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另类相亲（1 / 1）

用冷水泼了泼脸，清洗掉疲倦，打开空荡荡的衣柜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穿点日常的衣服，白色短袖配上黑色外套。久违地站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用沾水的梳子给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梳了几下，便就这么出门了。 永恒的黄昏中，今天的气温依旧如常，昏黄的天空和潮湿的空气永远不能给人带来愉悦的感觉。在空荡荡的街上走了十分钟，走进酒吧，里面一片寂静，只在窗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孩。她侧着身子，双眼出神地望向窗外，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钟鼎文看不清她的脸，她纤细的手指随意的摆弄着高脚杯中的短吸管，棕色的衬衫裙垂至膝盖，白色的束领如同百合花一般盛开，显得内敛而略带忧郁。 这是她吗？ 钟鼎文单手扶着酒吧的门，没有走进去，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是她，但又不像她。钟鼎文没来由地想道。在他的想象中，一个在证件照上都笑容灿烂的女孩，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那样的女孩应该是怎样，他也说不上来。 你好先生，请问您是要找人吗？ 一个声音很突兀地打破了钟鼎文盼望的宁静。那是酒吧的服务员。钟鼎文看到女孩转过头来，忙不迭地说道：没事，我找她。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走到了女孩面前，问道：你好，是冯止水吗？ 请坐，你就是钟鼎文吧。女孩开口了，声音很轻柔，你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钟鼎文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嘴唇翕动了两下，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话语，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我没迟到吧。 没有。冯止水摇了摇头。 冯止水不再言语，手指拨弄着酒杯里的吸管，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起来。钟鼎文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什么跟冯止水搭话的方式，冯止水抬头瞥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张口吐出了一句话：是钟老师给你安排的吗？ 钟鼎文尬笑了一声，看着握住吸管在酒杯里用力旋转。两人的目光都被酒杯里的漩涡吸引了，而后冯止水才轻声说道：钟老师也是一番苦心。 钟鼎文挠了挠头。他感觉面前的少女不像是个刚刚毕业一年多，比自己还小的年轻女孩，而像是个年长的高位者，就好像是许岚的那种感觉。 但他依旧想不出什么话可说。只能说单身不是没道理的，不管对方是纯情少女还是成熟女强人，钟鼎文都想不出什么搭话的方式。你在安全局巡逻队工作吗？还是冯止水起了个头。 啊，是的。钟鼎文微微抬了抬肩膀，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 你们平时经常会遇到怪物吗？冯止水问道。她的气质发生了明显的转变，眼中流露出好奇，不再给钟鼎文那么大的压力，让钟鼎文的坐姿都自在了很多。 还好吧，一般三四个月碰到一次。钟鼎文道，不过，昨天就遇到了一个！是个脑袋会变成一朵花的怪物，总共有三个，我们有个战友现在应该还在抢救呢。 哦，我听说了！冯止水眉眼流转，表情立刻舒展了起来，我昨天听我同学说了，你的那个战友应该是遭遇了以太值失控的寄生物，很有可能来自一个以太值较高且侵蚀了dna序列，造成生殖隔离异常，导致的极端演化现象 她口中如同连珠炮一般吐出一连串专业术语，直到看到钟鼎文的脸色不对，她才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 钟鼎文摆摆手：没事，我能听懂一些，我对这个也很感兴趣。你说它原本来的世界是以太值过高，造成了生殖方面的异常，这个我能理解，但是我不太明白，它的脑子已经全部异变，甚至头骨都裂成那么多片，那它的行为依据是什么？它是如何产生这样的演化的？它所喷出的那紫色液体，是它用来繁殖或者说是‘感染’用的媒介吗？ 说到感兴趣的话题，钟鼎文的话立刻多了起来。 冯止水讶异地看了钟鼎文一眼，似乎没想到一个安全局出身的巡逻队员会对这些感兴趣。她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摇了摇头：这些研究不是我负责。不过我可以说确定，就算是我负责研究，我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目前那名战士的变异进度已经被遏制，现场又只剩下一些尸体碎片可供研究，很难有什么好的成果。 好吧。钟鼎文点点头。 不过，冯止水话锋一转，这种怪物很有可能被‘上面’看重，然后使用空间罗盘溯源，带回标本做彻底的研究。

