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集(1 / 2)
1236、建康台省,白天,内景。
(王导由门外入,看见桌案上放着带有“王敦箴”的奏章,拿起来坐下看。王敦画外音:“王导昔蒙殊宠,委以事机,虚己求贤,竭诚奉国。帝王体远,事义不同,惟新之美,犹有所阙。陛下未能少垂顾眄,畅臣微怀,云王导顷见疏外,所陈如昨,而其萌已著,其为咎责,岂为王导一身而已。”王导不安状画外音:“陛下正在烦心,此时说这些,适得其反。”王导接着看。王敦画外音:“臣窃所自忧虑,未详所由,情如灰土。天下事大,尽理实难,王导虽凡近,未有秽浊之累;既往之勋,畴昔之顾,情好绸缪,足以厉薄俗,明君臣,合德义,同古贤。昔臣亲受嘉命,陛下曾说:‘我与卿及茂弘当为管、鲍之交。’臣铭之于心,以为前恩不得一朝而尽。”王导合上奏章微微摇头。王导画外音:“这些话,更不合时宜。”王导拿着奏章于厅内徘徊,王敦画外音:“今朝臣中未见宏达远识、高正明断、道德优备超过王导者,宜省录尚书、杖节及都督。王导性慎密,犹能忍事,善于斟酌,有文章才义,外无过宠,公私得所。”王导回到座位上,打开奏章接着看。王敦画外音:“今湘州缺任,臣请以宣城内史沈充代甘卓为湘州刺史。”
王导:(合上奏章,往外喊大郎。
王悦:(入内在。
王导:把这份奏章密封了,退还大将军。
王悦:(接过来唯。
1237、扬州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桓罴:(入内呈给王敦密封件大将军,台省退回的密件。
王敦:(接过来,撕开封条,诧异神色茂弘怎么回事!替他表功,他反而不让上。另派人,越过台省报上去。(桓罴接了,退出。王敦寻思状
1238、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刘隗:(正在积极地向元帝献策现在湘州确任,陛下赶紧物色可靠人物充任,别给王敦可乘之机。(元帝点头,走到御案前,刘隗发现了桌上的奏章王敦的表章又来了!
元帝:(吃惊地拿起来打开看,生气地王敦已经打算好了。(把奏疏递给刘隗让朕内委任王导,外任命沈充。
刘隗:(匆忙看了两眼,惊异地王敦跋扈之心,日甚一日。从他谋划状态上看,谋反的日子不远。甘卓将军刚离开湘州,王敦就盯上这个缺。陛下若再不准备,恐怕真来不及了!
元帝:卿有什么计策?
刘隗:陛下应将可信任之人迅速充任各地征镇方伯之位,以防王敦造逆。宗室之中若有最佳人选,一定要用起来,把王敦的人顶下去!(元帝点头朝廷之难,也是宗室之祸。护卫陛下的安全,朝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宗亲更是责无旁贷。
元帝:让朕想一想。
刘隗:此事不可再耽误,最好天明以前就把事情定下来,耽搁越久,臣越替陛下担心。
元帝:朕知道。卿先下去吧,明日自有诏命。(刘隗退出,元帝一个人在殿内徘徊。元帝画外音:“宗室之中,谁能让朕放心?”元帝停步,寻思状画外音:“谯王司马承绝对是个可以信任之人。用他来顶替沈充,湘州可保。”来人!
殿中将军:(入内陛下有何吩咐?
