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拂腰青姬(2 / 2)
“我应该排在最后一个才是,为何是第七?”
“这……”柳无劫一脸茫然,随后催促道:“你且先算,此事稍后再议,可否?”
“那你等会儿!”
“小友如此可算答应老夫了?”
“当然!”魏沉渊满怀欣喜,立刻回心到题目上,算一会儿觉得太复杂,便四处寻找树枝欲在地上列算式,可左右找了一会儿也没见到,只好蹲下用手指头在地上画着。
柳无劫见魏沉渊在地上列出一大片没见过的符号,俯身过去想去问问魏沉渊,刚要开口,只见魏沉渊抬手将自己头顶发冠上箍发的小剑抽去,然后在地上又是画着……
柳无劫见此情形,一时怒视魏沉渊欲爆发,但他忍住了;他起身暗道:从未有人敢在老夫头上动手,碰到老夫之剑之人多已死伤!此子倒有几分胆色,无论如何,他身怀异术,能入我宗便是万幸!论其魄力且比门下众弟子胜许,论其才智……柳无劫看着满地符号,又看了看魏沉渊继续暗道:他既已答应片刻得出,那便稍后再论……只是此子心智纯良,不善诡道,日后还需历练,或可成宗内良才!不过他真能算出……呵呵……
柳无劫看着魏沉渊渐渐露出莫名的笑容。
不多一会儿,魏沉渊起身,将剑扔给柳无劫,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友可算出?”柳无劫接过剑钗在发冠上,问道。
魏沉渊低头盯着地上列式,一手对着柳无劫摆手示意,嘴里继续念道:“十万内有三个,二十万内有七个……”
“快了?”柳无劫急切问道。
魏沉渊点头继续念道:“……一百万内有39个……”
柳无劫见魏沉渊盯着地上还在自语着,心道:看样子……或许他真能解开!
想到此,柳无劫刻意压抑自己的窃喜,于是,他大袖子一甩,双手背在其后地坐在石栏上,一脸严肃又正襟等着魏沉渊。
半刻不到,魏沉渊回头道:“共3959个!有何褒赏?”
“且慢,此数你信口而出,何以证其无误?”柳无劫反问道。
“前辈不信?”魏沉渊冷哼一声:“爱信不信!”
魏沉渊接着负手在后,柳无劫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并非老夫不信,只是眼下身无一物,唯一身份令牌还……”
一听这口气,魏沉渊恼怒抢道:“若要确认是否正确,可去找人印证!何须费心找由头抵赖?!哼!”
说完,魏沉渊扭头便迈开步伐,留下“告辞”二字扬长而去!
柳无劫望着魏沉渊背影,暗道:的确,去印证便知正确与否!
“小友持令牌前往江州凼堰岭冶泉荘,自会有人伺你周全!”柳无劫起身喊道。
魏沉渊没有回应,他一心离去,不想再见到这pua自己的糟老头子,况且,这江州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
……
午间,天一阁阁楼上,何庐雪正饮着茶、背窗而读,突然一人从窗而入。
“年岁过甲,臀上血手印依在,你何时可记住叔父教训?”何庐雪放下茶杯道。
“兄既知是我,何必再提!”来人笑道。
“若不提,那便自正门而入!”何庐雪伸袖继续问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来人不语,整理衣袖后慢悠悠地坐到何庐雪对面,毫不客气地拿起茶杯倒上,随后一饮而尽又放下。
“你这般……定没好屁!”何庐雪放下书继续道:“此次来又欲借何书?”
“此番前来,小弟只为与兄长一叙长谈,书就不借了!”
“哦~这倒新奇了,天下藏书尽集我一阁,你柳无劫十年借一层,此番不借书,倒不是你柳无劫偷师风范!”何庐雪继续讽道:“可不偷师又如何稳坐天下第一?莫要忘记,你尚欠一书未还!”
“陈年旧事,何兄切莫再笑我!小弟此次实为兄长而来。”柳无劫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下推过去,继续道:“这《无声掌谱》小弟也带回。”
何庐雪看着书又瞧了一眼柳无劫:“真不借书?”
“真不借!”柳无劫斩钉截铁道。
“混小子,你莫不是另有他念,欲动我珍材宝器不成?”
“兄长错怪,小弟只为兄长解忧……”
正说着,何柳二人听到敲门声。
“准近!”
来人是一执事长老,见柳无劫在,行礼后道:“阁主,天极之辩已结,辩金令已被人领去!”
“何人领去?”
