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诗成风起（2 / 2）
“公子有所不知，在读书人中，修的是两袖浩然气，翻书风不止，就跟这天下武夫一般，咱们读书人也是分品阶的，而这入门的则是读书人，之后便是文人墨客，在往上便是那可望而不可求的君子境界，君子境界之上，便是那足以文征一国的大儒境界，到了那个境界，口含天堑，口诛笔伐，可比肩八品通玄境界，已然是凡间虚无缥缈的仙人！！！至于在那之上已经不是我等感想的境界，传说之中，只有亘古开辟天地，以文载道的第一位读书人，便有这种境界，那便是圣人境界，太过于虚无缥缈，以至于我们只当耳口相传的笑料听听罢了。”
卫晾深吸一口气，口吐言语不少。
“你还没有说道重点。”
卢钧淡淡道。
“哦……见谅，有些失礼，毕竟这翻书风我也才平生初见！凡人想要读书养性首先得成为读书人，也就是武夫的通玄一境，若想达成读书人的境界，最大的特征便是满腹经纶，手写笔落翻书风过，而公子刚刚诗成风起，便是那翻书风！”
说完此话，那卫晾一脸惊慕，眼神之中是深深的震撼。
“公子可是第一次写诗！？”
卫晾的话，有些不敢质疑的说道。
“正是……”
卢钧倒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毕竟这些诗句可不是自己原创。
“这……这也忒气人了！”
只见卫晾听闻卢钧的话，一脸黑线，甚至心中苦闷不已，好似有一股甘甜涌上，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可能会吐血致死！
“很难嘛？”
卢钧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人畜无害。
“你……”
忍俊不俊，心中的郁气上涌，卫晾竟然连敬语都消失殆尽，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直接开口骂娘。
“去他娘读书人，真想骂娘！”
卫晾在心中狂吼道。
“公子有所不知啊，芸芸众生中能饱读诗书熏陶，接受文化洗礼的人本身就少之又少，寻常百姓家，哪有春燕一度入堂来，而在少数的能接受文化洗礼的人中，能诞生翻书风，入境读书人这个境界的，又少的可怜，寻常人苦读十年寒窗未果，甚至有读书入天仪，一朝青丝变白发！老死未入镜的，可哪有像公子这般粗茶淡饭间，诗成便风起……”
卫晾说到最后口中只有深深的无语。
“说你一句妖孽都不为过！”
“公子，才气斐然呀。”
在卫晾喋喋不休的同时，一旁的书童倒是欣赏起了卢钧的诗句。
不由发出惊叹。
这时候卫晾才醒悟过来，连忙翻身上前，细细端量起诗句来。
“岁岁……朝朝……妙啊，绝妙，对句工整，辞藻华美，意境更是小生平生之所见啊，不愧是能诗成风起的佳作！这……”
卫晾磕磕巴巴，一时间不知道是在说诗还是说其他的，他甚至有些麻木，他今天一天所见抵得上他十几年的惊骇。
“边塞苦寒，这诗句中句句辞藻华美，虽然看不出一丝苦，但怎么感觉幽怨扑面而来呢？”
书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声音之中带着不解。
“这才是这首诗最精妙绝伦的地方，处处不提苦，处处不提怨，却处处都是苦，处处皆是怨，只是这个黑山，黄河，青冢，小生学疏才浅还不能理会公子其中的意象，惭愧惭愧，如此诗句……”
卫晾倒是滔滔不绝。
“原来如此，公子才学如高山之流水，细品而醇厚呀。”
小书童眼睛里面泛着星星，不由道。
“公子，能不能将此的诗借我观摩一晚，如此真迹，我估计以后再难见到。”
卫晾有些忐忑道。
“卫兄，你我之间何必生分，叫我名字便好。”
“这……礼数还是要有的。”
卫晾眼神中有些躲闪。
“唉……”
“不如这样，借我观摩一晚，我叫你一声卢弟如何？”
卫晾大胆了些。
“好的，卫兄。”
卢钧淡淡如水道。
“卢兄果然有君子儒雅之风。”
卫晾在心中默默道。
“公子……”
“嗯……？你要不要口水擦一擦？”
“啊……？”
听闻此话，小书童娇羞不已，不自觉的抹了抹自己粉嘟嘟的嘴唇，脸色更加重了些。
卫晾没有理会二人倒是十分小心翼翼的将那一纸，黄纸收好。
随即便起身作揖，就要离去。
“卫兄路上慢些，有任何难处，皆可来此处。”
卢钧的话语中轻飘飘的，但是落在卫晾耳中却是沉甸甸的。
那在门口正欲离去的青衫背影，似乎顿了一下，随后便快步离去。
“公子对人是极好的。”
小书童，端着一壶茶在卢钧耳边低语道。
“明天想不想去诗会？”
卢钧揉了揉，有点酸楚的大腿，随即说道。
袖袍在案牍前飞舞，那之前萦绕在诗之上的清风，便一下钻入他的衣袖之中。
“想去~”
空灵的声音中带着嗲嗲的味道。
“好哦，回了。”
随后卢钧通过幽静的长廊，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今日时间不多，便不去练字，此间的药丸也已经用完，倒是袖袍之中的清风拂面，让他不由精神了些许。
“翻书风？有趣，有趣。”
很快在清风的帮助下，卢钧端坐于案牍之上直接入定。
随后他的心神一直集中在腹部，通过之前这八天夜晚的锤炼，他明显的感觉到，每次通过月光照射，然后吞入肚中的葫芦药水，与之前皆不一样。
之前第一次吞服之后，所残留下来的点点异样，如今在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吞服之后，这点异样越发壮大。
现在，在腹中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就像点点星光不断汇聚，越来越大，感受也越发清晰。
卢钧十分疑惑，但却十分无奈，也没有任何办法。
随后卢钧，心神一动，尝试着引导那点点星光。
没成想，那星光竟然顺着卢钧的意志，开始在经脉中穿梭起来。
陡然间，卢钧感觉自己被放逐到了漫天的星河，奔腾如海的空旷，将渺小如沙砾般的自己挤压到窒息。
无边无际的彼岸星空之中，恐怖的孤独感，碾压着卢钧的心理防线。
而身体之中随着那点点星光的不断扭转，无数的经脉淤塞被瞬间击碎，无数条随着身体发展而又消失，微弱不见的经脉重新被激活，无数条已经成型，变得狭窄不堪的经脉被强行拓宽。
来自灵魂般撕裂的疼痛在身体内蔓延。
但是如今的卢钧却丝毫无法感受，因为他的神识被放逐到了深空彼岸！
恐怖的疼痛在身体中四处流窜，而身体外无数泛着腥臭的漆黑渣水，在不断往身体外渗。
皮肤一时间竟恢复到了如刚出生的那般模样，身体之内也是一片混沌。
可惜这奇异的景象，如今的卢钧却无法感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也深极了，寒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再次投入到了，卢钧的房间内。
随着卢钧体内点点星光的消散，他那副身体干瘪的如洗干净水的海绵。
当月光再次抚照到了他的身上，那副身体便犹如活过来一般，开始疯狂吞食着窗外的月光。
海量的月光，被疯狂的拉扯，方圆一里内的光线都暗淡了些！
可是就算是如此异象，这茫茫众生中，竟然也无一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