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迷踪（上）（1 / 2）
*“绝无可能。我明白你为什么会感兴趣……但至少在两百年前，它就没有落个好结果，更不用说现在……它不会帮助你。”*
四方军工，对严重缺少弹药的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
“让四方军工为你效力。”当我在指南上看到这句话时，我每遇见一座标号着这四个鲜明大字的废墟，都会忍不住进去搜出一些垃圾。“军之重器，四方驰援。四方军工不仅所属军队，同样依赖人民。”它是这么宣传的，对吧？
我现在就迷路在这座到处都是杀人机器的高楼里，那说我也是个傻子，没有毛病吧？
笨蛋！
早明白我怎么也不该选择进入这栋楼房，难道和那位草药学家一起呆着不好吗？还有美味的芝士牛片！靠，我连她名字都没想起问。
……
嗷！爆炸带来的剧烈震颤晃下了黯淡的电灯，直直地砸落在我的左肩上。我不断调整身位，尽量减小与狭小拐角处的距离。密集的子弹夹杂着榴弹急速飞过走廊，冲击着道路末处的钢门，如此恐怖的威力不会容忍任何敢于阻挡的物体。
门破开的瞬间，我立马奔去。然而地板在此时却开始崩塌，带着我掉了下去。
拔出嵌在小腹的数块木渣后，我抬头看向洞口。幸好，机器再聪明也只是按照固定路线走，不会下来。好比你养的小花不可能突然具有意识，转而用邪恶口吻嘲笑你。
我坠到了一个大厅里。厅口处的门禁机都已经报废了，锈红的铁皮卷曲触地。咨询室如同一座铁堡垒，只能露出小个伸缩玻璃窗。噢，它的旁边好像是个贩卖机，和旅舍见到的那个一样。
取出裤腿旁塞着的钝头刀后，我依照机器闭合缝隙撬开了贩卖机——蜜汁可可，这是饮料吗？乌黑的瓶壁上点缀了些棕黄斑，拉开后满是雨后泥土的清香味。感觉非常不错，只不过不适合口渴的人使用。“保质期至坎特瑞122年。”两百年？我突感一阵恶心，急忙翻到指南里《战时食品》这一章。“你不需要过于关注罐装饮品上的保质期限，农计部的技术员生产出这些战时食品时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几乎不会腐败……”
哦，意思是前面薯片那些也是同样的喽……真不错。
好极了，这里还剩着五罐。加上集市里买的几罐和我在猫笼子里捡到的黄豆罐头，我屯了足足有十二罐。这里虽说没有什么能用的武器，但好歹应该也有几件甲胄（考虑到我还得承受不知多少次撞击，梅福达的那件是用不了的。
可惜用小命去赌博很不划算，我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记得以前，我每遇到有关发电机组电路故障一类的问题，就没有一次能够成功地按照元件走线图找出问题。虽然我很讨厌有人在我耳旁叨扰，师傅却一度是个例外。这时他保不齐又要露出鄙夷的眼光：“找个比较正确的方向，有什么难的。”
呵呵，我在他的经验课上有一半时间在玩。这次算是我自己给自己加的专业课吧。
好，接下来，我该去……餐厅？我迅速环绕墙壁，勉强找出了条可以行进的走廊，其它的要么就是被从上一层坠落下来的木架及铁板堵住，不然就是拉不开门。
好不容易穿过了这个遍布火焰灼烧痕迹的狭小走廊，我又进入了庞大的“蟑螂餐厅”。那些蟑螂比瓶盖还大，成群地在骸骨里做窝。我尽力放缓自己的脚步，小心地走到了餐窗前。
里面臭得我无法形容了。我屏住气翻到了窗口内，摸到了后厨里。这里早被掠夺者洗劫过，连一个盘子都不给我留下。靠近橱架的角落里，有具白骨倚靠着白墙。它的左手里拽着一根铁杆，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正前方的地上有台损坏的终端机。厨房里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我用沃特手环附带的数据线链接了它，却没有被防火墙阻挡。源文件似乎都被删除了，唯独剩着一则信息：
“……
>:穆得农场（mude的商队已经将食材运至斯卡夫罗先生的庄园，估计两小时后便可行进到大楼附近。
……”
沃特手环自动保存了这条消息，并显示了发送端的位置——加列小镇。我注意到了尸骨头颅上一块已破损的黑色环带，与我的光圈式头环极其相似，上面还连着似乎是转换器类的东西。秉持削微好的垃圾也难找的理念，我还是闭着眼取下了它放进了包里。
回去大厅的路被蟑螂封死了。它们似乎受到了终端机启动的电子噪声刺激，在地板上乱窜。我看着这群发疯的生物，联想起这几天非人般的遭遇，随手带着厨房里的扫帚，翻过厨窗口，愤怒地挥击。
爽，太爽了！它们如同鞭炮样爆开，溅射出黄色的黏液。一阵霍霍后，我丢掉扫帚，看着遍地的蟑螂尸体，揩去额头的汗珠。
“你的爱好有些独特。”电子噪声在我耳旁响起。
“怎么，我发泄一下，违反你的‘美德’了吗？”我毫不客气地对身后的那台从来不知道何为“事先打招呼”的飞萤机恶狠狠地说。
“额，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想起到四方军工里去找武器。”
“这不是明摆着么。”我嗤之以鼻。
“那我得提醒你一句，在你安全地到千星城邦前，最好不要想着和机械守卫硬碰硬，他们不是载着榴弹炮就是射线枪。”
确实，我就这么被整了一回。“左轮子弹打不穿它们，我要怎么做？”我转而一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你除了跟踪我就没其它要做的吗？”
“当然……好吧，废土上可不止你一人，只不过恰好你的手环与飞萤机的系统是由同一家公司开发，我通过你手环的代号便可以精确定位到你的位置。”它疑惑似地发出了一声沉吟，“可是你的源代号被加密过，否则我能用你的手环做其它事——”
我转头瞪了它一眼。“——噢，我的意思是了解你的处境。”它迅速地接了一句。“回到你前面那个问题。轻火力确实无法阻止它们，你必须去找到重武器。”
“你能在手环上给我定位到？”
“……这里的重武器在灾变前就被运到中诚了。”
还不如不说。
“对于电力核心，你可以直接用emp（电子脉冲武器破坏它们的神经网络。”
“我没有听过emp，长什么样？”
它飞到手环旁，这次没有通过数据线就链接了我的手环。“我将图片传给你。”
“好——”我耳旁响起轰隆的炮弹声，下一秒左边的墙壁就被炸出了大洞。
“找到你了！”这句电子合成声比飞萤机的清晰多了，甚至还能听出语气。
“……快跑！”代冠者飞向那两台机子，随后就淹没在了火焰中。我惊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移到了竖起来的一张钢桌后。靠，它们怎么找到了这里！我环视四周，没有任何出口。
“去死吧，舍勒渣滓（thedamnschelerscum！”榴弹在我旁边爆炸，热浪凶猛地和着钢桌将我拍打在玻璃窗上。
“啊啊——”我在地上翻滚数圈，撞到桌角后停了下来。我仰面躺在地上，霎时间忘记了痛感。又一发榴弹紧接着打了过来，笔直地撞在玻璃扇上，将后者轰成了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