“一女子,署名为拂腰青姬!”
“拂腰青姬?”何庐雪说罢,立刻瞪了一眼柳无劫,继续道:“确认是女子?”
“无以确认,仅依署名似是!”执事长老继续道:“此人取令后,未曾击响辩钟,至此亦无人见其踪影。”
柳无劫刻意避开何庐雪,只听何庐雪对执事长老道:“老夫已知晓,你且回复天极阁执辩者,本阁愿申辩,辩题明日闻钟即出!”
“是,阁主!”
“嗯,先去吧”
见执事长老离去,何庐雪起身盯着柳无劫冷声道:“拂腰杨柳千缠媚,脂巷青纱百夜姬。纵是郎君铮铁骨,魂销无节女下身!好一个柳巷无节女!哼!!”
柳无劫见时机已到,终于绷不住的欣喜涌上面来道:“呵呵……兄长莫生气!小弟…呵呵…小弟正为此而来!”
说着,柳无劫也起身两步追上将一块黑色令牌于双手奉上。
“适才以歌女花名掩饰,实属无奈,还请兄长莫要责怪!”
何庐雪回头收下令牌,指点着叹道:“你呀你!呼……说吧,是受何人提点?以你之慧,绝无可能堪透此题。”
“呵呵……兄长慧眼如炬,夺得此令的确非小弟之功,小弟这才归还!至于提点之人……小弟正是所求之事!”
“你小子不图书,便是另谋他处!吾且声明,要人可以,但凡他愿意跟你,为兄不拦着!”
“既然兄长肯允,那小弟不再矫情!”
“尽且说,老夫倒看看何人入得你剑神法眼!”
“小弟要魏沉渊。”
“何人??”
“魏沉渊,他已答应!”
“不可!”
“我见此子尚未入门,兄长为何不允?”
“除他谁人都行!”
“兄长方才可说不予阻拦,此时是要毁诺?”
“他资质平庸、身无长处,真灵二力毫无半分,你收他何用?若不辱没神剑之名,为兄劝你还是灭了此念!”
“即便如此,小弟还要,况且,小弟方才……”
“你……!不可!”何庐雪看着柳无劫盯着他手中辩金令,道:“若是如此,这令我天一阁不要也罢!”
“一令换一人,于兄长如何都划算,为何要这般执拗?!”
“并非老夫不讲兄弟情义,而是……而是此子乃故人遗后!”
“故人?”柳无劫停了一下,他见何庐雪一本正经、不像是胡诹,又深知何庐雪为人淡泊名利,人际冷清,可称故交仅一人,便试问道:“莫非……是‘不动星河,动若参商’之陨星剑……曲含章之后?”
何庐雪凝神点点头不语。
柳无劫难以置信,不过随后质疑道:“唉?兄长莫不是诓我?他可姓魏!”
“你可记得梁历建宁23年,尚梁之战梁州镇河判官魏横渠?”
“记得,此人于二十前还援救小弟一命!”
“他乃牧游兄之遗女曲芫结发夫君!”
柳无劫长叹道:“如此说来,此子倒是名门之秀!只是世道无常,牧游兄满门忠烈,最后仅遗一脉……”
“故而,此子万不可随你而去!况且他毫无半点真灵,堪比废人,如此以布衣苟生而绝是非,乃他此生之幸矣,你莫再打他主意!”
“呵呵……兄长怕是走眼了,我观此子绝非池中之物,此令便是由他而得!”
“哦?如此说来,他算得上有些智慧……”
“嘿嘿……何止智慧,兄长可曾听闻‘念术’一道?”
“念术……?容吾思索一二……吾记得似乎于某处杂记论述中提及……”何庐雪眉目一转,紧盯着柳无劫道:“你言下之意……他会?”
“非但会,且能杀人于无形……”柳无劫点头继续道:“昨日,小弟再妥协慢些,便命丧他手……今日恐怕不得见到兄长……”
“他?!”何庐雪一脸震惊,“他何时?!”
柳无劫点了头不语。
“竖子……敢瞒老夫!”
“若非小弟步步相逼,或许无人可知……且此子似是有意瞒天之势……”
何庐雪听罢,神色渐渐变为凝重,道:“既有意隐瞒……是恐引杀身之祸,此子深谙其父潜龙之道!”
“在渊而勿用么?倒有几分埋剑归匣之心!”柳无劫接道。
“话虽如此,此子仍不可随你而去!”
“唉!罢了!”
“此次只许换书,至于念术……暂不张扬!”
“如此……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