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出悲剧(1 / 2)
12月的郑州已经很冷了,白天的最高温度也就1度,夜晚温度可以降到零下了。秋风呼呼地刮了三个月后,冬之朔风紧随其后地大张旗鼓。树上的枯叶几乎完全没有了踪迹,只有赤条条的树枝在寒风里来回摇摆。惹人厌的梧桐树,不再飘扬毛絮,只有零星的干皮,随着朔风的扫荡掉落到人行道或者柏油路上摔个粉碎。行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穿梭不已。年轻的姑娘们再没有光着大腿的了。北方的冬天,是枯燥而保守的。
同学们越来越爱睡懒觉了。没有课的早上,大家会及其所能地睡个天昏地暗。有课的早上,也只能骂骂咧咧地,从混合着脚臭味和屁味的被窝里爬起来。女生们和男生们一样地懒惰,只是那时的男生们还不知道,这些懒惰的女生以后为人妻为人母后的德行,所以依旧觉得她们充满了魅力。
在没有课的下午,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照射进来,室友们坐在暖暖的阳光里聊着班里的女生们。虽然那些长得好看的女生,可供我们评论的地方已经少得可怜,但是光是她们俏丽的脸庞,就足以使我们消耗掉一整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一个阳光充沛的中午,吃过午饭的我偶遇到李斐叶。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头发如黑色丝绸般披散下来,和肩头的毛领相得益彰。紧身的灰黑色牛仔裤,将她修长的双腿衬托地完美无瑕,她的臀又圆又翘,有些过分地惹眼。脚上的休闲鞋子,简单而不失时尚。
由于我和室友们走得很快,班长与我们的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近。
“班长好啊!”一位室友大声嚷到。
班长和另外几个女孩齐齐地回过头来:“嗯,你们刚吃过吗?”
“刚吃过。”我们几个几乎一起回答到。班长笑着看我们,那样的微笑显得极为有涵养,既礼貌又不轻佻。
突然班长再次转过头来,盯着我问:“赵宇航,最近没怎么见你呀?你是不是经常逃课?”
“宇航太忙了,他天天陪她女朋友啊!”最先向班长打招呼的室友替我回答到。
“真的?”李斐叶狡黠地看着我。
“没有,课几乎都上的,只是大多坐在后面,你坐前面,所以没有看到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到。也不清楚自己为啥会感到不好意思。
“哦,这样啊!”李斐叶笑了笑。
“你还挺关注班长呀?”一个女生突然打趣到。
“呃……班长嘛,大家都关注的。”我的脸发起烧来。我皮肤很白,此时应该很红吧。这样一想,我的脸就烧得更加厉害了,好像在火上浇了一瓢油。
此时我们与李斐叶她们已经并排而行,我和她的眼睛对视了一下,我赶紧躲开。虽然只是短暂地对视一眼,但是她好像是带着饶有兴味的眼光看着我的。
“原来男生脸红起来,这么好看!”一个长相很普通,但是性格很活泼的女生毫不避讳地说。室友们,除了最先与班长打招呼的康凯,其他人都在笑着看我。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每当回想起这样的事,我都会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个老鼠。
终于到了宿舍门口,我们打个招呼,一行人就走向宿舍。快进宿舍楼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班长,竟发现她也回头看了眼我们这边。那一眼是有缱绻与欲说的言,还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
我转回脸的时候,碰巧撞上康凯灼灼的目光,里面似有千万火舌窜动不已,似要吞噬什么。
走到宿舍门口时,康凯突然毫不相让地挤到我前面,肩膀在门框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微微的疼痛倏忽顺着手臂传开来,像血液顺流而下。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走向自己的床铺。我定定地看着他,直到手臂上的疼痛完全消失。
“赵宇航,你怎么了?”冯缘的声音骤起,我才回过神来。
“没事。”我淡淡地说,完全时心不在焉的语气。
我坐在床上,想着康凯刚才以及之前的举动,完全明白这货是对班长心有所属的,可是天鹅真的那么容易吃到吗?还是宿舍里的那面碎裂而模糊的镜子给了他勇气?丑男或者丑女,往往是不会爱上美女或者帅哥的,因为人贵有自知之明,可有人就是要犯贱的。
我心情郁郁地独坐角落,眼睛的余光偶尔捕捉到那只蛤蟆,恨意如潮水般涌来。我想着各种可能将之痛扁一顿的情景,比如拿起凳子狠狠砸向他,或者痛快地给他来两记天旋地转拳,但又觉得自己未免太斤斤计较,也太暴力了些。还是文静点好,要不就在他的床上撒泡尿,或者在他蹲坑的时候,偷偷泼他一身洗脚水……
我思来想去,恨意与快意交替翻涌,让情绪淋漓尽致地挥洒。可是他还完好无损地躺在床上,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想象而已。失落感和愧疚感缠绵于心,一点都不爽。
一直到晚上,那家伙看我的眼光都是怪怪的,我又将心里的盘算预演个千万遍,但都是毫无作用的想象而已。
第二天上午,我们到实验室做实验。老师讲完实验目的和步骤后,就要求我们自己动手做实验。忽然我感到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朝我这边射来,我下意识地回看了一眼,康凯表情严肃地看着我。我立马明白,他是妒忌我和李斐叶一起做实验。我恨意又起,心下便生一计。
我故意靠近李斐叶,跟她交流起做实验的步骤。我又看了一眼康凯,那家伙的眼神正好也看过来,眼神里充满敌意。我再次跟李斐叶说起话来。
“班长,你外公还好吗?”我说。
“他已经走了!”李斐叶愣了一下,接着说:“他走得还算平静。他临走前,对我说,要活得潇洒一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我犹豫了一会,说:“看来你外公是个挺有思想的人。”
“是的,他年轻的时候是上过学的,在他们那个年代,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李斐叶的眼里闪动着泪光,但眼神中却带有明显的骄傲。
“嗯。”我点了点头。此时,我完全没有在意康凯是否还在关注我们,我也不再想着如何报复他。心中有的,只是对逝者的敬意,和对人生的思索。
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吗?
就在我心思恍惚的时候,李斐叶突然说:“昨天你的脸为什么红了?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了吗?”说话时她白嫩的手指,握着玻璃棒不停地搅拌着,脸上又露出促狭的表情。这家伙竟然在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