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人鬼之别,源自何处(2 / 2)
接下来逐渐壮大的人族,在“种群延续”这方面就不必过多阐述了,因为它太难以启齿了。一切都是“四只怪物”要来满是妖魔鬼怪的领土弄出的“阴谋”……这等龌蹉之事不提也罢。
如此看来,人界里遗留下来的“兽族”其实就是当时那些妖魔鬼怪临走时留下的亚种。至于妖魔鬼怪为什么要离去?这个疑问永远定格在了最后一副画面上。
一副短短的画,一幕幕看下来,仿佛时间在倒流,仿佛回到了远古神明问鼎十界的时代,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不由得蒙面人发自内心的感慨,“天地间本无人族,这样小小的生灵是被‘天地流放’了吗?难怪世人相传:人之寿命不过五十载。是为天地的惩罚。那创出‘灵气’者可谓是旷世奇才,考虑得面面俱到,也是料事如神。有了灵气可为人族续命,短则百年,长则五百载,好手段。”
“这样子说来,造出的‘灵气’也如小小生灵‘人’一样受着‘天罚’,难怪神魔不齿取之。唯有‘帝境’者才可被天地认可,重归自然规律,从而与神魔同源的能量才会强行灌入帝体,视为天地间真正的力量之源。这才是神魔强大的原因。而这些力量之源不在昆仑界,因为这里被那‘人形影子’灌满了灵气,它出不去,其它的也甭想进来。看来证帝之后要遁入‘碎孽七境’,前往原寂灭的上古七界是帝君唯一的出路了,留下来便是‘废人’。”
正当蒙面人要往外走的时候又顿住了,其脸上又有疑惑,“咦?奇怪。那‘人形影子’法力如此通天,为何不让上古界域的‘力量之源’灌溉‘昆仑界’呢?那样岂不比‘灵气’来的有用吗?难道是说,人也是由灵气铸成的,求个同根同源?还是说人身为弱小的生灵,承受不了那样的力量灌体呢?也许真是如此,毕竟那是帝境强者才能得到的力量,普通人断然接收不了。等等,亦或者,灵气灌溉整个昆仑界,是为了保护弱小的‘人族’不被外界入侵呢?毕竟就目前所知,神魔两族是不使用昆仑界内的灵气作战的,所以他们的兵力全都布置在四方禁外与魔界的交接点,极少会在昆仑界内走动,甚至万万年来就没听说过他们与人族在昆仑界内有过任何交锋的事迹。”
“唉!可惜了。四方禁外确实可以吸纳魔界的力量之源。只是上古魔妖太过凶残,连本族人见面都要分个生死。若求上前来支援的魔族也无用,反而会召来更大的仇怨。到了玄阶之后,修行一朝入定何止一年半载,若是独自潜伏在魔界,恐怕难以存活数月。在外作战五十年来,我等将士在四方禁外面对的不过是上古魔妖战力极为底下的种族,真正爆发大威能的战场只在‘四大都城’之外那‘山河普渡’中打响。当年与众师兄弟偷偷跑去看一眼,离得如此远,差些连半条命都捡不回来。可见,我人族到了帝境才是修道之路的开端,以往的修为不过是为初触神通奠定的‘根基’而已。”
离去一小会儿之后,蒙面人心里酸溜溜的,是不服气,因那神魔两族自打生下来就有先天的优势,而人族却要苦修几百载不见得能追上神魔自小就已打好的根基。继而他又想到了小天阵内所得的“七本上古功法神通”!想那时候的人族必然得过那位法力通天的“人形影子”的点拨,其“神通”又是何等奇妙呢?想到这一点,恨不得让人迫不及待的就要入定修行,之前的一点小小沮丧也不翼而飞了。
