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骗子老人（1 / 2）

磬！

一条线划过蝙蝠魔兽的头颅，它的生命也结束了。

安逸褪去翎的铠甲，无神地回望后方上空。此时，天蓝蓝的，太阳照了许久，依然很蓝。蓝天中闪着一条漆黑的巨龙。那是长舰，一直在等着少年。其实也没等多久，只有几十秒。

对击刚才的“蝙蝠”时，舰长原来想派人下来救安逸的，但是黎无神用一些特殊的方式阻止了。

长舰底部仍然持续着一束光。

安逸看向那束光，心里思索着：“是不是在等我？”安逸不敢确定，只是呆呆看着光。

长舰里的工作人员见安逸呆在那里，等不及了，按下一个按钮，打开了长舰的广播。

一个不小的播音器裸在长舰外，向地方大声道：“那个白头发的少年……”

“嗯，在叫我？”安逸抬头看向长舰，不禁疑惑。

“对，是抬头的你。”工作人员回答着，“快进飞船，我们要救你！”

“哦，”安逸看了看天空湛蓝中的那抹金艳之色，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光束。

踏进光束之中，身体开始上浮。安逸感觉到浮空的奇妙，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激动，更多的是紧张，怕自己浮到一定高度突然掉下来。

但是，这浮行光束乃华夏智造，质量绝对有保证。

安逸还是安安全全地从地面浮到了舰中。

舰外是一方雄奇，而舰内则是另一番震撼。

安逸刚进来的空间，则是舰内专用的休息室，是一个有窗户的正矩形，比安逸想像地要大得多，起码有21世纪正常的一幢别墅的体积。休息室铺着黑色的金属墙，墙边还靠着好多好多的金属椅子，估着有几千个。

休息室内有几十个身上带灰的人，其中一部分身上带血、带伤。这应该是在危机中受难的人。不过这里没有长舰的工作人员，他们都在其他室内。

安逸寻寻周围，找到一处离出口近的空椅，便缓缓坐下。

一坐下，安逸便觉着昏昏沉沉的，头靠在椅子上，金属传属的微微清凉使他感觉舒服许多。

安逸旁边坐着一个皮肤雪白的婴儿。婴儿眨着大大的眼睛，一双瞳孔宛若钻石般晶莹剔透，可可爱爱，微肥的小脸上透着惬意般笑。头上也有小段头发，头摆着，头发也动着，灵气十足。不过他身上没有穿什么衣服，仅仅是用一条毛巾简略地盖上。

安逸借着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婴儿，婴儿也同时看向安逸的眼睛。这时，安逸感觉到一丝温暖。

坐在安逸旁边的一名柱着蓝色拐杖的白发老人正在座位上缓缓移动，远离安逸。因为安逸的白发正一根一根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原来的黑发。

精神空间内的暗仙不禁吓了一跳。

这白发究竟是个什么现象呀！

竟然自动退了？

暗仙不明不白，轻轻挥手。顿时，安逸眼角、嘴角的金色纹路也跟着消失了。

安逸不知道自己外表上的变化，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小婴儿在一旁对着安逸笑着，拍着手，好像是对安逸的“表演”很满意。

“谢谢……”安逸低声道，哪知婴儿实际上听懂了安逸的话。

安逸现在确定不了自己到底饿不饿，全身都没有感觉，像滩烂泥。休息室中心有一张圆形大桌子，桌子上摆了一堆自热食品，桌子边还有一个高科技净水器（百分百除污。

“对了，那个女孩……”

安逸睁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看到了一个衣服一样的女孩。

不对，应该就是她。

不过现在的她眼睛没有纱布，可爱的小脸多了一双大大的眼睛，洁白的她嘟着嘴，抖着腿，单纯地看着四周。那女孩坐的地方很空，有点儿偏僻，女孩周围的几十个椅子没有人坐。

等等，她没有纱布，说明……

她能看见了！

“果然，黎无神真的很厉害。”

不过，黎无神去哪儿了？

安逸向周围找了好一会儿，找不到了，也只好静静闭上眼睛休息，也不打算再去找女孩了，反正她一定能回家的。但实际上，女孩儿在不停看着四周，傻傻地认为没有见过安逸真容，但能凭借眼睛找到他。

“小……小伙子，你能不能帮帮我呀……”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安逸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一看才知是一旁的白发老人。

他的声音很沙哑，似乎不仔细听都听不清。

“请问您需要我做什么？”安逸问道。

“我……我不会这个……你能不能教教我？”老人伸出手，手中是一个刚刚拆封的盒子。盒子上主要写着四个大字“自热火锅”。

“你有这个？”安逸疑惑地挠了挠头。

“孩……孩子，这是自取的呀！”老人颤颤巍巍地指向休息室中心的大桌子。

安逸顿时明白。不过，安逸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注意到那桌子，也是令自己无语了。

安逸接过火锅，将火锅盒底翻过来，顿时就傻了。自热火锅安逸在21世纪听说过。但这盒自热火锅不同于21世纪的，这火锅盒子侧面是塑料，底部则铺满了一堆安逸没见过的金属的机械零件。但不过还好，侧面贴着一张纸，写着生产日期之类的，包括……使用说明。安逸靠着说明书研究了好一会，动了所有能动的零件，终于让火锅里的菜开始加热了。