元帝:速传谯王司马承。
殿中将军:唯。(退出。元帝一人在屋里徘徊。殿外,光线暗了下来。傍晚,日落西山。殿中将军陪同谯闵王司马承来到殿前,四周鸦雀无声。臣去禀报。(入内。谯闵王在外立等,神色安然。天完全黑了,殿内灯光闪烁,映照着周围环境。几名兵士伫立门外,纹丝不动
元帝:叔父来了,快请!(殿中将军引元帝下台阶,迎过来
谯闵王:(下拜陛下安好。
元帝:(急忙上前搀起叔父免礼,快请入内。(二人入内坐下今日夜请叔父入殿,有要紧事托给叔父。
谯闵王:(恭敬地陛下有事尽可以吩咐臣。
元帝:叔父请看这份表奏。(将王敦表奏递给谯闵王。谯闵王低头看表奏,元帝看他的表情
谯闵王:(吃惊地王敦措辞竟然如此轻慢,臣觉得关系难以调和。
元帝:(叹气这些年来,朕对王敦的宠任,早已超过所有臣子。王敦的位置,已经不能再高。可是他竟然出言如此,叔父说,朕现在应该把他怎么办?
谯闵王:陛下不早制裁他,祸难将发作。
元帝:朕现在真后悔下手晚了。事已至此,别无他谋可求,这才惊动叔父,帮朕一个忙。
谯闵王:(坚定地陛下但有所命,司马承万死不辞。
元帝:(感激地湘州为南楚险固,居上流之要,控荆、交、广三州之会,是用武之地。王敦表以宣城内史沈充为湘州,反心已萌。朕欲树藩屏,就得抢在王敦前面。今让叔父来当这个湘州刺史,怎么样?
谯闵王:(吃惊地陛下!臣幸托末属,身当宿卫,未有驱驰之劳,频受过厚之遇,夙夜自厉,思报天德。陛下所命,臣只有惟力是视,怎敢推辞!但是,陛下应当知道,欲战必先料将。以臣之才,远不是王敦的对手;以形势来看,臣又处于劣势;王敦势力广大,已经将大部分用武之地悉数占领,兵精粮足,大成气候。(元帝认真地听着湘州从前出了个杜弢,寇乱之余,人物凋尽;臣莅位以后,若上凭天威,臣得以治理湘州三年,才能调发百姓从役,顺利出战。可是,王敦之祸已经迫在眉睫,就算臣一身化为灰烬,也于事无补。
元帝:(惋惜地叔父所言何尝不是!可是事到临头怎么办!王敦把朕当惠帝,想让朕受制于他。朕现在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湘州若是不争取,很快就会落入王敦手中。叔父如果不出镇湘州,朕还能委派谁!
谯闵王:司马承怎敢不体谅陛下的难处。只要对朝廷有利,对陛下有利,臣万死不辞。臣愿领湘州刺史,即刻启程,陛下下诏就是。
元帝:(高兴地好。
1239、扬州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钱凤:(王敦坐在座位上,正在闭目听钱凤念文件“夫王者体天理物,非群才不足济其务。外建贤哲,以树风声,内睦亲亲,以广藩屏。散骑常侍、左将军、谯王司马承贞素款亮,志存忠恪,便蕃左右,恭肃弥著。今以司马承监湘州诸军事、南中郎将、湘州刺史。”
王敦:(冷笑咱们的人,他到底不用。
钱凤:谯王有身份、有地位,不好轻易下手。(王敦翻翻眼皮没吭声
124、江边,白天,外景。
(江边,大船停在岸边,谯闵王司马承下船登岸一队兵士前行,列卫两侧。几名文武官迎上前下拜
官员:下官迎接来迟,大王恕罪。
谯闵王:平身。孤王今日路过武昌,顺便拜访大将军。君等可速报大将军知道,不必惊动地方。
1241、扬州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僚佐:(厅堂内,王敦与钱凤在座如前。一僚佐入内禀大将军,谯王司马承行达武昌,释戎备拜访大将军。
王敦:哦?(与钱凤交换神色先探探他的意思再说。(钱凤点头摆宴,款待谯王。(对钱凤随老夫出迎!(起身出
1242、扬州大将军府,白天,外景。
王敦:(大将军府门外,谯闵王车子停在门口,与两名亲信在门前站着。王敦与钱凤迎出来哎呀大王!失敬失敬!
