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科瓦迪莱亚（2 / 2）

霎依旧想起来，十年前他初识科瓦迪莱亚的时候。那时的科瓦迪莱亚身着一身破烂的灰色长裙，身体纤瘦，黑发散乱，衣不蔽体。但是眼神却是如雕刻出来的一样，坚定不移。

她紫色的眼眸在浓烟黑火中闪烁如星，纤细的手臂抬起，像是剑一样直指着深蓝色的苍穹。科瓦迪莱亚面对一圈又一圈匍匐在地，以首叩地的信徒们……

“我将征服灵土，你们相信我吗？”科瓦迪莱亚问。

“吾主科瓦迪莱亚！永存的不朽之幻！”所有的匍匐者嘶吼着。

科瓦迪莱亚浑身是黑泥灰尘，赤着脚站在一片残垣断壁之上，脚下是如荆棘丛般密布的钢筋水泥。她那时分明像个泥堆里爬出来的小女孩，可是在接受所有信徒的膜拜时，她却如烈日一样耀眼。

那日，霎便是其中一位信徒，他加入了蛇盟，立誓永世追随科瓦迪莱亚。从此天，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天。

“霎，你走神了耶。”科瓦迪莱亚用纤细的食指敲着桌面说道。

“臣有罪。”霎抱着歉意说道，“我刚刚在想一些过去的事情。”

“无妨。”科瓦迪莱亚说，“任务呢？怎么样了？”

霎听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握拳气愤地说道：“我们找到了第二位血系仙体，是一个叫顾灵明的华夏人，但是我们在抓他的时候，被鹤门的人搅了事，那个人被鹤门带走了。”

“吾主，我有罪，请责罚我！”霎站起来，低着头恳切地说道。棕色卷曲长发像是帘子一样，挡住霎呆滞盯着地面的眼神。

“不，不怪你。”科瓦迪莱亚说道，“也不怪鹤门的人。”

“吾主，三年前鹤门已经有了一位血系仙体承载者，如果此人也落入鹤门手中，那他们的胜算就更大了！”霎拍着桌面，紧张地说，“吾主，我们如果不采取些什么行动的话……那……”

“昨夜里，懒竹死了。”科瓦迪莱亚忽然岔开话题，哀伤道。

懒竹是一只灰色肥猫，一直在科瓦迪莱亚的身边陪着她，形影不离。科瓦迪莱亚对于懒竹，一直是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吾主，我很抱歉听到这个。”霎说道，“懒竹是母猫，还留下了三只子嗣，也许您可以将它们当做懒竹，好好照料。”

科瓦迪莱亚捂着额头摇头问道：“你觉得，她们是一样的吗，那是因为你把她们看成动物，仅仅当做是猫，假设你的爱人死去，你会觉得她的孩子和她是一样的吗？你会认为她的孩子就是她吗？”

科瓦迪莱亚的紫色眼睛在霎的身上扫视，带着征询回答的意思。

“吾主，臣愚钝无知，恐怕无法回答……”霎下意识地躲避了科瓦迪莱亚的目光，盯着地面，垂着眼皮道。

“我也不强求你回答，我在自言自语罢了。”科瓦迪莱亚轻笑一声，把目光移向别处。

从科瓦迪莱亚的目光下脱身，霎忽然觉得自在了许多，紧张感消失了。

“如果你还想把顾灵明带回来的话，就试试吧，你不想去，也无妨。”科瓦迪莱亚左手手肘撑着桌面，掌心托着脸颊，有些懒散随意地说道，“你自己决定吧。”

霎的心头猛地一震，随即单膝跪地，语气决绝地说道：“臣一定会将他带回，不负吾主期待！”

话音一落，霎便起身，带着感激地与科瓦迪莱亚对视片刻，点点头，重新戴上了兜帽，从胸口的暗兜处掏出一只黑色的蛇眼面具，戴在脸上，转身准备推门离去。

“霎。”

听到科瓦迪莱亚呼唤自己，霎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住。

“你还记得我宣誓成为四蛇主君之一那一天的誓词吗？”

“臣，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