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向南航行（1 / 2）

“啊！救命，我的腿！”

“抢救伤员，快！”

“火炮装填！还击！还击！”

“根本打不过，我们都会死！全都得死！”

炮击过后甲板上陷入了混乱，各种嘈杂的声音围绕四周，但亚诺根本没时间在意这些，而是艰难的抬起头，看向那艘幽灵船。

虽然那是一艘船，但亚诺却能感觉到对方在沉默，像是在追忆，或是缅怀。

破烂的风帆在随风鼓动，狂风透过帆布上的破洞，发出呼呼的哨声，船体也在海浪的挤压下吱吱作响，这些声音像是船在说话，但可惜亚诺并不能理解。

随后他便看到那一根根火炮收了回去，炮门也相继关闭，帆桁自行转动起来，捕获住一股从后方吹来的风，带着幽灵船渐渐远离勇士号。

“怎么回事？这鬼东西走了？”

“不可能，它肯定是想绕一圈再偷袭我们。”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少部分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准备反击的水手们有些不知所措，一个个或抱着炮弹，或捧着火药的楞在了甲板上，看着幽灵船离去的方向。

亚诺刚爬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怀表，就听到背后传来老查理关切的声音。

“没事吧？”

“没事，你知道的，我反应很快。”亚诺心神不宁的摇了摇头说道。

至于刚才那仿佛时间停止一般的情况他并没有提，也没感到奇怪，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过去的每次危急关头或紧急时刻他都会有类似的感觉，他甚至为此专门看过医生，而医生的回复则是“潜能爆发”。

可能是他的大脑比较发达，在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就会激发潜能，大脑会飞速运转，帮助自己脱困。

真正让他在意的还是那艘船投来的目光，亚诺记得是在他的怀表掉出来之后才引来了注意，之后表现出的那种情感仿佛也是在回忆老友。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怀表，以及表盖内侧他父母的画像，这画像是如此的真实，细节丝毫不差。

他扣上表盖，外面以五角星式排列雕刻着五柄权杖，位于右上方的那柄权杖的杖身上刻画着诸多花纹，包含雪花、闪电、旋风、火山等符号。

他再次抬头，看向那艘渐行渐远的幽灵船，看向桅杆上的海盗旗，以及插在骷髅上的那柄权杖，与表盖上的一般无二

“是啊，可惜麦肯就没这么好运了。”老查理在确定亚诺无碍后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残缺的尸体。

看着麦肯的尸体，亚诺暂时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有些愧疚的低着头说道：

“是我害死了他。”

虽然他不喜欢麦肯，甚至可以说有些讨厌，但大家毕竟是战友，一起在这艘船上服役，多少还是有一些袍泽之情。

“不，这是他自找的，刚才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会为你作证的。”老查理安慰道。

古斯曼帝国信仰秩序，因此在军纪与法律方面特别重视，对于士兵袭击长官导致其死亡这种事情一定会严格调查处理。

不过也幸好因为崇尚秩序，帝国的军事法庭还是非常公正的，有老查理等人作证的情况下基本不会给亚诺带来太严重的后果。

毕竟亚诺的本意是阻止麦肯扰乱军心，至于后面的事情则是不可控的。

现在时间紧迫，两人都没打算在一个死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船上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那无法扑灭的鬼火虽然在幽灵船离去的时候就自行熄灭了，但它和炮弹所造成的损伤却无法恢复，他们需要尽快修复破损驶离这个鬼地方。

“雷吉斯，你带着人帮修理工尽快修复船身。”

“杰米，你挑几个手稳的去找朱利安先生，帮他给伤员们处理伤口。”

“克利夫，收起船锚，再检查一下风帆和绳索，随时准备起航。”

“亚诺，重新装填两侧9磅炮，保持警戒。”

一条条命令从克雷莫的口中下达，只不过他的声音远不如之前那般洪亮，脸色也有些苍白。

之前他不停的在船上奔波，用冰霜扑灭了好几处鬼火，看来给他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当船上重新恢复秩序后他走到了老查理的身边，揉着脑袋说道：

“你怎么样，还能不能用那副眼镜？”

老查理先是看了看正被几名陆军士兵抬着送去艉楼船舱的安德森，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没办法，只能勉强使用了。”

虽然在战斗之前他已经使用了一次观星眼镜，但在之后的战斗中他并没有消耗太多，此时的状态已经是三人当中最好的了。

“让我来试试吧。”刚指挥完水手装弹的亚诺从一旁走过来说道。

“你？”克雷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现在应该就是紧急时刻了吧，我也是应急名单的一员。”亚诺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可你的排序顺位很低，就算需要启用应急名单也轮不到你。”老查理眉头紧皱，语气看似严厉，实则是在劝阻。

虽然亚诺是第一个抽中叉的人，但在之后的排序中却没再继续这种霉运，被排到了第十三名，也就是说前面十二个人都尝试过之后才会轮到他。

“早晚都一样，与其煎熬的等待，不如坦然去面对。”

看着亚诺坚定的眼神，老查理沉默了片刻后还是选择了妥协，略显无奈的说道：

“好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你感觉到头疼的难以忍受，就赶紧摘下眼镜，不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