谯闵王:(不温不火大将军,久违。
王敦:(赞赏神色大王翩翩君子,一代文宗,今日也要远行外藩,我等心里不忍。
谯闵王:岂敢!辛劳王事,理所应当。
王敦:(强笑请,请。(入内。谯闵王带来的两名亲信卫士立在门外
1243、扬州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王敦:(三人入厅,宴席已经摆上大王请入席。
谯闵王:大将军客气了。(两旁侍者来给斟酒,侍立一旁
谯闵王:(举杯大将军请。(三人一饮而尽
王敦:(试探地看着谯闵王大王儒雅佳士,恐怕不是将帅之才。湘州地方寇贼多出,刺史不好领。
谯闵王:(谯闵王戒备的眼神画外音:“王敦知道我是个文弱书生,不堪戎役,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堂而皇之地要挟圣上,排挤掉我,换上他的心腹。如此一来,朝廷的打算就落空了。倘若我服软,湘州刺史的位置,王敦定会跟朝廷争夺,说不好结果会怎样。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得逞!”王敦看了钱凤一眼,似笑非笑。又转头看谯闵王不然。孤王的本事,王公还没见过。班超有言:“铅刀岂无一割之用。”(王敦与钱凤不解的眼神孤王公事在身,不敢多耽搁,王公若没有别的吩咐,孤王这就告辞了!(起身往外走
王敦:(未反应过来神色,钱凤用手扯了扯王敦衣襟,示以眼色哦,……送客。(谯闵王出堂,两名亲信侍卫随之而去
钱凤:(王敦与钱凤仍坐在酒宴上,大眼对小眼揣测猜思状。钱凤琢磨地“铅刀岂无一割之用”,谯王真敢比喻,真能让他说着了,他的本事大将军还没见过?
王敦:(冷笑不是我看不起他,他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本事!湘州若打起来,比荆州不差多少!他一点儿不知道害怕还学壮语,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由此而知,他没什么能为,别让他两句话给吓住。让他去!我倒要看看他到时候怎么死。
1244、司空府(王导家,白天,内景。
仆人:(王导车停在门口,王导下车,两个仆人迎上来牵车大人回来了。
王导:(心事重重地嗯。(走进去
1245、王悦卧室,白天,内景。
奴才:(王悦一脸病色倒在床上休息。奴才进来侍郎,大人回来了。
王悦:(面露喜色我去迎接。(掀开被子下床,穿外套。王导走过来,王悦衣帽整齐地出屋给王导行礼大人回来了。
王导:(本来沉着脸,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见了王悦,猛一高兴好孩子,今天感觉怎么样?昨天的药有效果吗?
王悦:有效,很好。您看,我今天不是好多了!
王导:(打量王悦嗳,好孩子,咱们进屋谈。(揽王悦入内。二人入内坐下,两个奴才来上茶
王导:你们都下去吧。(奴才退出,关上门
王悦:大人,陛下对您的态度还是没有缓解吗?(王导为难状点点头虽说大人与大将军同祖,但是并非亲兄弟,怎能将我们与大将军划为一类。
王导:(无奈地我从小就与大将军走得近,在别人眼中,确实分不很清楚。难免。
王悦:(悲哀地人到难处想亲朋。大人的朋友难道就不给帮个忙,说句好话?
王导:陛下现在听不进去,恐怕越帮越忙。
王悦:您就这么忍着?