别高兴得太早,俗话说“好事难成双”!老天喜善戏耍于人。真如是有人喜必有人忧,春风得意需谨慎,催来报应多不爽。
沿途行去,城内摆放着很多坐地石墩大龙龟,它们座下有机关,抽取着整个“道场”内的能量。皆由大张的龟嘴里吐出,成黑色丝线,却是无形之物,肉眼难以捕捉。开了天眼之后可辨得黑丝丝爬满地,如蛇扭动,齐整整所去方位正是天南边缘的“避暑山庄”。
当年蒙面人的职责所在,便是日夜轮值守住先辈们通过大智慧留下的这些“千年基业”。道场内被抽出的能量正是打通“天门”的关键所在。基于此点,他一切的用心全押在这上面。
事因“碎孽七镜”过于可怕,即便是“帝境强者”闯入也不见得能安然无恙。而有了逐鹿山庄千年辛劳打通的这一道“天门”就立在左右,届时证帝成功之后,不管天界是否同意接纳,他厚着脸皮忽然强闯而去,定然可“位列仙班”,前途无量。何况,当年“善情史”对他们这些小辈有知遇之恩,途中若遇其“同僚”时讨个情面应该不成问题。
提及当年,他犹豫着把手伸入石墩大龙龟的巨口中,微微意动之后,那‘黑域能量场’中竟凝结出一粒“珠子”!此物被人称为“首儿朵”。六七十年前那一场从未出现过的“暴风雪”以及庄内一切的变故,皆是源于这么一颗小小的珠子而起。思绪掠过间,他耳边犹如响起玩伴们的声声呼唤,“阿牛!”
又有人喊,“快来呀!”
“愣子,还不快跑?尊老提着教鞭过来了。跑啊,都藏起来。”
待他甩了甩头,甩去这些依然留在心灵深处的美好回忆,可此时四下里忽然变了样子,在那些石墩大龙龟旁,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小小的人儿全都冒了出来,或在向他招手呼喊,或是骑着龙龟嬉笑,或是早已藏到屋院内探出头来看个形势……生怕远远沉着脸走过来的那道人影…
……
其实离此地不远落着一口祭天缸,就有那么两双眼睛正眺望着神情恍惚的蒙面人。
“臭耳朵,你干嘛耍那‘骷髅脸’?放他进来,本喵能挠死他。”兴许是知晓吴醒等人很快要前来营救的缘故,妖猫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身陷险地,还有心思玩闹,一应揪来“窥天兽”的耳朵问个没完,好奇得很。
“让他认清谁才是主子。”眼看事已办成,白貂重新卷缩成一团趴在那懒懒散散的,并拿着怪异的眼光看向在耳边自言自语个没完那只猫,“五六十年前,那人领着你强闯仙庄,并趁着庄内兵马空虚之际,夺走了这座‘道场’内的那一枚‘金元宝’,致使‘道场’化作尘埃、人间蒸发,想来别有用意吧?而今正值天下大乱,荒的道场重现人间,一草一木,桩桩件件又都‘完璧归赵’,未免过于巧合了吧?熟不知‘那一枚金元宝’才是平息大乱的关键所在,也让上官庄主愁眉五十载苦寻不得此物,期间始终难以痛下决断。如此看来,足见‘那人’算术过于可怕。介于这种种算术,而你的出生就……对了,你究竟出生在何地?”
