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帏中密谈(2 / 2)
但极度的惊慌,终究没能战胜她求生的本能。挣扎了好一会儿后,她终于狼狈地扑腾着站起身来,并一边咳着灌满了其口鼻的洗澡水,一边艰难地趴在了池边。
再过了片刻,她这才能静下心神,去警惕四周。
伴随着那仍旧存在着的响动,她一边暗骂出声,一边又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挂在一旁的衣物。随即,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的她,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小跑到了门外。
接着,在深呼吸一口气后,她便将木门“唰”的一下向右侧推开,并冲进了房内。可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被那个毫无躲藏之意的家伙,吸引了过去——一身玄衣的白至夜,正悠闲地仰坐在榻榻米上。见了苏不忘以后,他这才又面露出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
在他眼中,那小丫头片子此刻的身姿,还真是曼妙极了。
其身上鹅黄色的肚兜,倒确能将她的身子尽数掩完;只是那沾了水的褥裙,在得以将其的双腿勾勒出线条的同时,还能令人瞧见其中若隐若现的皮肉与骨骼。再加上她面上那阵迟迟不肯退却的潮红,这老不正经的白至夜,只不过一念之间,便又心生了想要再捉弄那小丫头一番的心思。
而眼见着这一幕的苏不忘,很显然的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但很快,又亲眼见了对方那眼中同样不做掩饰的神色后,她还是不禁再次攥紧了拳头。她下意识想上前一步,其全身滚烫不已的血液,却恰好轰然冲上了头顶。
在急忙扶住一旁的门框后,她得以勉强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这缓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吃力地开口问到:“你来做什么?”
白至夜则颇是不以为然地回应到:“在下可是花了好大的工夫,这才能趁着夜色进来,再赌姑娘的芳容啊。”说罢,他又用拇指的指腹轻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俨然好不戏谑轻佻的模样。
听了这话的苏不忘,则不禁翻了个白眼。
接着,冷笑一声的她,又缓缓将身后的木门合上。一时间,这没了光源的房内,便就再次变得昏暗了起来。
而那俨然再无法清晰见到对方身姿与面容的白至夜,却仍旧不肯失掉兴致。在将自己撑在身后的双臂收回,并将其环在胸前之后,他便又不依不饶地开了口:“可我想你了啊。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不是男人,你怎会懂得这种痛快?”
苏不忘听后,却也不见心思想要与他继续斗嘴争辩。
她只冷冷地说到:“我听说,每月在您府上要同你一起‘例行公事’的姑娘,可都不止几位。再说了,那外面能替人雕做“法身”的师傅可不在少数,只要是手上的银两足够,这什么样儿的绝色佳人,您会见不着呢?”说罢,她又不禁冷笑了一声,“您这总往我这儿跑,要是被那大人发现了,他再误以为我是替您做事的,我可就麻烦了。”
听了这话的白至夜,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事实上,就算不是长期混迹在这“听雨楼”中,作为“暮”部统领,他怎么会不知,这在姑娘房里设下的监听设备,原是为了窃听商政两界的要务。只是,他倒的确没能想到,这苏不忘竟能得了那位大人这样的关注,在她不过还在研习技能的时期,就开始对她实施了监听。
看来,的确是他的缘故,这才致使苏不忘引来了嫌疑。
只是,即便是他,也一时无法觉察出,这房里用以监听的东西,究竟是那水缸中的灵鲟,还是那桌案上每日换新的鲜花。
而更加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这初来乍到的苏不忘,竟能早早发觉这被完美隐藏在暗处的一切。不由自主的,他的心里,便对这个女人又生出了异样的心思。
因此,白至夜决定,不再隐藏来意。
只见,他又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望向了苏不忘,“苏姑娘,你若真能替我向那大人说上一句话,我倒不算白来。”
听了这话的苏不忘,不禁愣了愣神。
紧接着,错愕不已的她,不解地问到:“您的身份,怎——”
可忽又沉下了嗓音的白至夜,则正经而严肃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正就是我的身份,有些话,我才断不能亲口说给了那位大人听去。”说罢,脸上不禁再次浮现出轻佻神情的他,便又轻声开了口,“苏姑娘,不知你可否愿意,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