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1 / 2）
清茶与浊酒?分了清谈和热聊
好酒和好茶都是一种嗜好而已，没有这高那低，只看谁爱谁好，常家首府正堂中，常枪和非禅正在品茗。
说来也奇怪，非禅和非刀祖爷在一起时，除了小酌还是小酌，但和常枪在一起时，一般都是品茗。
非刀的真性情对谁都是，有时分不清里外，常枪的真性情只对亲人，他分得很清楚。
不知道为啥，非成很喜欢这位常姥高祖，一见面就缠着要他抱抱，这把常枪给乐坏了，把小家伙留在常府玩了快三天多。
不但亲自带着去看着看那，谁都不敢近身三丈，否则家法伺候，看来常枪是知道这个晜孙的贵重。
抱着非成的常枪先是小心吹冷，才给外晜孙尝了一口悟道茶后，最后自己一口喝玩，看得非禅觉得自己这个祖爷当得太失败了。
常枪沉了沉心，缓缓地说：
“那些星舰接收到了，智儿把留影给我看了，的确对五军帮很重要。
智儿他们矫情了，都是一家人，谁急着用，就给谁用。
元舰天舰再好也是死的，只要能保护家人就是好舰！
在洞霄人朝时，咱们常家就是第一将门，是蒙家帅麾下最得力的战将。
禅儿，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太过保守了！”
唠着叨着，常枪突然话音一转，这话转得非禅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在非家首府的这段时间，早上来常府陪常枪品茗，午后就和常枪姥祖回非家陪非刀小酌，爷俩话唠得不少。
非禅没有辩解什么，十部道军主帅回归下界的藏拙，是战神殿四主制定的策略，很符合他的思路。
战神殿四主是指秋朝阳主非宝、阴主幸贝、军主非天、络主甄洛，四个人的幕僚帮底分别是谈天部九悟、说地部九梧、侃人部十二帅、族老堂十魁。
制定出来的策略，会兼顾秋朝各方面的实际情况，会尽可能保守点，就像非著说过，路还长着呢。
路是很长，但人很脆弱，每一步都要走稳点，才能走更远的路，这是战神殿四主制定策略的立足点。
有不同的话当然要听，特别是从上古先民活到现在的亲人说话，非禅立即虚心地问：
“姥爷，您的意思是？”
常枪的眼神精光乍现，随即铿锵有力地说：
“挟大胜之势，整合天人界三百六十家天族，掌控十座天庭人皇位。
只有这样强硬，才能把“他们”的气焰彻底镇压下去，你才有底气和那些人谈条件。
否则“他们”很快就会死灰复燃，
经此一战，秋朝应该快要接到驻防天河防线的九兵令，在这一甲子里，天河防线遭到魔族的攻击太频繁了，频繁的有点诡异。”
对于“他们”，非禅知道目前根本不可能彻底铲除，就和非阵说的那样，只要有人族，“他们”就会一直存在。
但在他的少尊记忆中，对于九兵令并没有什么印象，军道十子只负责征战和驻防的事宜，管理上是九兵天门门主的事情。
“能不接么？多少钱？”
非禅觉得自己是至尊人皇，秋朝不是上章天庭麾下的人朝，似乎可以不搭理这种军令。
但常枪却郑重地说：
“最好还是接，此令不仅是对秋朝的认可，更是太初人族需要秋朝参战。
和他们谈的目的，是为了你去天河防线后的位置，是河卒还是河将，或者是河帅等等，这都是可以谈的。
如果是蓝令，可接可不接；
如果是黄令，可出钱免役，一甲子需要支付一百量枚天石代役金。
如果是红令，那就必须去。
接令不去，会由军道第十军亲自下界灭族，上古以来，灭过十七次！
原本三百六十家天族，被灭十七族之后，还是三百六十家天族，他们可以灭族，九道也能兴族。”
对于九兵天门灭族的事情，非禅从没有这种记忆，当然这能理解，毕竟被冒犯威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非禅知道在军道十军中：
?第十军团是最弱的，
?最强是第四、第六军团，
?第九军算是第三强军，
?这三支军团司职在诸天万界和外族作战，为太初人族聚集地开疆拓土保驾护航。
常枪想了想又说：
“秋朝掌控虚界匪帮的事情是个大麻烦，自上古先民以来，打这种小九九主意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曾经有一座快速崛起的人朝，还取代了一座仙庭，但被知悉后，一夜之间被第十军和天王山联手灭朝。
这种黑白无常的人朝，是最不可控制的，一旦为恶，对人族伤害太大。”
非禅有点不解地问：
“还不是为了功德金花吗，为恶怎么可能获得天道赐予的金花？”
常枪笑着说：
“皇道煌煌，匪路萋萋，两条道路如果共存，那匪路除魔，皇道不仁，你觉得能一起走么？
那位人皇对国人残暴不仁，国域内有无数凡人化魔。
但他在对阵魔族时却十分善战，短短不到一千万年，就获得十亿九千多万功德金花。
可最后却发现是“他们”的人！”
非禅这才恍然大悟，皇道匪路共的确是一把双刃剑，人皇心正自然是人族的福气，可人皇不仁，那就是大祸。
在秋朝朝鼎升为第六级时，看着那么大的收益，自己当时也差点魔障，要不是有一颗坚定人心，估计也会干出养魔自大的事情。
