当然知道六叶门过往种种,如今一众人等这般气势汹汹,怕是饶不得那百里语蓉。于是,她喊退手下,也不见阻拦火离,但弄起了话机,“火长老切勿鲁莽。”
“你要拦我?”
“岂敢岂敢。只不知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何以让火长老如此劳师动众?真要做,本座十年前早就收了那颗头颅。”
这妖妇向来反复无常,想那五心天印里,她都敢与玄者胡长老对掐,所以火离不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然而,母夜叉的再次阻拦,可真惹怒了他这位堂堂六叶门的天火长老。
“帝玄天地人格,红橙黄绿青白,六色飞叶帝路成。天火长老一手掌法碎灵断,道力深厚,寻常人等走不过一招便卒,小女子万不敢领教。”母夜叉见火离拉开了架势,忙嫣然一笑飘开几步之余,又劝说,“故宗毒瘴山为我软肋,亦是兽军不屑之地,若布兵摆阵,可迅夺北上百里连营。奈何山中有虫,巨凶,届时我等若前往,必然引来兽军,而寻常驻守的兵士们又苦无大量完善的兵甲,恰巧这女子的同伙有大量‘禁品’在手,我等何不利用一番?话说回来,取一条人命,何必急于一时。”
“故宗毒瘴山”!这几个字重重落在了火离心中,但观其他人移来那等不明之色,他也懒得多做解释,只因此事决断也不过三五天之久,其中事因,连他这位长老都未能详知,皆是天罡山脉最高层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