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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孝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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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孝子

几个人下山,路致半程,迎头碰到上山的田春明和高永泉。“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打着招呼。田大哥说:“刚刚到,这五七的大祭,你不答应回来,宝老板敢把你的手机打爆。”高永泉说:“这宝孝子,特地选个大礼拜,还再三强调不收任何人的份子,人到场就是给他家老爷子的面子,这面子死大。”姜宏伟说:“我原本不打算回来,宝老板都骂人了。你们别上去了,庙上没啥看头,开席了。”“你看过了,说没看头,老师大哥不是没看过吗。你们先去,我们不急。”高永泉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山坡上传来“嗨——”的一声,原来是李天骄赶着一群羊下山。二尕对着他喊:“放自己家的羊还偷懒,日头还老高就往家跑!”他回应:“没听见礼炮响吗,喝酒去!一会儿见!”

我问:“这小子在省城跟着杨立春干固定电话的外线,什么时候跑回来了?”姜宏伟说:“两个消息:先听那个?”我说:“先听放羊的。”

姜宏伟说:“李天俊因为脸上的烫疤,发誓要自己挣钱整容,当了架子工。半年前,从十一层失足掉下来摔死了。”我说:“这个我听说了。”“处理的结果是赔了十五万。李天俊一死,李天骄天天爬电线杆子,吓怕了李成林老两口子,拼死把李天骄拉回家,买了一群羊,李天骄当了羊倌。”

二尕问:“另一个是什么?”“杨立春的儿子死了。”田春立惊讶地说:“那孩子才多大?上个月我还见过他。”姜宏伟说:“杨立春带个外线的施工队,王晓兰负责伙食,儿子甩给黑影儿的姥姥,这些大家都知道。刚接进城里一个月,去舞厅跳舞,因为舞伴的冲突,被当场捅死,这件事不超过一个星期。”

“姜宏伟,你在家干木匠好好的,怎么跑城里去了?”二尕问道。“农村的木匠活干不下去。盖房子的窗户门不用木料,家具都是成品,农村的家庭装修又太简单。进城有两个活可干,一是装修,二是建筑工地打混凝土支盒子。我大舅在工地带队,我就进了建筑业。去年大舅干不动了,这伙人都扔给我带了。”二尕说:“那你岂不是要发达,姜木匠变成姜老板啦。”“挣钱倒是挣钱,要钱难啊。我上面要选好老板,下面要挑选本份的工人,揽工程、要欠账、操心工程质量,什么老板,就是一个包工头。”

几个人下山坡进了村子东头,一辆卡车停在原东队的小广场上,拉着一卡车的自行车。已经卸下十几辆排在地面,电子的扩音喇叭不停地重复:“看一看,瞧一瞧,全新的自行车大甩卖,五十元起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是崭新的山地车、赛车,最贵的才要二百元,围观的人很多。“都是城里偷来的吧?”“唉!老板不能这么说,说偷你抓住了吗?偷要警察说。这位大哥刚才是说笑话啊,大家骑上便宜的自行车才是硬道理,你兜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买一台的钱你从我这能买五六台。”

我说:“这城里,丢车子丢得人都麻木了,去年一年我家三口人丢了四台。”二尕说:“农村也一样,前几天,高永泉家里没人,大白天进屋子,把液化气罐给扛走了,贼都开着卡车偷。”

这时,大叟的女儿跑来,对我说:“大哥,我娘叫你先回家。”我回到家,见屋里有一个生人,他问:“你是杨辉的大哥?”“对。你找我有事?”“我是县建筑公司的。现在正办理医疗保险、养老保险,杨辉是我单位的职工,我们得负责。”

来人的提醒让我想起来了:父亲的同学杨虎把杨辉分到了眼前人的单位,一天班没上。我说:“十几年过去了,你们单位还没黄滩儿?”“这是哪里的话。”我说:“现在,你们单位就三五个人吧?你们给杨辉发过一天的工资吗?指望你们,早饿死了,这让交钱了,你们倒是想起来了,都走吧!”

