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银瓶乍破水浆迸（2 / 2）
每月初一、十五，水家会把很多条消息拿出来拍卖。
只要拍到这条消息，那这条消息就属于你的。
你就可以在这条街上，做这条消息的生意。
知了街在咱们太初名气很大，但凡有不知道的，都会来这条街买消息。
这里是个一夜暴富的地方，也是个一夜潦倒的地方。
曾经有一条消息，拍卖价还不到一百枚天石，最后居然卖出六量枚天石。
六量是什么概念，六亿亿！
有人花一量天石拍到一条消息，结果那条消息中设定的标底人，不到三天就死了。
在一夜之间，全寰宇都知道那个标底人叫什么名字。
他拍卖的那条消息就不值钱了，亏得他直接去投胎了。
呵呵，消息买卖有风险。”
见掌柜的这么健谈，非禅知道他在自己身上赚了一大笔。
不过，他觉得这个消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至少市面上是打探不到鸿蒙星域的真正位置。
一路慢慢地走走看看，中途又买了几个消息，非禅来到街尾，有一家店铺十分大气，店牌：水家伏仙糕。
非禅哂然一笑，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是被大水淼套路，但没想到会被套得这么深远，看来晚上下界前，要记得给姥爷炖一窝十全大补汤。
买了六百六十六份伏仙糕，暗语六六六，非禅就往回走，走着走着，很快就到水府大院了，在街边看到了一条感兴趣的消息，也是他这次来找大水淼的目的：
除了蒙家，谁还能虚界行军？
“掌柜的，多少天石？”
“不要钱。”
还有不要钱的消息！
非禅端详起卖消息的小妹妹，清秀可人、婀娜动人、甜甜糯糯……，总之一句话，清新可口。
“姑娘，贵姓？”
“一量天石。”
氵@@！机密的消息不要钱，问她个名字要一量天石，问都问了，非禅当然不能小气，不就是一量天石，这次八族私下孝敬他一千多量天石，不差钱！
这可把那位小妹妹给惊呆了，她之所以会这么开价，是为了打发掉那些无聊的人。
“奴家，姓水，名蜜桃。公子，您还有什么问题不？
比如奴家的生辰、八字、爱好、喜欢的人？都可以回答的，不过价钱还是老规矩。”
水蜜桃颤抖地接过储物袋，祖母果然没有骗人，缺钱就到街上卖消息，没想到第一次开市就爆赚，于是热心地准备把自己都卖了。
非禅是大气，但不是冒傻气，他觉得那条消息可以值一量天石，白知道那条消息有点说不过去。
“蜜桃姑娘，这条消息告诉我。”
水蜜桃有点失望，不过很有消息人的操守，她立即把消息告知非禅：
“噢，是蒙家的后嗣。”
非禅听了有点恼火，这不是在忽悠人吗，就质问水蜜桃：
“蜜桃姑娘，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这个消息不是设问，除了蒙家，谁还能虚界行军么？怎么又是蒙家的人？”
水蜜桃巴眨着水汪汪的双眸，笑得跟小狐狸一样地说：
“蒙族的第一代族长，他的名字就叫蒙家，他的后嗣当然也拥有虚界行军的天赋。”
非禅无语地看着这个水蜜桃，恨不得一口咬下去，看着她把那张消息纸烧了之后，下面还有一个问题：
你想知道我和秋朝非门门主不得不说的关系吗？
氵@@？非禅懵了，这个小丫头怎么尽卖这些稀奇古怪的消息，我和她能有啥关系啊！
“也不要钱么？”
水蜜桃甜甜地说：
“是要钱滴，刚刚那条是人家第一次开市送的开门息，这条要收钱滴，要不人家喝西北风耶。”
非禅心里想，我刚刚才给了你一量枚天石，有那么重份量压身，西北风都卷不走你。
你还卖这么暧昧的消息，好在韫儿没有来，要是被她看到了，你这颗水蜜桃立即变桃核了。
他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
“多少钱？”
“你能出多少钱？”
“一枚灵石。”
“啊！表哥，你这么不值钱啊，咯咯……”
“哈哈……”
非禅笑了，他早就看出这丫头和大水淼长得很像，估计是她的后嗣，也估计是被支愣出院的。
“吃伏仙糕不，我刚才在你家店里买了六百六十六份。”
“噢，给我六十六份就好，祖母说我不能吃太多甜食，要不到时会胖得嫁不出去的。”
……
“再给我六十六份，不，再给我一百份吧，凑个整数，就不吃了。”
……
“最后来一百份！吃完这些，我坚决不吃了！”
……
“算了，看你拿得也辛苦，干脆我来拿吧。”
……
两人坐在街边木栏上，非禅一边欣赏着水蜜桃表妹在饕餮大吃伏仙糕，一边享受着壬水天的午后凉风，风有点潮润有点滑，是个养人的寰宇天，大感：