明白了，非禅就笑着说：
“人心叵测，心术不正者，啥好事都能给他败坏的，呵呵，姥爷，您为何一点都不担心我会变坏？”
听了这话，常枪也笑了，毫无征兆地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小金山跟我说了，蛋九是你的护道上人。”
氵@@！非禅的脑子里如同银瓶乍破水浆迸，顿时一踏糊涂了，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过神的非禅激动不已地说：
“春去（秋来不相待，（人！”
常枪淡淡地对了一句：
“水中（月色长不改，（木！”
秋月
经历军道十子镇天后，为护持太初人道不灭，太初人族有识之士就组建了四大精英结社，一直延续至今，秋月是其中之一。
第九子的护道上人名叫蛋九！难怪少尊记忆中没有他的名字，这个名字也太简约了。
人即人行者，是秋朝的人皇，木即木行者，人皇麾下五行者之一。
非禅又问：
“他为啥要这么做？是谁害的？”
常枪沉重地说：
“蛋为天地初，九为数之极。
他是秋月创立者，也是社首。
至于是谁，除了他自己还有谁！
为了重立人道的计划，他奉献了自己的命，我奉献了外孙的跟脚。
不过，反正都是真灵，我的外孙是无定数，与其那样，不如，唉……”
非禅明白常枪的意思，天人出生时都拥有少尊记忆，但都是天道给予的天生使命。
谁也不想拥有被人镂刻上复杂记忆的后嗣，谁知道会镂刻些什么，万一像非阵那样，谁家受得了，非枪夫妻到现在还伤心欲绝着。
非禅有点担心地问：
“我娘亲知道么？”
常枪怒瞪了非禅一眼，然后有点后怕地说：
“我自己都忐忑不安这么久，一开始还不敢和你想认，谁知道你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数，你说我会让维娘知道么？
蛋九还算本心纯正，没有在你的灵根中乱镂刻，你的记忆比较纯粹，没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以前他跟我们提过很多疯狂的计划，在社团会议上，都被大伙否决了。
为了计划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就这种激进的作风，我都担心他会给你镂刻很多乱七八糟的事。
作为姥爷，我想对你说句话，一定要好好活着，计划不计划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太初人族的精英结社，又不只是就我们一家，还有春天、夏夜、冬日三家都比我们强大。”
非禅无语地看着叨叨的常枪，心说姥爷不知道蛋九镂刻了些啥，就敢把自己外孙名分献出。
如果把少尊记忆中那些不可言的计划说给他听，他应该会庆幸自己的外孙还没疯掉。
他根本不知道重立人道计划，只是蛋九设定的基础计划之一，目的是为了后继计划打基础。
算了，说多了他更受不了，非禅随即微笑地说：
“呵呵，姥爷，别担心，不管九兵令是什么颜色的，总有办法应对的。
皇匪二道共存的事情，咱们就听天由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秋朝也不是软柿子了！
我本来还打算去见金行者，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常枪立即说：
“为什么不去？
金控财，小金手里有秋月社在诸天万界中的社产，那是蛋九留给你发展人朝的资源。
木树人，我最多只能给你提供十三位天王，以及上万亿天兵天将。
对了，大水淼栽培了不少女子，个个容貌天姿国色，也都很贤能，你看要不要纳为妃子？”
非禅连忙摇头，常枪随即想到灵幕上的甥媳妇，不由地笑了，知道没必要多此一举，但还是说：
“大水淼手里有很多人脉，你什么有空，我带你去壬水寰宇天，第三天门水家走走，水家主要经营消息买卖，诸天万界都有。
老伙计手里有很多玩命徒，但不在太初宇宙内，都在诸天万界里护卫秋月的人族聚集区。
闷土豆在天河防线中，她手里经营着有不少秘境，主要从事真植买卖，是天河防军的仙菜供应商。
在四大人族精英结社中：
?咱们秋月社人数最少，连你一起才六个人。
?春天的规模最大，成员有六量八千多万亿，各行各业都有，不过内部管理很混乱。
大水淼曾经发现春天的一位副社长是“他们”的成员，这个情报卖给社长春三娘，赚了一量六千多万亿天石。
不过，他们有钱，每个社员每一甲子要交六万天石，呵呵。
?夏夜最神秘，战力最强，一直在除魔灭奸，和“他们”是死敌，你家刀祖就是夏夜的社长。
这事你不要去问，知道就行，刀哥现在不管事，夏夜的事情基本上是你十七叔耙子在打理。
?冬日是天河防军发展起来的，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神族，活动区域在太虚重天和诸天万界。
