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凡间喜遇结鸾凤 八戒幸逢甄媒婆(2 / 2)
“不可理喻,甚的身份!”
“厨房里有的是肉,你该那份就那份,馋着也没用,咬咬嘴里那块生肉,别想那门事,添饭添饭!”
猪八戒抓耳捺腮,捧捧肚子,心惹如炽,道:“俺就去瞧瞧!”
不一会,厨房那边冒出一阵阵烧焦的油烟,半个时辰之后,油烟渐渐被扑灭,猪八戒回到原席,但见他面貌如前,只是两衣袖油污腻腻,不屑说已遂欲饱足矣!
午后,一阵阵轰鸣的炮竹声,硝烟弥漫,锣鼓八音之声震天撼地,新郎上马,新娘进轿,猪八戒自然是抬扛的,轿里依然是媒婆,接亲队伍往回返。
猪八戒一边抬着轿,一边斟酌着:婚姻乃平生大事,而媒人乃婚嫁的撮合者,本事挺大呢,没个媒人撒合,算啥门子,烹当问厨,耕当问奴,织当访婢一一对!就使这位媒婆大人为我撮合撮合,对岳父和岳母、大姨、二姨并姨夫、姑舅诸亲礼从名顺,这般稳妥适当,这般堂而皇之走得出厅堂了。
迎亲队伍终于回到钱府,这府可是个殷实之家,原来也是簪缨世族,嫁娶恰巧门当户对呢!
钱府热闹非凡,门若闹市,宾客络绎不绝,盛妆靓丽,人人携提着丰厚的礼品,眉舒颜悦,抱拳齐眉,恭维祝福;鞭炮声响彻云霄,火光闪烁,硝烟弥漫,地上红纸屑辅了一层又添一层;戏台布剧,一幕接一幕地上演,掌声吆喝声一轮压过一轮,响遏行云……
钱府头厅大堂,红烛粗大,赫赫化蜡,火苗熊熊,烛光明亮,证婚人欢声高呼,新郎新娘首先一拜天地,接着二拜高堂,而后夫妻对拜,欢呼声中拥入洞房。此时,猪八戒远远地眺视着拜堂的新郎新娘,仰慕不矣,犹然想起当年,往事历历在日,遗憾的是酒醉误事,要不与浑家就圆房了,做了事实的夫妻,嫁猪随猪,嫁狗随狗,不用拴也不会走,而今自误其身,遗憾不矣,要不而今早就儿女缠膝了,根本就没有取经那门糗事了,而今快乐且美满着,可真九九归一,绕了大圈子。他暗地叹息:没个媒说合,落得周旋的余地都没有,而今回去,莽撞草率又要出乱子,要稳妥就得约个媒人,多有保障呢!就约眼前的甄媒婆吧!
“好机会,好机会!凑巧的就是逢上缘份啦!”猪八戒自言自语道。他东厢窜,西厢找,经打听方知甄媒婆在南廊坊,但见人们密压压地围聚在一起,他贴身外围,焦急地等待着,但见人们递给甄媒婆一张宣纸,并附上五、六文钱,甄媒婆在纸的背面写上姓氏住址,便收叠成堆,此间有适龄弱冠青年,有鳏夫壮汉,有替儿孙上心的高堂爹娘,他们交了生辰八字,满脸希望地退了出来,似乎事近十成。
猪八戒自知身无分文,亦没甚生辰八字,他眼巴巴地看着身后的人们也都陆续递上宣纸和钱帛,自觉囊中羞涩,为钱所困,委实伤了自尊,真是没个钱子儿心中打鼓,自卑羞愧,几多无奈几多愁,惑惶不堪急心头,自是意志颓丧,自惭形秽。
眼皮底下,喘息相闻,甄媒婆好心地问道:“官人,你这位后生哥,有甚相求,说来我听?”
“哦、哦、哦”猪八戒一阵惊喜,道:“我上无父母,下无兄弟,纯粹无羁无绊的人,心甚是想娶一门媳妇,可惜没个门道!”
甄媒婆和蔼道:“官人可有升米?”
猪八戒迟疑一会,道:“升米虽有,亦有心仪一人之心,不知媒婆大人能否说合?”
“唉,官人呀,你心仪之人是否有意于你,若是心仪于你,那就有缘了,这就是十般美事,我能促你俩联鸾成婚,这是桩美满和谐的姻缘;若是无意于你,无缘之人难以凑合,强摘的瓜果不甜。更甚我不知你庚辰八字怎样,理无头绪,无从开合。”甄媒婆仔细问道,“官人你心仪之人家居何处?”
猪八戒道:“她乳名三妞,名唤高翠兰,家在乌斯藏国的高老庄,她高堂憨厚淳朴,待人阔宏大量,我仰慕她的家风。”
甄媒婆审视着猪八戒,道:“官人有点文墨,读过圣贤书吧!那就更知礼了。”
猪八戒有点受宠若惊,道:“我长得高大健壮,从前为东家接送上私塾的公子哥,旁听来的,可惜他公子哥高中后,也就用不上我了。”
甄媒婆点点头,道:“你与高翠兰照过面?她可有意?”
“唉,唉!唉!!”猪八戒乐得频频点头,沉浸在美好心憧憬之中。
甄媒婆道:“这事包成!”
猪八戒快言快语道:“要是成了,我谢你老人家媒金十两!”
“官人,你也有金子?莫不是偷抢来的吧?伤天害理的不干净的,使不得,使不得!”甄媒婆摇头摆手,显然在推辞。。
猪八戒顿觉不妙,慌忙跪地,扼过甄媒婆的手,对天旦旦发誓,道:“我这金子是干净的,当年做脚力时,一点点攒的,没有一毫非份所得。”
甄媒婆笑着道:“信你便是,我就住在二十里外的九曲湾的甄水寨,从夫称甄,寨上都呼甄九娘,亦有外寨人称媒九娘,便找呢!”
猪八戒牢牢地记着,满心欢喜地退了出来。
猪八戒不等开席,悄无声息地到厨房里故技重演,在滚滚的油烟中掠夺了一半的肉食,飘然而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