偷得浮生半日欢，
人生有味是清闲。
“桃儿，你个死丫头，又偷偷跑哪里去了？找到你表哥没？”
“噢噢，找到了，就在我边上，我们能回家么？”
三个时辰过去了，非禅总算再次听到水淼的声音，听水蜜桃的回答，他不由一脸古怪。
水蜜桃小声解释：
“每次祖爷过来，祖母都把我赶出来卖消息，今日算早的呢，我以为又要出来老半天。”
非禅好奇地问：
“你们家为啥不设隔音防护阵？”
水蜜桃一脸后怕地说：
“那没啥用，祖母修为很高。
一叫就会把防护阵给叫破的，我有几次还差点被护阵伤到。
走，回去吧，总算风平浪静了。”
……
大堂内，常枪有点憔悴，看非禅的眼神有点愧疚，水淼却容光焕发，依然是一副风姿绰约的贵妇模样，大气又温柔地问：
“禅儿，软木枪说你有事问我？”
“嗯，是有点小事，但从蜜桃妹妹那里知悉了，不过，我想让一些属下来这里帮忙点事，您看如何？”
来这里当然不是打探消息，打探消息只是个借口，主要是为了扩大探马营在天人界的基本盘：
?真凡二界这两天就能全部成为人道光域，探马营很多力量就能腾出；
?有仙人顶的耳闻秋月殿在，仙人界不需要再布置刺情点；
?天人界只有秋朝非门驻地，但毕竟太狭隘了，还需要一个面更大，更稳定的刺情点。
水淼毫不迟疑地回答：
“当然可以，有多少人？”
非禅没想到水行者这么爽快，立即一念十亿回转，随即就说：
“暂定总人数一量。
他们的俸禄和居所由我负责；
您只要把知了街拓展到所有天人界甚至诸天万界就行；
您该做的消息买卖继续做，他们只负责收集信息；
您也可以把他们获取到的无关紧要消息拿出来拍卖；
您七我三分账；
您看有问题不？”
水淼有点震撼社长的大手笔，一搞就是一整圈天人界，知道这种规模的刺情机构耗费很大，她不是贪婪的人，就很坦然地说：
“拍卖他们获取的消息，就按我一你九分账！这事就这样定了。”
五行者是人皇的天生部曲，但人皇不能干涉人家的一切，他们六个人只是有共同目标的小团体。
社员之间的关系是互相护持，平时都是自己该干啥就干啥，有事才一起想办法解决。
非禅也不矫情，直接应答：
“行！那我回去后，就让绿耳前来和您接洽，这座院子的虚标是？”
“九?y6?z369?h369”
听到两个369数列后，非禅知道为什么这座院子防护阵没有用，这里是大隐的虚标，外人根本窥视不到里面，再设防护阵就是多余的。
非禅看了一眼姥爷，常枪立即起身就要走，结果脚被水淼给踩着，常枪无奈地拍了三下她的腿，还是没松脚，又拍了六下，她这才松开脚。
马鸣风萧萧是快，再快从壬水回己土也要经过辛金、庚金两扇寰宇天，路上非禅好奇地问常枪：
“姥爷，二姥姥怎么不待在常家首府啊？您这样来回奔波很累的。”
常枪无奈地说：
“我和淼妹是先认识的，她进秋月社是我举荐的。
我和栖妹是家里定的娃娃亲，云族缥缈无定，在我准备和淼妹结婚时，她家才送来婚贴。
她们俩互相看不对眼，一见面就斗来斗去的。
栖妹先进家门占了正室，淼妹又不愿意做小的，就没进家门。
这门消息营生是我想出来的，也是我支愣起来的，只是没想到给她打理得这么大。
唉……，这么多年，她没事就只能折腾这么件事，我害苦了她！”
非禅能理解，天人家族的联姻不是开玩笑，一旦定下就有天地名分，谁也不敢轻易悔婚。
既然给不了人家名分，那就只能给她个安稳的日子。
“禅儿，大水淼觉得你很不错，水蜜桃是她最疼爱的一个孙女，从小带在身边教导，你看她怎么样？”
常枪突然这么一问，让非禅不由乐呵了，他笑着说：
“呵呵，姥爷，您就饶了我吧，有韫儿一个，我就很知足了。
看您这么东奔西跑的，累得慌。
不过，知了街一旦在己土寰宇天设点后，您们俩见面就容易多了。
我会让绿儿第一时间铺设己土寰宇天的点。
不过，姥爷，栖姥姥那边，您可要安抚好啊。”
常枪点了点头，纠结地说：
“嗯，栖妹也知道理亏，一开始自己掏钱在首府外买了一个院子，可大水淼就是不愿意过来。
没事，你别操心姥爷的家事，我跟你说这一嘴，是不想让你有所误会。”
非禅中肯地点头，有些事情，越亲的人越要讲明白，如果自己是个圣母型的愣头青，那这个误会可能就大了，好不好影响到爷孙的关系。
他随即宽慰常枪：
“姥爷，您放心吧！
咱们是人，不是神！
至察了，就不是人了！
您说得对，一定要好好活着。
活着就是个人！”
常枪拍了拍非禅的肩膀，他不知道为啥对这个外孙总有莫名信心，到现在这件事，他和栖妹连子女都隐瞒着，就怕他们看不透，有啥其他想法。
回到常府时，正好是晚餐时间，云栖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不由开心地迎了上前，用力地拍了拍常枪的衣服。