王导:有什么办法!得给陛下一段时间,让他回过这个弯儿来。
王悦:天长日久,我怕您这么下去,会闷出病来。
王导:我的身体素质,比你还强些。你不用为我担心,好好照顾你自己就行了。年纪轻轻的,不赶紧把身子养好,不是让父母操心么。
王悦:儿不孝,又给父母添心思。
王导:哪能叫不孝。父母疼儿女,天经地义。圣人云:“除了身体素质,什么都不让父母担心,叫做至孝”。这话说的不是你吗?大郎,为父早想劝你两句,凡事不可太执著。无论公事还是私事,都得顺其自然,想让别人一句说不出来,神仙也办不到。
王悦:儿知道。
王导:追求完美是没错的,但是操劳过重,身体会早早垮掉。
王悦:儿知道。
王导:(笑了一说什么都知道,一办起来就不由自主。
王悦:(笑笑是,积习难改。
王导:难改也得改,不然将来不得了。
王悦:怎么个改法儿?
王导:无非学学懒散。
王悦:(惊异地怎么能学懒散?
王导: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这叫矫枉过正。凡能不问的,尽量别问。不管也塌不下来天,一定不要管。宁可网漏吞舟,不可事无巨细。
王悦:儿不敢网漏吞舟,怕出了事儿担不起。宁可事无巨细,怎敢以私废公。大人不是时常说,做人做事都得敬谨恭慎,勤能补拙吗?昨天二弟还让大人训斥一番呢。今天大人反倒让我……
王导:你跟二郎不一样。(神情由温和变得愤怒别提二郎,想起他我就烦。昨天训他是有原因的。你说这个小子怎么那么傲诞,不拘礼法!(王悦宽和地笑笑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昨天我让二郎气得够呛。
王悦:怎么回事儿?
王导:(生气地前日谢万造访二郎,想跟他结交。说话儿没一会儿,二郎就一个人入内去了。谢万以为二郎取东西厚待他,高高兴兴地等着。(王悦一个表示难堪的笑容可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好容易出来了,湿着头,也不跟谢万解释,拿条交蹬坐到外面晒头发——原来他洗头去了。对客人如此无礼,像什么样子。
王悦:大人别生气,二弟的性子就是这样,不拘行检。
王导:(不高兴地二郎是一贯的傲慢懈怠,不成体统。我公事繁忙,对他疏于教训,才至于此。他现在的德行,简直能把我气死。昨天人家上门,名义上来看望我,实际上是告状来的。再这么下去,人人都得恶心他。还能让他学懒散吗!(王导拿起扇子烦躁状呼呼扇了两下一提起他来我就上火。不说他了!
王悦:天热,大人宽衣吧。(取来凉装,帮王导换上,递给王导茶碗,又拿扇子给王导扇凉
王导:(接过扇子,慈爱地二郎要是有你一半孝顺,我还生什么气!
王悦:(转眼珠父亲刚才说怎么学懒散?
王导:哦,言归正传。我的意思有两层。一是管不了的别管,二是劳逸结合,顺其自然。先说第一。比如说,那天你母亲找碴儿打下人,你就不该过去管。诶,我只听门生说了一句,也没再问。她那天到底为了什么?
王悦:母亲做针线,找不着玉顶指儿,说翠耳、银碟两个给藏起来了。翠耳叫屈,母亲大怒,摘下尘尾打了她几下,翠耳寻死觅活。我赶过去的时候,闹得正凶。我替母亲襞敛了一下箱箧中的物件,找着顶指,这才消停了。(王导领会的样子父亲的意思,我不该过去吗?
王导:没大事儿,最好别管。当然,下人寻死觅活的不能不问。可是话又说回来,后来怎么样了呢!我听说你母亲一发脾气,下人就赶着来找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箱箧中的物件,找不着常有的,你能整天帮着找吗?(王悦不安神色
王导:(呷了一口茶,摇了摇扇子下人受主母的气,是命中注定,谁让她们摊上这么暴躁的主母。你母亲那个脾气,我都拿她没一点儿办法,谁能管得了?你去不是多受委屈吗。
王悦:也不怎么,母亲发发脾气就过去了。
王导:(叹气地命啊。父母凶,对孩子来说,是无法避免的自然灾害。为人父母的,有多少人知道这个道理?
王悦:(微笑地父亲温良笃厚,不够孩儿受用一世吗?