“本喵就知道告密者一定是你,害得罪名全落在本姑娘头上。臭耳朵,看本喵挠死你……”这嚷声如此尖厉,仿佛受了多少冤屈,那妖猫哪管你言及什么天下大势,她眼中只有小我,活出个潇潇洒洒。
原来,这两一个是‘千里目’,另一个却是‘顺风耳’。窥天兽依“奇力”可叫人产生幻听,从而陷入迷茫的梦境之中。正是有了这两种特异能力替换原定计划中的大量“帝符”,他俩才成了补天阵的核心,助证帝者窥探天道本心,悟无上大道。
……
时光斗转六十载,而今回首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神界仙家传真言,那场面何其浩大,乃是自庄门辛劳千年而得来的殊荣无疑,当代庄主上官先更是容光焕发。
场中,无论大小,人人皆可求学,足见仙家胸怀。同时,多有懵懂者不识那些天道理念,听了个心猿意马,只想仙家快快传来法决,好做个大展宏图,一鸣惊人。也只有长老们悟道深远,才能听得如痴如醉,对那仙家礼遇心悦诚服,人人问道。
很快,事情追诉到他们这些小辈身上。仙家果是与众不同,全然不拘泥于繁文缛节。四处走访,遇求学者多有细心指教,详加布道。不日,诸多小辈们修为见长,更是深有体会“师傅领进门,修为在个人”的妙意,这其中师傅与“师傅”决然不同。
仙家平易近人,多次往返于天南“道场”,与“孺子牛”一干小辈们多有来往,是品茶,是饮酒,相谈甚欢。对饮期间,有人献技当庭欢舞求剑术弊端,叫那仙家看出,舞剑者走外功流派。欲求强体必先让“地炉丹田”充裕,而后强筋骨,最后火炼心脉霸体成,前后三者不可逆转。而舞剑者招式轻浮,足见筋骨未固,却是五大神藏含烈火,特别是心脉更是烈火熊熊,实属“倒行逆施”。
依样,仙家又让多人舞来,仍是如此情况。他又低眉询问,谈及修行法决之事,却又怪哉,这些“倒行逆施”者并未强求修为,而是按部就班的修行,却为何能有“火炼心脉”强成霸体的迹象呢?这些疑虑抛出,多人又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直至仙家离席,只留一言,“明日开坛,替你等解惑。”
当即也没人多想,岂料明日法坛竟是何其可怕。
其实,在那天,仙家回去途中,也想不透其中缘故。路过道场时,他移目追向天南边缘“避暑山庄”,其中观诸多“关口”沿途陈列,往日视为重地还不曾探访,又陷入了沉思。
这些“关口”其实是运送“道场内的黑域能量”为铸造天门而设的中转站,常有精锐把守。
仙家能想到的是,往日走访,各家小辈的修行轨迹无有适才那些精锐们那样的“倒行逆施”,会否是驻守期间受了“道场的黑域能量”所影响呢?随即展开走访。
次日,仙家开坛讲经,一反常态的不谈天道理念,反而转向“天象之力”大谈特谈。从天讲到地,从云讲到雨,从水讲到万物…期间,六月飞霜,一场暴风雪毫无征兆的吹响,呜呜咽咽,以至于讲坛上的仙家长叹一声。这一声叹息,更是直击中众多精锐们的内心深处,想来是听懂了适才讲解的经文之意,无不是惶惶恐恐,无人敢言。
当时,天象之力讲到:天之变皆来源于“地”。草木催风生,云涌不绝。地有心脉,烈焰焚身,照料万物。地心不增不减,且常孕火灵,遥呼天象。地火沉眠,天意大乱……就是讲到最后这一句时,暴风雪猛然肆虐仙庄,在座的哪一个还听不出仙家的警告之意。
当值者孺子牛一众心慌意乱。石墩大龙龟本是仙庄搬运道场能量的工具,而其能量之源是从地脉深处牵引而来。当然,这些能量始终于地下活动,即便运送到避暑山庄铸造天门,只不过是由一种能量转换为另一种能量而已,也不曾离开地脉,不曾有所增减。
然而,他们这些精锐驻守之地常有一则“不外传的小秘密”,是为“首儿朵”火炼人体心脉之奇效。这些东西实实在在的被人吞进了肚子里,那样一来,地火锐减,终究酿成了眼前这一场千年未遇的“暴风雪”。