冬日社长名叫冬雷，就是咱们隔壁第二天门冬家首府的家主。
你是秋月当代社长的身份，千万不要告知别人，咱们人太少了，少一个就是重大损失。
一般不和他们直面的，这件秋风闭月衫是咱们社团的制服，能遮掩一切外来窥视，有需要和他们会面的时候，你就穿上。”
非禅茫然失措地接过一件月白色盖头衫，常枪的话听得他人都快炸了！
春夏秋冬四大人族精英结社，有两家社长，不现在是三家社长，居然住在一座天域内，难怪这座天域这么团结！
非禅想到一件事，就对常枪说：
“姥爷，要不现在就去大水淼那里走走，我有些事情想了解下。”
“行，我灵机一下她。”
常枪灵机过去，大水淼在家，他对门外陪云栖唠嗑的幸韫说：
“韫儿，你来抱下成儿，我和禅儿出门下。”
云栖白了一眼常枪，幸韫连忙上前接过非成，娇憨地说：
“噢噢，您们啥时候回来呀，叚儿都催了我还几次呢？”
天人界才过去三日，天京太界就过去三千万日，也就是八万三千三百三十三年多，哪个母亲不想自家娃儿。
幸韫也想回家看云旃，上次和兑族联军打战时，云旃也来了，但母女匆匆见了一面就随大军回去了，她目前还不宜到非家首府。
“我去去就回，咱们明天回家。”
……
水家，在壬水第六座天域，这座天域有七家天族，水家很不起眼。
但就是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天族，几乎没有一座领地，却利用手眼通天，成为富甲一方的家族。
古朴简陋的院门开了，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妇，貌似高冷不可攀，非禅还想着应该叫大冰坨。
可当大水淼看向常枪后，立即化为一团大火焱扑了上去，压根就没把非禅当存在，开口就是娇嗲：
“软木枪，可把人家想死了，这么久都不来，这次可要多待几日。”
常枪千算万算，忘记路上给她再灵机一次，连忙清咳，赶紧说：
“咳、咳、咳，这是我外孙非禅。”
非禅一脸古怪，想笑又不敢笑，想不到姥爷人老心不老，在外居然还有个老情人，难怪刚才栖外婆会白他一眼。
“那个，淼婆，好。”
大水淼立即下来，不过，很大方地娇笑着：
“咯咯……，叫我淼姐就好，咱们各论各的，快进屋，这也是家，我是不想和栖姐争，就躲得远点。”
“嘿嘿，淼姐。”
男人的爱情故事有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能以自己的活法去强求别人，只要活好自己就可以了，这是非禅对于生活的理解。
“啊？是人？总算是回来了！咱们也有社长了！待几日？”
“嗯！不日就走，哎呦……”
水淼挽着常枪走得很快，非禅就故意放慢脚步，给他们唠嗑的时间，当看到水淼用力掐着常枪的腰，就对着他们喊到：
“姥爷，我去买点东西，第一次来看淼姐，空着手不好。”
常枪扭头说：
“禅儿，都是自己人，不要客……”
水淼连忙说：
“禅弟，街尾有家买伏仙糕的，口味很不错。”
“好嘞，知道了，马上就回来。”
“不急，你路上慢点，真不着急。”
在水淼的叮嘱下，非禅转身就出了水家大院，出门才发现，水家大院是这条街的街头，而街尾有三千多万里远。
氵@@！那么远，再慢点，那得走一天一夜，先慢慢走吧，这条街名字叫知了街。
街名有点意思，人更有意思，很多挑担的人，不是卖东西，而是卖消息。
非禅在一个担子前停下脚步，看到上面有个消息写着：秋朝在哪里？随口就问：
“掌柜的，这个消息怎么卖？”
“客官，你要问到什么程度？有点悟度、点解度、点明度，每一度的价格不一样。”
一个消息居然分成三种程度，这让非禅觉得很有意思，就笑着说：
“那就先来点悟度吧。”
“诚惠三百枚天石。”
非禅立即给了三百枚天石，那位掌柜接过天石后，就说：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点悟度的只能点到所在仙庭，星标：七六六八，如果想知道点解度，诚惠三万枚天石。”
非禅知道这星标是对的：
七指：庚金寰宇天
六指：巳蛇霄宙天
六指：谷雨节气天
八指：天威洞霄天
就直接问：
“掌柜的，点明度要多少钱？”
“三亿枚天石，不二价。”
非禅爽快地给了钱，得到了一串秘密麻麻的星标，看到最后一行第十万零一星后，他知道这是鸿蒙星域的第二个星标，忍不住又问：
“有没有更确切的位置？”
“客官，这已经是最准确的，全太初宇宙没有一份消息比这份精准了。”
“你确定？”
见非禅不相信，那掌柜严肃地说：
“当然确定了！
这条知了街里的买卖人，可不敢打诳语！
我们都是靠消息讨生活，谁敢砸了大伙的饭碗，谁家就要灭族！”
非禅太放心了，他不禁好奇地问：
“你这些消息哪里来的？”
那掌柜笑眯眯地说：
“做了这么大一笔买卖，我就送你一个小道消息。
这条街是水家的，街上所有买卖的消息，都是从水家大院里拍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