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 / 2)
七百号人列队齐整,站在我面前。五里路外是那圈高耸的城墙,衍军隐于林下,这是哨兵看不见的地方。
“破城后,诸位以自身安危为先,但尽量不要伤及平民。”我缓缓吐字,台下安静的将士面面相觑,除副官外脸上皆掠过疑惑。
“我的意思是,非必要莫伤平民。”我重复道,听者开始躁动。
“将军大人,裕权屡屡进犯大衍,我们又何必在这方面留手?”是意料之中的质疑,目光所及之处,不少士兵认可似地点头。
“那按你的想法,我们要屠城?”
“不不是”没预料到我如此直白反问,说话的士兵有些慌张,口齿结巴起来。
“那是什么意思?”
“我”
“痕将军,卑职认为,他的意思是,在战场上替敌方着想,未免有些妇人之仁。”副官出声替他解围。
“谁说我要替敌人着想?”我眯起眼,顾盼台下,目光无数次相撞,“陈统领所言甚是,可诸位是否会错意了?我可没说要对敌人手下留情。”
“可裕权不都是敌人吗?”又一个质疑的声音响起。非常好,我心道,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那曾经尚未参军的你们,安分生活,也是将与裕权军队交战的敌人吗?这个国家之所以是混账当道,说的就是它派出军队不为交战而是鱼肉百姓。”
火光摇曳,晃过一张张沉默的脸,我知道自己的话让他们稍稍动摇。“圣上素来善待世人,莫伤平民是她的请求。我明白诸位在担心平民支援会导致战线拉长,害死更多兄弟,这点无需烦恼。我们不伤的只有安分不问战事的百姓,举刀者皆为敌人,而如何对待敌人,还要我教你们么?”
林中升起些许戾气,像在附和我的话。
“爱咋杀咋杀?”他迟疑一瞬,问道。
“爱咋杀咋杀。”
话音刚落,队列里传来欢呼,副官刀鞘砸地,示意安静。“降兵怎么处置?”他问我。
“关起来等我发落,到时候,请兄弟们看场大戏。”我转向那群兴奋的暴躁老哥,“那么重申一遍,破晓时出兵,以城门正上方哨塔倒塌为信号开始行动。”我取出手绘的城防图,勾出几个点,让他们传阅。
“这座城共有守兵两千二百人,其中弓手六百,专司城防,是主要威胁。我会先潜入城中清理弓兵瘫痪通信,你们分为两拨,一拨等信号发出正面攻城,一拨随陈统领绕后断他退路,听明白了吗?”
“是,痕将军!”答复整齐嘹亮,我见一双双寒光闪烁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