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阶前月杯中留（1 / 2）

项羽的要求很多。

主随客便销售屋从来不会拒绝客人合理的要求，至少云霆还没有看见拒绝一幕的发生。所以，他们换了个位置。

从店内，换到了店门口。

云霆扭扭屁股，坐在结实的台阶上面，咯得屁股发疼。

浓厚的雾气，一直缠绕在口鼻间。

轻轻呼吸，便会有大量湿润的水雾被吸进肺里。

待在这样的环境中，还没有多久，云霆感觉裸露的肌肤变得湿答答，黏糊糊的，极不舒服。

他反正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喝酒的好地方。

抬眼望去，一层浓厚的雾气，如幕布，将一切遮掩。

身后店铺中的灯光，映照到的范围也不过是身前一寸。更多的，则是在雾气中泯于无形。

无景。

带出店铺来的，只有一瓶黄酒，三个酒爵，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东西。

没菜。

云霆觉得喝酒，在什么地方喝很重要，有没有下酒菜也很重要。

很遗憾，这两者都没有。

唯一剩下的，只有跟什么人喝了。

这也是仅剩的，可以称道的一点。

忆昔五陵豪杰客，几人能与项羽共酒？

云霆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绒毛上的微小水滴被抚去，触手湿凉。

别说，真的有一点小激动，值得吹一次牛逼。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调整了下角度，将项羽的侧脸和他的大半个身体框进手机屏幕中。

手指轻轻一按，一张放到任何地方都十分炸裂的自拍新鲜出炉。

云霆满意的点头，虽然他长得不怎么帅，可被气质还是有的，尤其是被项羽拉高了以后。

从云霆往左，依次坐着项羽，楚禾。

三个人都坐在台阶上，呈直线排列。

项羽注视着眼前的雾气，雾气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搅动，在缓慢的流动。

又好像是错觉，这样浓厚的雾气，又怎么会与水流一般？

项羽无声一笑。

脸上表情，几分悲凉，几分迷茫。

雾气断绝前路，遮蔽视线。

此情此景，不外如是。

他亦不知要去往何方。

“哈哈，倒酒。”大笑两声，项羽表情一肃，恢复之前的漠然。

有些感触，出现得快，去得也快。

剑上的尘埃，弗一出现，已被震落。

云霆拿起酒瓶，扭开瓶盖，另一手拿起酒爵，琥珀色的酒液倾倒而下。

要说不激动是假的，手里面的这可是文物，云霆强自镇定。

比起用文物喝酒，他更怕酒爵在自己手中磕磕碰碰，受到损伤。

酒滴四溅，在爵中左右跳跃，撞击壁沿，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是这味道没错了，与白酒有些相似。

酒液快要满溢之时，云霆将瓶口一抬，最后几滴酒液落下，在爵中荡起圈圈波纹。

放下酒瓶，他侧过身，双手捧着酒爵，“项将军。”

项羽伸手，刚要接过，却突然一顿，又伸出了另一只手。

双手接过。

是了，此时此地，此刻，还能饮酒，亦能有伴，何须在意尊卑。

项羽同样侧过身去，朝坐在另一侧的楚禾递出酒爵。

“多谢。”楚禾双手合在胸前，郑重一礼。

这才接过。

“周礼？”项羽瞳眸一缩。

身为大楚贵族，他出生时周王室已被暴秦所灭，可项羽终究是学过礼法的。

虽然当时没认真学习，更不知道所谓的周礼是怎么个礼法，好歹见识还在，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项羽深深看了楚禾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