试想,九百多年了,一代又一代人为争得这样的“美差”,不少人为此“沾了光”,可谓是啃得泰山不见土。上层不知情,底下耗儿偷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只是谁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试问,在大是大非面前,谁又能弃了“私心”?特别是这种随意动手一捞就能到手的好处。
当然了,天象霍乱造成天寒地冻不过是让“底下的人”多穿几件衣服罢了,并不会在上层那里弄出些小题大做之事,只道那仙家学识渊博,洞察力如此之强。但在那些“沾了光”的精锐们心里可就是无穷的罪孽,毕竟人的“私心”背后还有一道“责任”压着所有人。
特别是“孺子牛”这一伙常与仙家走动过的精锐,他们多少看得出来,开坛讲经的过程中,仙家多次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他们这边,这里面恐怕不是只有警告之意吧?他们如是想着,商量着。
于是,顺着讲经中的内容,“地火沉眠”这一篇中,隐约藏着“重燃地脉”的方法。随即,他们当机立断均认为:这是仙家在暗中指点,这是戴罪立功的好时机。熟不知,他们重拾“初心”是好事,但是这样子“做想”过于唐突了,事后真正酝酿出了一场“灾祸”,为此有人送了命!有人下了狱!有人无家可归!有人反目成仇。
是夜,城门半掩,孺子牛一众悄悄离开岗位遁入夜色之中。依照着“沉眠中的火灵”之血可教地脉重燃之法,他们弄来了很多的“首儿朵”,摆出了仙家提到的奇阵,意欲召唤这么一只从未谋面的“无形之物”。
一开始很顺利,小小一只东西,虎头虎脑的,看上去人畜无害。这就要下刀子取血!岂料,他们过于低估了与世长存的这只“火灵”的实力。那一口火焰吐出,天南中心地带,远近山峦瞬间化成灰烬!这等威力,岂不让人抱头鼠蹿?就是在这一场拼斗中,孺子牛原本俊朗的面貌被焚成了“白骨”,又伴随着同伴们的呼救声、痛苦的撕裂声一股脑地追入耳中,导致在其内心深处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
期间,落荒而逃的他们遁回道场,企图叫醒其他轮值的同伴们一同抵抗,也惊扰了静坐在道场内已近百年的“上官先”。
城池之外尽是火海,这么大的场面根本藏不住。很快,驻守各地的精锐以及长老们火速增援而来。起先还有人夸赞庄主神功威武,可是当得长老团加入战局之后,见得上官先天眼洞开擒拿天地灵气,莫名般竟能显出御灵神通,又化“吞灵之体”,一双凶目鬼鬼神神,在那火海之中越战越勇,着实惊到了一众老家伙们,仿佛是看到了往昔“流窜”进仙庄的“白荒”,而且还是一只已靠近“道场”化为无情杀戮的凶兽。
这一夜,上官先被钉在了耻辱柱之上,下了狱。至于那已逃脱的“火灵”也不难让人查清事情的始末,从而牵出了“首儿朵”这样的小秘密。当然,罪责最大者莫过于“上官先”受了白荒迷惑,弃了祖上绝学,修行那等歪斜手段,以致走火入魔,致使执法长老团发了雷霆大怒。
瞬息间,一切的事端皆因那场“暴风雪”而起,一切的罪名都落在那位违背祖训的“上官先”身上。
后来,上官先悔改态度诚恳,再由仙家出面调解,才得以重归庄主之位。可是这样的大事绝对不能就此揭过去,必须要让后世儿孙们“引史为戒”,从而大股精锐被罚往“四方禁外抗击上古魔妖”,百年内不得回庄,以儆效尤。
当局者有人悔过,也有人不服。孺子牛被毁去面容之后性情大变,他认为百年来“上官先”学邪魔手段罪孽深重,才导致他们当了替罪羊,致使不少同门葬身于他乡,且不得魂归故里,落叶归根。
这一切都已成过去,正是有了这些林林总总,才更加坚定了蒙面人的绝心,迈向祭天缸的脚步也更加坚定,迎向“天道”的目光也更加决绝,生与死闯过去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