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仇恨（1 / 2）

匣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张遗书，以及不少稀世珠宝。祝青将两样东西交给云飞。云飞展开遗书，正是孟曦写的，上面字字句句正如祝青所言，交代了剖腹取子之后的种种安排：取子若能成，男儿便叫云飞，女儿便叫云舒。男儿若能成器，当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总总由他自己做主；若不成器或是个女儿，便不要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将盒子里的财物交于他，让他平安富贵过一生。

云飞握书信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君安走近云飞，握住了他的手臂，似给了云飞力量。云飞这才回过神来：“你们为何告诉我这些？不怕我为生父生母报仇吗？”

祝青看了看孟旭，道：“我早劝过旭儿，隐下此时，协助你杀了仇劐，就让这件事到此为止。但是，旭儿不肯……”

“云飞，这十几年来，我每天度日如年，一想到大夏，想到曦儿，想到我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我就夜不能寐，我是孟关的女儿，我怎能助纣为虐？云飞，我没有勇气在知道曦儿如此惨烈地死去之时，还对你隐瞒，我要让你知道真相，我要让曦儿知道，我从无害她之心，我要让她的孩子，你，云飞好好地生活……”

“让我知道真相，我会好好地生活下去吗？你不怕我去杀了你儿子沈元祯？”

“云飞！你……元祯没有做错什么，他待曦儿也很是亲厚……”

“父债子偿！你如今告诉我真相，难道还想我对你感激涕零？对生父生母之死无动于衷？”云飞情绪激动，君安第一次见到真正动怒的云飞。

祝青看着云飞，冷冷道：“云飞，告诉你身世不是要你去报仇雪恨，不是要你去光复大夏，是要你知道身世，每年清明也记得祭拜，不至于让你双亲坟前零落！”

云飞冷哼道：“说得好听！告诉我实情，不过是为了减少心中的罪恶，为了让自己得已安眠！”

“云飞……”孟旭难过得几乎站不住脚，祝青忙将她扶住，“旭儿……”

孟旭推开祝青，对着云飞道：“云飞，你的所有仇恨都向着我来吧！当年是我错了，我不该想不到沈志的算谋，我不该将元祯带回去，都是我的错……你要报仇，就杀了我吧！”

“旭儿，这与你何干？萧政要推行新政，要撤掉藩国，是他治理大夏不当，引发内乱，是他挑起的争斗，凭什么让你去承担后果？你怎么还想不明白？”

“祝青，这么些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看得清楚，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为什么要你争我夺，打打杀杀，不都是一家人吗？为什么不能和和气气过日子？为什么要让我的曦儿这么惨死？我想不明白……我……”孟曦一个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祝青忙将她抱起，送到榻上：“旭儿，你真傻啊……”

良久，云飞道：“他们埋在哪儿？”

“……旭儿是亲手将他们的骨灰一点点装起来，求着沈志让她妥善安葬，就在后山，过去就能看到。”云飞正要转身离开，祝青又道，“云飞，上一代的恩怨不该有旭儿承担，旭儿之所以非要让你知晓，是于心不忍，是因为爱重曦儿的血脉。她没有告诉元祯，否则元祯必要斩草除根。过去的恩恩怨怨就在沈志离世后结束了，你不要再起事端。”

云飞没有说话，转身离开禅房，疾步往后山行去，君安紧紧跟随。果然，行了一里地，看到一座石头砌的墓地，没有墓碑。

云飞无声地跪了下来，君安走到他身边半跪下来，不知如何安慰：“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