安逸叹气，将火锅递回老人，同时叮嘱着：“一定要等15分钟之后才能吃。”

“嗯，谢谢了小伙子。”老人笑着接回了火锅，脸上皱纹却突然皱了起来。

“抱歉啊，小伙子……”老人脸上突然有了几分愧疚。

“怎么了？”安逸关切问道。他想，是不是火锅里的汤水漏出，烫到了他的手。

“刚才你头发变色，我不敢靠近你，现在我才知道，你是这里唯一会帮助我的人呀。之前我把你当成不正常的人，不肯帮助我；别人把我当成负担，一直不肯靠近我。”老人朝着安逸低下了头，安逸慌忙摆手拒绝。

老人端坐等火锅，静等了几十秒就忍不住说话了。

“小伙子，古装cos舒服吗？”

“额……”安逸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只得摇了摇头。毕竟这一身的衣服他也不是自己想穿的。

老人见安逸话卡住，又接着换了另一件事情来说：

“小伙子，你知道么，我从昨天饿到现在。”

安逸虽然有些困，但还是强忍着睁开眼睛，并且尽力隐藏困意。“听别人说话，一定要尊重别人，万不能……”安逸睁大着眼睛，摆出听者的样子。

“昨天晚上，小明走了。”老人叹气道。他的椅子正靠着一扇窗，窗中几缕阳光散下反射他的背，他的脸黑了许多。

“小明？”安逸应着。

“小明在家里呆了两年了。”老人似乎不在乎与安逸的陌生了，也似乎与外界隔开了，“老李死前将他交给我。即使家里没多少钱，我依然每天坚持给他肉吃，肉全给他。”老人深深的皱纹松了许多，笑意含于话中，“可他不爱吃荤，每天都把肉推给我。他推给我，我又复推给他，于是经常白天的肉就被搁到深夜，发了霉。他保护我家的门，好生厉害的……”

安逸听得入了神，也羡慕那个老人。对了，他曾经也有过这份美好，是莫伟。

“我一生未有多少良人与我欢乐。小明是我的唯一……”老人说着，窗外的光线稍微有些淡了，“昨日，那个叫换天的恶魔一个火球毁了我和这幢楼其他所有人的家。那时像地震一般，房顶塌了，我搂住小明往门那跑，但是这阎王爷真想要我去下面，门顶上的墙块也塌了，出门之际，我护住小明，但小明却冲出给我顶住了墙块……”老人两行白线从眼角滑下，“我把他带出门，但这时他已经走了……”

说完，老人便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安静。他说话声音不大，没有多少人听到。

安逸也说不出话，有个和小明一样的人在他的一生中也同小明一般离开。他头低着，心里祈求很多事：

“希望时光倒流，让我代替莫伟去死……”

“希望莫伟能回到我的身边……”……

“小伙子，”老人擦了擦眼泪，勉强撑出一抹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你遇到了如小明一般的朋友，但突然某时地震了，你会怎么办？”

“先让他安全再说。我会牺牲自身的一切保他安全。”

“那你呢？”老人接着问道。

“嗯……能安则安，不安就不安，反正……无所谓了。”安逸轻声道。

“那你若未来成了个英雄，一个困境中的很多无辜的人和一个如小明般的朋友，两个选择，你只能选择救一个，牺牲另一个，你会怎么选？”老人的微笑越发神秘，对安逸的答案很期待。

“都选。”安逸没有一丝迟疑。

“但你必须牺牲一个……”

“我牺牲。”安逸仍没有多加思考。

“为什么？”老人的笑容把皱纹弯得变了形，一个大拇指摆在了安逸面前。

“既为英雄，就应该将自己的生命抛在最后。英雄存在的价值是以已之力换得万家灯火通明。若光是物体，我会把我身上的光留给看不见的人。”安逸道，脑中没有多少思考。

老人听完，随即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已经没有之前的沙哑，且笑声引起了一堆注意力。

“老头，你特么给老子安静点！”一男人发火朝老人叫着。

“好，不笑了……”老人又安静下来，不过这一次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悲伤。

安逸疑惑地看着老人，不明所以。

突然，休息室地板猛晃好几下，几个男女怆惶叫了起来。女孩急忙闭上眼睛，呆在椅子上。

这时，休息室内传来工作人员的广播声：

“警报，现舰外遭到一名可飞行魔兽的撞击，请各位保持冷静，我们会尽快解决！”

“妈的，这国家的铠甲勇士啥也不是，开飞船还能被撞。”一个女人叫着。

“就是！”还有几个人跟着附和。

安逸听着，感觉很烦。

“是小明来了……”老人低声道。

——

此时，一只飞鱼形的蓝色巨大魔兽正在冲击长舰，一阵阵火花从舰身冒出。

长舰被一击撞得找不到南北。这魔兽为通灵级别，鱼身有舰一半长，鱼背长了三对大过汽车的翅膀，飞行速度有此时长舰的好几倍。

舰长下令立即加速，但加速需要稳定的几秒，那魔兽几秒里能冲撞舰身好几次，根本无法稳定。

“小明，走吧～”老人低声说着，休息室内只有安逸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