非成看到高姥祖回来了，又吖吖地伸手去要抱抱，幸韫没有让他过去，她和怂娃儿约好要立即回下界。
非禅也急着把探马营的事情赶紧落实下来，就直接和二老道别，然后带着幸韫和非成去非家首府道别，把爹娘和锏叔夫妇以及幸会夫妇也带回家，非家首府稳定了，他们留着意义不大。
……
马鸣风萧萧停在悟道茶树下，这次在天人界呆了三十七日，天京太界过去一百零两万七千多年，悟道茶树却越发清翠盎然，早已长成摩云遮天大树。
留在幸非皇宫中的家人们很快就聚集到茶树下，现在的秋朝家大业大，很多家人们都要去坐镇一方，只有一千六百三十三位后嗣聚过来。
回到熟悉的家里，非禅立即跑去厨房准备午餐，心念绿耳过来帮忙，顺便谈下和大水淼定下的事情。
幸韫小心地把睡着非成，抱给早已等待多年的师叚，一接过孩子，师叚就哭得跟泪人一样。
为人父母的幸韫心里很内疚，但想到怂娃儿说的事不过三的事情，又担心师叚会过于宠溺孩子，就叮嘱她：
“叚儿，这么多年没见娃儿，是祖母让你受委屈了，不过，好娃都是摔打起来的。”
祖母都这么说，师叚也知道自己怀里的孩子很贵重，点了点头，幸福地抱着非成，看着她们娘俩的样子，幸韫不由感慨：
时间最无情，岁月最长情。
不知不觉中，自己和怂娃儿的二口之家就变成了这么庞然大家，本想回来和怂娃儿好好逐乐一番世间美好，可在回来的路上，秋朝朝鼎接到了九兵天门的红色九兵令！
去还是不去？这事让人揪心。
战神殿四主正在紧急探讨对策，这件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众人的意见不一：
?刀祖的意思是必须去，身为人族应该为太初而战，况且还有一百多家天族也陆续接到红色九兵令，有些家族一早就出发了，非家不能孬！
?常枪的意思是必须去，闷土豆早就说天河防线有点危急，最近受到魔军道冲击越来越频繁，元魔天还派来了数量庞大的援军；
?非著的意思是不理这事，安心发展真凡二界，反正他们也进不来，如果一定要去，那必须带上他；
?蒙逢的意思是红色九兵令，不仅是对秋朝的态度关注，更是前线战况最高安全警戒，必须去！
?非兆和幸玄的意思是，能拖就拖一下，如果真那么急，晚点上去，也能谈个好条件。
……
“绿儿，把那个凤凰蛋拿过来，我打算给成儿先做个凤凰羹，一路上他都没有吃啥。”
绿耳很快就拿来凤凰蛋，递给非禅后又担忧地说：
“噢，给，主上，知了街事情，您放心，我肯定尽快办好，不过您真的决定应九兵令征召么？”
非禅一边泡着蛋，一边沉声地说：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两位祖爷和逢哥都说了，这种征召令很紧急，那就必须尽快去。
再说第九子下界的任务，也基本上完成了，“他们”现在兴不起什么浪了。
真凡两界发展和重立人道需要一个好的外部环境，最需要时间。
只是带多少人上去合适，这一点很值得商榷。
前任第九子一直征战诸天万界，很少回天河驻防，对天河不是很了解。
护道上人也没过多镂刻有关天河防御线的记忆。
他估计也没想到，咱们能够发展得这么快速，也不知道那三尊居然会一气化三清后，还能三清聚一道。
你们探马营的触角，不仅仅要深耕于天仙二界，还有尽快利用知了街的情报网络，对太虚重天进行渗透，九兵天门中有太多不确定性了。
如果能力许可，就提前布局诸天万界的一些人族聚集地，尽量多地收集星标和虚标，有备无妨。”
“喏！”
……
战神殿中，四主分座四方，他们在不断采集信息，分析信息，利用精确信息构建出一条条策略。
忙了一夜，最后结论：必须去！
具体去的兵源数量是：
?十三艘太极天舰，由十二楼五城为主舰，镇天雍和舰为旗舰，周天洛神舰为护舰，奇门遁甲十舰随行；
?十百三十万艘终级元舰，这样的元舰勉强可以配置龙笛，能自行组建小规模的舰阵；
?总征召将士：
一艘天舰一百零八亿将士，
一艘元舰十亿零八千万将士
共计二千八百一十亿；
另外，为了防止战时，十扇寰宇天出现动乱，天干舰队重回十部道军，继续率领道军坐镇秋朝非门的天域。
虚界王座任务重中之重，由蒙逢夫妇率领非家子弟兵执行。
战时秋朝诸事必须稳定，由非兆常维镇朝，幸玄云旃辅朝。
仙人顶诸事由幸会夫妇主持，由非铿夫妇护法。
午后，所有家人围坐在悟道数下的星辰石桌旁，非天把战神殿的决策的诸事都一一明确下去，众人就开始准备出征事宜。
时间定格在：
秋朝历1183年1月9日
天京历7417778年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