“妈,叫我就为这事?”“不是。”妈妈说:“去喝酒前,说给你一件事。段兴国右胳膊残废了,在他面前少提这事。刚回来的时候,就因为取笑他的残废胳膊,高永泉被骂个狗头喷血,杨瘸子被他暴打了一顿。”“打他干啥。”“杀鸡给猴看。”“他胳膊是怎么残废的?”我妈说:“都说是被打的,没人说得清楚。这些年,他保镖、护矿、强拆、追债、收贷款,都是刀尖儿上的活。”

我妈说:“还有,你吃完饭去宝三爷家。”我问:“有啥事?”“你二姨家的大哥和二哥背煤挣点钱,通过宝庆强放贷给私人小煤窑,窑主跑了,事情败露,宝庆强被双开,他人失踪了。债主找不到人,都来找宝三。你大哥来了二天,大哥走了你二哥接班盯着。你去看一看,叫你二表哥来家里吃饭。”

田春明从庙上回来,大家坐在一起喝茶,他拍拍手说:“讲个故事。一家子,老爷子是当家人,过门不久的儿媳妇要夺权。公公不交权,对不忿儿他的儿媳妇说:‘可以,你能做到一件事,你就当家。’‘啥事,爸请说。’老爷子说:‘把我手里的东西卖了。’家里刚杀了一头大叫驴,老爷子手里拎着一套驴那货儿。这东西是吾国男人的最爱,这套货儿价格昂贵。‘爸,说话可要算数。’老爷子说:‘当然,不过我有条件。’‘啥条件?’老爷子说:‘必须你亲自拎着大白天在大街上亲自大声叫卖,卖个好价钱,还不能让人笑话。’这可是个令人脸红的条件,新媳妇还没生过孩子,那字眼儿如何喊出口啊。这媳妇二话不说,抢过那玩意儿,大模大样走上大街,高喊:‘卖驴中腿喽!吃啥补啥。’很快那货儿就出了手,公公看着儿媳妇递过来的钱,佩服得后脚跟直打后脑勺,说:‘媳妇,你当家我放心,这家保准发得酷嚓酷嚓的。’”

黑影儿的村主任说:“田大哥,你啥意思?”田春明说:“王主任,笑话,就是一个笑话而已。”王主任说:“田老师,你骂人吐几个脏字好不好。”

宝庆新可真会找地方,村部后院支起两排六顶绿色的大帐篷,每顶帐篷内安置四张圆桌。明天是正日子,今天的四桌客人是厨子、亲友和朋友。

我一看围桌的人乐了,打开桌上的香烟,挨个递烟,田春明、田春立、姜宏伟、姜宏德、段兴国、李天骄、高永泉,点烟的是二尕,宝春瑞在倒茶水。

这时门口有人笑着喊:“都出来,快来看哪!”

大家聚在大树台前,南面来了一溜人,大的抱着小的。段兴德对着一群瞪眼看他的乡亲们拱拱手说:“父老爷们好!”“哈!好——!”“我他妈的就不信邪!”段兴德自豪地把老婆后背上的婴儿举过头顶说:“不信整不出一个来!”那孩子下面翘个小鸡鸡,上面开口笑还没长牙,大家跟欣赏动物似的看着这一家子。“让我断子绝孙,门都没有!”田春立说:“段兴德,说这话可要分地方,我们这一代人,活在城里的半数断子绝孙。”田春明实在憋不住笑,说:“兴德,八丫家的命名方法你学得如何?”“回老师大哥的话,我家的简单。大小、二小到九小,儿子叫小小。”

段兴德,头顶全秃。我问:“你这是杀回根据地了?”“移民啦。今天回来是响应宝老板的号召,最后见见大家。”二尕很好奇地问:“你移民去哪国?”“别听他胡勒勒。”宝庆新喜气洋洋地过来,说:“移进他老丈母娘的肚子里。”大拇指一竖说:“兴德,够哥们!你老婆和孩子们单开一桌。发小这桌的酒就交给你,今天,谁不喝趴下,谁闺女、儿媳妇生孩子黄毛蓝眼睛。”姜宏伟说:“宝老板骂人都变了,以前是姑子养。”“姑子不时髦了,骂人也要跟上时代的步伐。”段兴德一脚踏上凳子面,大声说:“换大杯!”

