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城司暗桩(1 / 2)
内外的宫灯、烛台、火把全都燃亮,楚王府如在白昼。
大院内香炉焚香,花团锦簇。
花团中有六七只石鹤,栩栩如生。火光融入夏花、假山、流水之中,烟雾升腾,宛如皇家园林一般。
分叉的小道上,站着王府家丁。
外庭厢房内,古玩字画,藏书古琴,桌椅书案,皆古拙雅致,茶案上焚着香,摆着十几种小点心。
陈策驻足正堂,四下打量。
赵柒见他无动于衷,对这奢华场景似乎司空见惯,不由得好奇起来。
“看样子,你出身东京大户?”赵柒问。
“大户?”陈策摇摇头,“我若是出身大户,还干这跑腿的活儿?”
陈策的目光落在一面古铜镜上,看着镜中赵柒的脸,只觉呼吸急促。
这张脸上,有着东方美人精致的五官,眼睛瞬眨之间妩媚风流,身上有种高贵的姿态,令人不可逼视。
“你在偷看我?”赵柒察觉出陈策的举动,嫣然一笑,“我的人就站在你身边,干嘛要偷看?你不敢看我吗?”
陈策顿时羞红了脸,伸手拿起一个瓶子把玩,正不知如何接话,外边突然传来洪天玺的声音。
“易水寒是无忧洞的老鼠,不值得大动干戈。”洪天玺的声音不高,却有穿透力,“记住,楚王府是朝廷在西京的脸面,做的是保家卫国的事儿,不是跟阿狗阿猫斗法的。记住,王府有王府的规矩。好了,大家散了吧!”
陈策听着洪天玺的讲话,一时间听得入迷,赵柒问话的尴尬早就抛诸脑后。
“阿策呢!”洪天玺走进客厅,“你和阿柒在聊什么?”
赵柒向陈策手里的瓶子一指:“义父,我们再聊古玩呢!”
“义父?”陈策微微一愣,举起瓶子,讪笑道:“聊古玩!”
赵柒陪着洪天玺走到楠木前坐下。
陈策放下瓶子,走到洪天玺对面坐下:“洪总管——”
赵柒轻咳一声:“还叫洪总管?”
陈策站起身,向洪天玺深深鞠了一躬:“师父!”
洪天玺看着陈策挺直身子,示意他坐下:“你可知为何收你为徒?”
赵柒轻声说:“义父三年前发过誓,再也不收徒弟!”
陈策坐下说:“师父有师父的打算。”
洪天玺说:“你了解皇城司吗?”
陈策说:“身在皇城司,虽是跑腿,但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
洪天玺说:“如今辽金大战,我大宋与大辽一百年前签署了‘澶渊之盟’,去年又与金国签署‘海上之盟’,大宋是‘联金攻辽’,还是‘助辽抗金’,成了多方关注的焦点,大辽的‘燕枢台’、金国的‘东青府’、西夏的‘山鬼堂’、吐蕃的‘神墟’、大理的‘南屏’纷纷派遣细作潜入我大宋打探消息,唐饮商行此时招募合资人,不是给他们提供了好机会?”
陈策说:“师父担心的是外国细作?”
赵柒说:“左宗明开了不涉帮派、草寇、军捕的条件,也是有所担心吧!”
洪天玺哼了一声:“左宗明是个聪明人,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如此节点,就算唐饮商行倒了,也不能让细作有机可乘。”
陈策说:“就算左行老不在意唐饮商行,可枢密院呢?童贯呢?左行老做不得主。再说了,侦查细作,不是唐饮商行的事儿,那是皇城司的事儿。”
洪天玺点点头:“你有此见识,看来为师这双招子还是亮的。不错,侦查细作那是皇城司要做的事儿。只可惜,六年前楚王爷和萧儒死于东京,张琦北逃金国,皇城司都变了颜色。”
陈策说:“师父跟萧儒很熟吗?”
洪天玺脸色沉重:“萧儒是我的结义兄弟。”
陈策神色一凛:“萧儒真是张琦杀的吗?”
“张琦畏罪潜逃,是不是因为宝津楼旧案,为师至今不明。”
“六年前,不就是这么定案的吗?”
洪天玺嘿嘿一笑:“举国大案呢!不足三日,圣上就御笔定案,岂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