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海洋中的小天地（1 / 2）

身体在金色海洋中浮沉，搀住一动不动的“纯白”的手，陷入从未料想到过的困境的枯楼凭借戒指的力量试图探索周围的环境从而找寻到对策，与留在现实中的d-d以及独自进入镜厅中的托卡塔汇合。

苍白虚影迫使自己承认事实后，城内也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被邀请来参加展览的陌生人们此刻正完全不计前嫌地拥向同样一头雾水的大胡子。在他们眼中，处于相同状况下赫尔摩尔的当地居民会更为靠谱一些。

至少，乐城中的上位者可不敢真的去得罪这批被他从世界各地“邀请”、召集过来的客人。

他顶多只是想让这伙人永远留在他的城中，作为一尊赞美音乐的雕塑。

偶尔回荡在思绪里的杂念通过交握着的手传输进了白发人偶的体内，枯楼感受到身体中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疯了一般地剧烈跳动着，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警告着自己——千万不能忘记唯一的目标。

唯一的目标是什么？与借来的身体关联在一起的游灵无声地苦笑了下，他清楚它们在提醒自己什么。

逃离这片一望无际的金色海洋。

他抬头向上方张望，但是头顶也是灿烂的光幕，不明意味的纹理在其上蠕动着，时而消失，又忽地闪烁起来。

望向脚下，他没能踩到任何有实体的事物，底下的场景与头上相连，与四周也毫无分别。

若是他尽可能让自己平躺在这片金色海洋中，设计好动作，兴许还能以为自己是直立着打算奔跑或是做其他的动作。

划开阻挡在眼前——实际上枯楼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连带着锁链划开了什么，他只是在依赖这一小小的动作让自己前进，让自己能顺利游走在这片无际之海中。

“我想，我是拒绝了‘纯白’。”

仔细想了下，他好像也没有时间去承认自我之间的联系，去得到自己的认可、或是认可自己了。

“纯白”……他眨了下眼，将迷惘与无措掩藏起来。

也不知道白发少年还会不会履行那些“帮助他”的诺言，枯楼只是一刻不停地重复着一个想法，就是除了自己以外，“目标”还包括上了“纯白”。

他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去评价自己的这个想法，也想不到其他人听说了之后会怎么评价，甚至根本不会去理睬。

抱有这除去“坚持为人”之外的信念，枯楼握紧白发少年的手，继续用戒指的金色锁链为自己划开道路。

尽管周围的一切都毫无二致。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向前还是停留在原地，枯楼手上动作的幅度渐渐小了下来。这具身体感觉不到疲惫，但明白不久之后有可能发生何事的精神却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将茫然处在金色海洋中的自己代换成了被吞噬记忆的卓洛。

“我们的感受兴许都差不多。”枯楼将人偶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下次在希顿尔达与他见面……不，也许我根本就不会回到希顿尔达。”

只要埋伏在现实中的d-d没有因为伊格纳茨这一能够被料想到的“变数”吓怂，相信他们还是有机会在“藏品”被带出镜厅时，给予它“致命”一击。

“但是，还不清楚它是否能被就这样破坏。”枯楼强迫自己想象一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美好事情，遏制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糟糕事情。

不清楚是往上还是向下游走了一段时间，对自己身陷的困境越发忌惮以及畏惧的枯楼自行停了下来。

戒指上的金色锁链按照他的念想帮忙寻找着可供参考的前行方向，可是就在没几分钟前，它们纷纷垂落下来，好似是金色海洋中的浮力一下子被其他人给抽走了。

枯楼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攥紧同伴的手，边默默把自己想起来的两个神明的名字分别呼唤了几遍，边试着观察四周金色海洋里的变化。

慢慢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光。

给予了他温和、安心的感受，一片炫目的白光。

“那会是什么？”枯楼对自己的冷静颇感意外，他还以为自己会在看见那处光芒后不计后果、歇斯底里地将它当作希望冲过去。

“不要过去。”

“要不要过去看看？”

“千万不能过去。”

“过去看看吧。”

这一刹那，游灵感觉自己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不同的存在。

一个畏缩在借来的身体之中，语气唯唯诺诺，面目却格外狰狞地、态度暴躁，它希望枯楼别去接近那片金色海洋中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