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功名半纸(1 / 2)
高墙瓦阔,飞檐纹兽。
一排房舍整齐打开,有青葱矮木,有庭院流水。
小径通幽,大堂典雅。
此时,格纱之内透着敞亮的烛光。
“好你个败家玩意儿,以前强抢民女,小打小闹就算了,现如今还去凌烟阁撒野!你可知道那凌烟阁背后千丝万缕,如临渊一般深不可测!还好涂掌柜的肚宽气度高,只是手书一封,不然……兔崽子是真是会给我引祸水,看我不打死你,逆子……”
瓦墙木门都无法隔离的气愤音量,透缝而出。
声音中略带着嘶哑,一看便是经历了岁月沉淀。
“爹!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凄惨的叫声,掺和着微弱的求饶声。
“这是真打啊!还从未见老爷下如此狠手!之前不管浩儿闯什么祸,老爷总是风轻云淡,今儿这是闯了什么大祸?”
只见那门外有一锦衣华服的妇人,半弯着腰,在门缝中的光影中,看着揪心的画面。
直接那门缝之中的画面不断闪烁,只见那高堂之上有一老者,手持寸许长的藤条,不断挥舞。
纤细的藤条每次上下浮动都能给藤条之下的少年,带来几条血痕,这一切在贵妇人的眼中,打在少年身,疼在妇人心。
“哎哟,我的儿啊……不行,不行……”
说着说着,妇人竟要推开眼前的房门。
“夫人,不可啊,老爷正在气头上,唉……妇人。”
只见妇人一旁,有一跟他年龄相仿的老妪,连忙伸手拉住妇人的衣襟,便要阻拦。
奈何妇人思绪太过于喧嚣,直接夺门而入,片刻都不得耽误。
“老爷别打了,别打了……啊……”
只见贵妇人推门而入之后,一把将少年抱入怀中。
一边带着哭腔,一边衣袍涌动去挡住那正在落下的藤条。
“夫人……”
只见场中声势变故,那高堂之上的老者不由手上松了松。
“老爷息怒啊……”
只见那被贵夫人推开的房门之外,陆陆续续跪了四五下人,齐声道,身形颤颤巍巍,显得微不可言。
“老爷……浩儿到底犯了何事,惹得老爷如此滔天大怒!难道在这硫磺镇,还有老爷经略院不敢写的文章!”
只见那贵妇人哭的梨花带雨,三千青丝,带着些许清香,身段姣好,丰乳肥臀。
“我经略院哪敢写凌烟阁的文章啊!”
“凌烟阁!这……!”
听闻老者的话,那贵夫人不由神情一愣,随机反应过来,便止住了哭泣,虽说眼神之中还是带着不忍,但却没有在护住了地上的少年。
“娘……娘!你不能不管孩儿啊……娘!”
那地上的少年连忙慌了神!
“我再也不敢了!我真是狗眼看人低!我再也不敢了……”
“儿啊……不是为娘不帮你,天下分九流,虽然说为商之道为末流,但是却最能影响这凡世间的方方面面,而这凌渊阁存在已有上千年之久,与帝国同寿,与国杵同宽,向来钱财是帝国之根本,民生之源,就连当今的圣上,都得礼让凌渊隔三分,何况是我们这小家小族!”
那妇人站在一旁,十分局促,声音低沉而又缓慢。
“儿啊……你爹我虽然人前威风,但身陷官场,如履薄冰,为了这三寸之地,更是谨小慎微,上通帘里,下抚群属,殚精竭虑几十年才能缓缓浮稳于现在的位置……”
说完实话,那苍老的眼角,似乎又老了一分。
官场一世,浮沉半载,朝成青丝暮成雪。
一袭青衫换青袍,一袭青袍换红袍,空载岁月空悠悠。
宽幅近四尺的木门外,有石兽立于正门。
瓦片叠加,高旋不止。
高大的门外有两道身着黑色劲服的挺拔身影立于左右,神情肃穆,毫无表情。
黑色劲服统一如墨,腰间皆挂有长刀。
“来者何人?”
那大门外右边那人开口问道。
此时月明星兮,身着黑袍的老者与夜色完美的融入到了一起,可见那门口之人也不是普通人,视力极佳,一下便发现了老者的到来。
“劳烦通报,徐元尊求见。”
“嗯……”
那右边之人口中略作低咛,迟疑片刻,便消失在了大门之内。
而左边之人则一步上前,眼神锁定老者,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很快,一盏茶的功夫便悄然流逝。
而老者与那身着黑色劲服之人,皆是一动不动,气氛显得略微压抑。
就在此时那四丈高的大门缓缓打开,之前进去的那人再次走了出来。
“有请。”
声音清冷,随后让出一个侧位。
徐元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随后身影缓缓的引入了那高大的门墙之后。
在本就苦寒的边塞,房屋的屋脊都特别的高乔,宽厚的瓦片相互重峦叠错,抵御着细碎的风沙。
这里的生活相较于其他本就显得凝重些。
如此看来,便显得那细水流长的庭院十分的奢华。
此时的庭院中宽大的树木,发着细碎沙沙的声音。
天穹,皎洁的月光洒下与房间内的昏暗烛火相映衬。
“吱呀”的声音响起。
手感不错的木门被打开。
“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