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问勇（1 / 2）

柴文轩不痛。

但钟鼎文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张智他们的事情，这里也有吗？”他问道。

“他们，在后面。”柴文轩说道，“博物馆后面，就是超凡者烈士纪念堂。”

“我想去看看他们。”

“好。”

两人沉默着走进博物馆深处。很快他们便走进了一个肃穆的大厅，大厅中摆放着一个又一个黑色的石碑，石碑上都挂着照片，并刻有金色的楷书。

“这些都是金易城建立以后，也就是新元9年以后牺牲的超凡者。新元9年有详细统计以来，共计出现超凡者651人，其中牺牲者393人，入圣者16人，牺牲者9人。后面还有一个纪念堂，是所有有记录的普通人牺牲者的纪念堂。”

钟鼎文用微微颤抖的手抚摸着面前的石碑。

“全和清：？-12年8月12日。”

“赵元俨：？-12年8月14日。”

“邹瑜：？-12年8月19日。”

“……”

“12年8月……”石碑上的生卒年再次触发了钟鼎文的记忆。他想起来了，12年8月，金易城组织了一次对东南旧世界遗址的大规模探索，史称“开拓之战”。此战中收集到大量旧世界研究资料，但是同样也伤亡惨重。

他一路走到了最后，看到了四块新建的石碑，熟悉的面孔化为照片贴在石碑之上。

“张智：92年7月12日-12年7月9日。”

“惠明威：94年1月28日-12年7月9日。”

“曾云天：94年1月3日-12年7月9日。”

“姜涵宁：97年4月2日-12年7月9日。”

看到那整齐划一的死亡日期，钟鼎文再也绷不住身体，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

“张智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柴文轩站在钟鼎文身边，平淡的声音狠狠地刺进他的心中，“1年1月1日，那个疯狂的一天，是我亲手把他从腐化者手中夺回来的。”

“他非常聪明，但是极其冲动易怒，脾气暴躁，嫉恶如仇，常常不喜欢动脑子。这样的性格其实具备很大的风险，并不适合执行任务，但他多次考核表现都非常完美，我也没有理由阻止他。”柴文轩好像聊家常一样娓娓道来，“小时候，他的性格我很是喜欢，他认真学习不用任何人监督，甚至休息时间还要缠着我，陪他练刀练枪。其实我知道，他一直想为他父母，他两个哥哥，还有其他一些为了保护他而死的人报仇，所以他才会这样。他的身体天赋极佳，能驾驭海量超凡之力，最后他靠着实力升为了队长，但是他的队长当得并不合格，他总是不顾后果地冲在最前面，只是过去他靠着强大的力量，每次任务都完成的很好，但是，冲动总是会付出代价的。”

“惠明威和曾云天是发小，他们的父母都是安全局内勤处的警官，他们都在庆峰之殁中牺牲了，他们从小就在孤儿院里长大，一起上学，一起入职安全局，一起进入超凡训练营，在同一天成为超凡者。他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不过，他们性格都比较沉闷，除了同组的队友，很少和其他人说话，平时我也有些忽视他们，我甚至不知道他们休息的时候经常会干什么。真是遗憾，以后……也没有机会再了解他们了。”

“姜涵宁，是我最中意的一个孩子。他智商极高，精通地质学和机械操作，考大学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最重要的是，他父母健在，家庭美满，他成为超凡者，并不是因为仇恨，而是真正的爱和信仰。”柴文轩看着姜涵宁的纪念碑，咬着嘴唇，像是在克制什么，“他还自愿要求成为‘灵能改造者’并获得成功。他真的太能干了，比我当年要强得多，如果他能成为入圣者，他将是接替我的最好人选。可惜啊……”

钟鼎文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痛苦的嗫嚅声，似乎这种自虐式的疼痛可以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点。

柴文轩蹲了下来，出神地凝视着四块石碑。他说道：“其实吧，每一个超凡者的出现，都意味着有一个人将信仰置于生命之上。每一个超凡者，都是人类文明的脊梁。”

“张智他们死去了，更多的人会站出来。

“历年来，金易城越是遭遇重大危机，就会诞生出越多的超凡者。

“每一名超凡者，都是我们志同道合的战友，当他们倒下时，我们就踩着他们的尸体，做他们想做的事。

“他们的死，我不怪你。他们也不会怪你。只要你能肩负起他们一直肩负的责任，你依旧是人类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