杯换成了碗,酒满上,菜还没上。二尕跑到帐篷外高喊:“晌午饭晚点儿,晚上饭还早点,二八肯子的时候,两顿合一顿,宝老板就是要让大家都喝高哇!”

村里支客的,现在是二尕,别看不识字,会画符,红喜事的一招一式不差多少多。

“村里有考上大学的吗?”我低声问。“有,年年有。”“有一二本吗?”姜宏德小声说:“从户籍上严格地讲,二十多年,没出一个。乡里、学校、信用社、邮局、分局的人,户口都在城里。近几年,单位新招聘的年轻人,都是城里的,拼车来乡下上班,早来晚归。”

“我来之前,听说咱村子出了四个案件?我弟弟的是一件。”段兴德又说:“大伙儿说说,咱想听听。”

我对宝春瑞说:“你说说你四叟的事。”“你扒门缝看人,把我看扁了吧!我朝种啊!”宝春瑞说完不满地走了。高永泉说:“杨光,你撵人的方式真损。”“嘿嘿,他不走,你们不说。”

“好,满足你的好奇心。”段兴国说:“先说宝春瑞的四叟——刀疤。刀疤的商店让宝庆新的老婆干黄摊后,他老婆小红去锦州市郊鲜花大棚打工,跟光棍子老板勾搭上,要跟刀疤离婚。刀疤当然不干,闹到老丈人家。他大舅子历来瞪俩眼儿瞧不上他,铁了心怂恿妹妹离婚。刀疤去求去跪,去过几次,一次比一次绝望。就是三个月前,他又去了,吼他大舅子:‘我们离婚都是你挑拨的!’‘对!就是我!’‘你到底劝不劝你妹妹回头!’他大舅子没眼高低的还在喊:‘痴心妄想。’噗嗤一刀就把大舅子给捅死了。刀快人更快,真他妈的是纯爷们。”

段兴国说:“下面说杨瘸子。杨家沟沟底没水了,有气力的人家都外搬。瘸子去乡民政放赖,躺在民政助理家的炕头在肚皮上搓泥球。把民政助理恶心透了,还别说真有用,在前树林边给他盖了两间平房,过年又给了他三万元。这钱烧得瘸子整天赌,村里没人答对他,他勾来外村人关门闭户地赌。等到有人发现时,人已经成了冷库里的冻肉,是被细铁线勒死的。”这时宝春瑞回来了,说:“段老二,你不是他的麻友吗?死前你不是和他码过吗?”“操你m!宝春瑞,你别信口雌黄给我招来狗子。”宝春瑞也不搭理他,把手中的凳子挤个位放好就坐下来。段兴国接着说:“杨瘸子喝酒喝不起贵的,专找塑料袋装的买。一次就买一袋,一边往家里挪步,一边用牙嗑开个口儿,挪一步啯一口,到家门口一看酒光了,还得回去买。村里有死猪烂狗,他是联络员,给廿家子打电话,拉走一口死猪得十元钱、死狗得三元,天天早起在村子外转悠,他天天找死。”

田春立吐了烟屁股说:“他整天混在老娘们堆里摸麻将,你就听吧。仨老娘们这个一巴掌‘啪’一声,那个一拧‘吱呦’一声,‘回家摸你妈去。’‘我妈早死了,要摸那得进坟里摸。’他嗑毛嗑,一帮没皮没脸的老娘们,看见他吃,就去兜里掏。一次,他把裤子兜布剪掉,里面不穿裤衩子,故意在老娘们面前把瓜子嗑得嘎嘎响,老娘们伸手一掏,手直掏进那无底洞。他哈哈大笑,这无赖。”高永泉说:“哈哈!春立的老婆掏过那大毛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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