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2 / 2)
我们问明了许寡妇的住处,来到一处门前。细小的蔷薇花爬满了屋子和窗口,想必主人平日定然颇有闲趣吧。
我敲响了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清早的,是谁呀?”
“吱呀”一声,门后面露出女人的倦容,看到我们,她先是一愣,继而开口,“不知两位前来,为什么事?”
“‘包打听’死了,告诉我们来找你。”
女人的面容变换一瞬,继而作势要掩上屋门,“不认识不认识,走走走去去去。”
秦湜一把撑住门口,打量着女人的金耳坠、玉镯子,开口道,“他平日待你不薄吧,怎么,连他的死讯都不愿意知道?他死前可是指名道姓要来找你,倘若他地下阴魂有知,怕是不会料到你如此绝情吧?”
“有情又如何,绝情又如何?”
女人说完这句话后,关门的动作放缓一刻,紧接着不发一言,背过身去,竟是啜泣起来了!她的肩膀剧烈耸动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知道的太多了!知道那么多到底有什么好!早晚有今日横尸之时!”她只哭了一会儿,没将我们请进门,便又恢复了平静的面容,——刚才的崩溃快得简直就像一个幻觉。她揩掉眼角的泪痕,转过身来,微微冷淡地开口,“尸体我会收殓入葬,你们想要问什么,去找附近太易街的‘铁口断’就行。”
这会子天色已经放亮了。找到太易街后,从街坊邻居的口中,都说这“铁口断”是个穷算命的,整日云游,极少归家;听及此处,我们的心早已凉了半截,然而终于抱着犹存的侥幸敲响了他的家门。
破败的木头屋上挂着着一行字联,上面题着“清风顺意微吹度,去来随心有闲孤。”横批是四个大字——“须尾自由”。
从门里哐哐当当地跑出来一个梳羊角辫的小童,嬉笑着说,“家公今天不在,但是已为客人留了字条。”
随即这小童恭恭敬敬递上一纸素笺,正面写着“癸卯月甲午日丙辰时,有男女二人来访;”反面写着,“所求药材俱由建阳岛‘千面手’垄断。”
我和秦湜对视一眼,皆是一惊。
这“千面手”正是岛中左护法,岛内传说他杀人过千,皆制成面具,因而得有千面;他常年不见踪影,除了营主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面目,正是首座鹭忘机的左臂右膀。这左右护法本是直接听命于营主,然而营主常年闭关不出,故而便渐渐成了首座的附庸了。
我们让那小童代为转达谢意,便走到岸边准备乘船回岛。由于已经是白日,岛上必然人多了起来,我便与秦湜分开乘船回去了。
我回了自己的卧房,准备好好地休息一番。竹林的影子透过窗户打下来,白日青天里的各种声音嘈杂地闯入,都没有耽误我一觉好眠。
到了下午,白鹭侍者来了。是召我进见首座。
这必是为了那船家的事情。
我理了理衣衫,随白鹭侍者走到顶层;还未进门,便听陆飞在里面陈辞道。
“……那船家早已招认是君白蛟劫囚,首座大人只需对他严刑拷打,必能得到那囚犯所在之处。”
我连忙闯入门内,高声道,“简直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