真的吗？钟鼎文瞬间睁大了眼睛。 虚境虽然作为禁区，但是只要是存在的现象本身，人类就不可能对其完全束手无策。早在一百多年前的新元16年，金易城就拥有了空间罗盘，它能够解析穿过虚境的物品的来源，为探险队在虚境中提供准确的方向。百年以来金易城探险队多次探索虚境，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应该会的，十有八九。冯止水道，就光那种能硬抗8子弹的皮肤就足以让人欣喜若狂，足以成为生物改造的重要材料。唯一的阻力就是这些怪物所在的世界一定很危险，而城里现在缺少超凡者，没有足够的人手探险。 这样啊钟鼎文向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冯止水好似无意间透露的信息金易城现在缺乏超凡者让他有些许在意。他由于工作性质，基本上天天都能见到超凡者，这些超凡者大多工作比较轻松，像许岚，虽然每天也都要巡逻八个小时，但没有他们每周都要做的训练，每次作战之后还有十几天的假期。如果金易城真的缺少超凡者，为什么这些人却这么轻松呢？ 冯止水应该是不会故意骗自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超凡者之事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不过他对此也不太感兴趣。 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吗？冯止水将双手叠放在桌上，眼镜直勾勾地看着钟鼎文。 嗯是的。钟鼎文道，我对这些知识比较感兴趣，尤其是旧世界流传下来的书。 旧世界流传下来的冯止水眼神飘了飘，重复着这句话，那些东西不便宜吧。 确实不便宜。钟鼎文哂笑道。旧纪元距今已经一百多年了，而且旧世界的很多书在金易城都没有再版，导致相关书籍已经很少见了，所以购买这些书籍都价格不菲。 你也喝一口吧，挺贵的，也挺好喝。冯止水点了点头，随后将酒杯推到钟鼎文面前，钟鼎文拿出一根新的吸管吸了一口。一股灼热冲入他的口腔，让他满嘴酥麻，仿佛舌头已经被烤熟，随后而来的是一股多汁瓜果的清香，伴随着微醺的酒味。 啊，真好喝。钟鼎文吐出舌头甩了两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酒不便宜吧。 嗯，要七百五十块呢。冯止水道。这个数字把钟鼎文吓得直接从椅背上弹了起来，冯止水噗嗤一笑：别害怕，这是钟老师给的钱。 钟老师？那不就是我爸吗？这不还是我家的钱。钟鼎文无奈道。 冯止水笑了笑，将酒杯拉回去也喝了一口：你平时喜欢看旧世界留下来的书？具体是那些类型的呢？ 哪些类型？各种类型都看一些吧。我最喜欢的应该是旧世界的历史，地理类型的书，其次是一些科幻小说，我还比较喜欢看星火大学出版的科技杂志，关注最新科技进展。我的工资大多数都是花在这方面的。钟鼎文说道。 原来你也喜欢这些啊！我家里这种书也很多，还有不少电子版的，要去我家看看吗？冯止水将双手拍在桌上，欣喜道。 钟鼎文微微一愣，看着冯止水的目光，他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好啊。 冯止水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个小包，取出一个塑料瓶将剩余的酒水倒了进去，随后站起身。来吧，好久都没人去过我家了！ 那我可是个幸运儿啊。钟鼎文也站了起来，笑了笑。走出酒吧，推着车，刚走过一个路口，在一栋绵延整个街区的低矮筒子楼前，冯止水便掏出了钥匙。 这里是单人公寓区吧。钟鼎文抬起头。 是的，我很早就一个人生活了。冯止水轻声说道。 钟鼎文闭上了嘴。冯止水打开房门，一股轻微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冯止水从门口的铁架子上拿出一个喷雾在半空中喷了几下，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家里环境不太好。 没事。钟鼎文不甚在意。他向房内看去，在灰色粗糙的水泥墙壁中，诺大的房厅摆满了陈旧的铁架子，不少都生锈发红，无数发黄的书籍摆放在上面。卧室的房门半开着，隐约能看见房内的书桌，上面有笔记本摞成的小山，还有一个硕大的黑色显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