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忘情归家。师父早在等候。

对于忘情的游历，师父什么也没有说。只在听到与独孤无我见面的情形后，微微颔首。

跟随师父进入密室，师父将忘情刀诀郑重给他。

“从今天起，为师将归隐山林，不再过问凡尘俗世。魔宗百年声誉，尽系你手。你唯有练成忘情刀诀，方能在于逍遥宗的交锋中，有取胜之机。但要练成忘情刀诀，你必须忘却情爱，忘却你已经修习的所有武功，将自己重置于虚空状态。第一件事，就是要忘记阿莲。须知，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不能做到心无挂碍，你将永远修炼不成忘情刀诀，也永远不能达到武道的巅峰。”

忘情无语，意兴阑珊回到书房。阿莲已将清茶斟满，点心备好。

相顾无言。

阿莲隐隐觉得担心，没有往昔久别重逢时炙热的拥吻。忘情只是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就自顾自看起书来。浑然不理会自己。

但她终是见到了他。千百个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阿莲呆立着，泪珠儿在眼眶打转。

“你好吗？”所有的相思化作一句话。

忘情依旧看着书，甚至不曾抬头，牙缝里吐出一个字：“好。”

阿莲轻轻退出书房，那一刻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倾泻而出，心痛的无法呼吸。三年高楼独倚，只有明月做伴，望断天涯；三年细听帘前雨，空阶滴到明。只换得一个“好”字！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忘情彻底变了一个人。

依旧在朝廷做事，却总是彻夜不归。邀约一竿子人，流连烟花巷，青楼买醉。再不去书房，甚至很少在家里。

有时深夜回来，经过阿莲的窗前。忘情隐约听见低声的啜泣。

越发的变本加厉，赢得青楼薄幸名。

那天，阿莲拦住忘情。

阿莲清减许多，只是那眼神依然明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跟我一句话也没有了吗？”

忘情冷淡道：“你要听什么？”

阿莲只是哭泣：“我不听什么，但求你别再折磨自己。你要我做什么，告诉我，让我为你做。”

忘情依旧不看她，冷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折磨自己而不是在享受生命。走开，别理我，就是你可以为我做的事。”

又过得一些时日，阿莲在屋内做些针线。屋外传来几个小丫环窃窃私语：“知道吗？听说，少爷要成亲了，新娘子是杜尚书的妹妹。”

“嘘，小声点。别让莲姐听见了。”

“真不明白少爷怎么这样，多少年了，莲姐对他一片痴心，到头来…………”

“人家是少爷。也许，这是我们丫头的命吧。”

“难道他以前不知道莲姐是丫头吗？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说，就是丫头，也不能这么糟蹋。只是苦了莲姐，为他傻等了那么多年！”

阿莲像个木偶一样坐着，心像被掏空一样，没有任何知觉和意识。只听见那句话清清楚楚在耳边回荡：“少爷要成亲了。”

确然，忘情要成亲了。

婚期就在不远，毕竟，忘情早该成亲。在金国，许多三十岁的男子，尤其是官吏，孩子都几个了。

府里上下开始忙碌起来，发帖的，采购的，装修房屋的，赶制婚服的，不亦乐乎。

没有人注意阿莲。她毕竟只是府里的一个丫鬟。而且，她也要跟着忙碌，做这做那。

大红的花轿抬进来了。

忘情挽着新娘拜见双亲，师父。

丫鬟，家丁们在一旁指点着，围观着。

忘情看见阿莲。在人群中。脸色惨白得没有任何血色。痴痴地看着自己，当她遇见忘情的目光时，满脸俱是泪，眼神中露出海样的深情，有一丝决绝。

忘情扭过头。

再回头时，已不见阿莲。

在这一刻，多少时日来苦苦的压制的情感，刻意的相顾无言，刻意的漠不关心。随着阿莲的消失，像火山一般爆发出来，真情流露，理智被击得粉碎。

忘情干嚎一声：“阿莲！”腾空而起，闪电般掠向府门，留下一众惊愕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