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谈(2 / 2)
“为何?若是楚国的百姓过的比以前好,他们还思念以前的楚王吗?难道吴王不想巩固在楚国的根基?”孙武问。
“此言固是不假,民为国之根本,若是民心所向,自是良策。只是吴王真的把自己当楚人的王吗?把楚民当自己的民吗?我看未必。自古以来,一个国家攻克另一个国家,皆是强盗思维,烧杀抢夺一番,如今吴王颁布新令,以班处宫,也是如此,概莫能外。”伍子胥分析道。
“所以才要子胥兄和我一同想办法说服大王。昨日我在朝堂之上已向大王表明了我的意见,惹得大王不悦。不过大王还要我给你领两名楚娥回来。”孙武道。
“哈哈哈哈,”伍子胥笑了,“你啊你,大王正在兴头之上,怎么能听得见你说的话。若你不是孙武,早就赶你走了。”
“楚郢刚被攻克,其中一定暗潮汹涌,若不平息这些旧臣们针对吴人的暗潮,吴王自然要以牙还牙,不肯安宁。”伍子胥分析道。
“现在外部也不太平。楚王去了郧国,他在属国中仍然享有威望,随时可能集结力量反扑。若是有依然效忠的楚人做内应,恐怕战事未必就能消停。”孙武分析道。
“听说太子独自领兵去追楚王了。”伍子胥虽然在城外,但宫中之事竟然皆知。
“那是大王的家事。”孙武道,“太子若能保全自己,就是上策了,抓回楚王恐怕不大可能。”
“那大王怎么还要太子去?”伍子胥问。
“这是太子最后的机会了,吴楚之争,太子必须要有战功。大王出的考卷,太子考的过也得考,考不过也得考。朝堂上下,吴楚两国都看着呢。”孙武道。
“楚王在属国,方城还有个张泰然。你说张泰然会不会和楚王联手?”伍子胥问。
“会,但不是现在,张泰然老奸巨猾,他不会贸然归附楚王,一定会在决定性的时间出现,以最少的筹码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孙武道。
“可惜了沈尹戍,至死不知道是谁害了他。”伍子胥叹道。
“张泰然为何和夫概搅在一起?”伍子胥问道。
“夫概不甘久居人下,他在给自己找退路,张泰然正好利用了他这一点。”孙武回答。
“那张泰然为何要将沈尹戍置于死地?”伍子胥问。
“沈尹戍不肯听张泰然的话留在方城,从那一刻起,张泰然就知道,沈尹戍是必死的,与其让大家一起陪葬,不如只让沈尹戍去死,自己留得力量,可以帮助沈尹戍保全家人。”孙武分析道。
“没想到长卿你将计就计,不让大王惩罚夫概,反让夫概做先锋,和张泰然一起闷死了沈尹戍,只可怜沈尹戍身在戏中,不辨真假。”伍子胥道。
“沈尹戍是个好人,可惜了!”孙武叹道。
“长卿你是怎么知道夫概是张泰然的内线的呢?莫非夫概的身边有你的人?”伍子胥问。
“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间事未发,而先闻者,间与所告者皆死。”孙武道,“夫概智慧不够,表面仁义,不察其微,其实不善使间,若使间,必有蛛丝马迹。子胥,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还要用这个人。”
“长卿,不必再言,你自有你的考虑。”伍子胥道。
“若要楚国长治久安,还百姓以太平安宁,目下之事,一要防止楚王集结力量,二要防止夫概和张泰然里应外合,破坏楚郢稳定。”孙武分析道。
“正是,楚王目前尚不足惧,主要是要防止夫概捣乱。”伍子胥道。
“只有混乱之中,夫概才好摸鱼,所以即便没有混乱,夫概也会制造混乱,只要战事不休,夫概就会军权在握。”孙武道。
“目前的楚郢城内治安是谁的人在控制?”孙武突然问道。
“大王尚未任命,将军可有合适的人选?”伍子胥问。
“未有,只是城防一事,看似事小,关键时刻攸关性命。大军在城外驻扎,城内谁负责安防,谁就掌握了城内唯一的武力。”孙武道。
“既然如此,夫概一定志在必得要用自己的人。”伍子胥道。
“也许大王也已经想到此事。”孙武道。
“那你我明日便向大王进言。”伍子胥道。
“正是如此。”孙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