王导:(笑了还好,没造多大的孽。(收敛神色不过,也不好说。人只能看到别人的短处,很不容易知道自己的过失。我有什么错处,你要殷勤提醒。
王悦:孩儿学懒散好了。
王导:(大笑我的好儿子,你真可人心意。跟你在一起,总是那么愉快。二郎那个混帐东西要是……哦,跑题儿了。刚才说到第一,还有个第二。
王悦:第二是劳逸结合、顺其自然。
王导:(想起来状对。朝廷上的事儿,无可无不可。虽说最终追求的目标是圣人治世,太平无事,但也得看什么情况。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米下锅,量力而行就可以。你以为什么事儿都不遗余力,就能打发圣上满意了?
王悦:(低下头儿还是尽量做得好些,或许能帮父亲挽回败局。
王导:(无奈地好孩子,现在反倒让你为我担心。我心难安。
王悦:(叹气我担心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在圣上那里说不上话。周少傅是圣上的座上客,怎么也不给透个消息?看来指望不上。
王导:不能这么讲。
王悦:自从他当仆射以来,很少见他有酒醒的时候。人家都管他叫“三日仆射”,说他一月当中有三天不醉就很好了。整日饮酒荒醉,什么事儿能让他上心!不是孩儿看不惯他,他屡以酒过,被有司绳之以法,哪儿有当大臣的体统!大人那么敬重他,我不知道为什么。
王导:你太年轻,不能理解我与周少傅的交情。周少傅性格宽裕,友爱过人,虽然有过失,人谁无错,不能以一眚而掩大德。
王悦:交友交心。咱们危难的时候,周少傅能帮忙吗?
王导:应该能。他不帮,谁帮呢。
王悦:那就好。(垂下头,心事重重状
王导:(看王悦脸色,故意笑着公事、私事今天都别提,来,陪父亲下一盘棋。
王悦:好。(拿来棋盘,二人下棋。王悦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导:(又端详王悦的神色下棋就是下棋,想那么多干什么!来,着棋!
(王悦慢慢地入了神,专意下棋。二人你来我往,往棋盘上落子。王导落子,看一眼王悦;王悦落子,盯着棋盘寻思。王导寻思状。王导回忆:王导迎接元帝,元帝假装看不见。王导回忆结束,看了一眼棋盘,拿掉一个子,无聊地看了一眼外面
王悦:这个棋子儿不能拿掉。
王导:(回过神儿本来就该拿掉。
王悦:(争执不行,不行,不能拿掉。(又补上
王导:(笑了我这记性不济了。就算你对,也不能这么对父亲说话。
王悦:(回过味儿来,惊得站起,拜谢父亲,儿错了。
王导:(忙扶他起来没关系,好孩子,今天就是让你歇一会儿、引你高兴的。玩这一局,就休息去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王悦:唯,您也早早安歇。
1246、建康台省高阁,夜晚,外景。
(郭璞表情严峻地登上高阁,看着月亮。月亮旁边有一颗星星很亮,是太白星。郭璞目不转睛地看,太白星没入月亮中。郭璞思考状
1247、建康台省,白天,外景。
郭璞:(建康台省院内,偶有官员出出进进。郭璞和干宝从堂里走出来,边走边谈。十二月己未,太白入月,在斗。月属《坎》,阴府之法象。太白金行来犯,天意若曰,刑理失中,自毁其法。
干宝:陛下行政任意,刑法过滥。自从淳于伯冤死开始,连旱三年。刑罚妄加,群阴不附,则阳气太盛,上苍屡降惩罚。
郭璞:可谓无事不报。
干宝:朝廷有戾气,不祥之甚。
郭璞:“比这大的还在后头。
干宝:卿何以知晓?
郭璞:上一年八月戊戌,天鸣东南,有声如风水相薄。按照京房《易妖占》说:“天有声,人主忧。”
干宝:不错。
郭璞:今年夏四月,枉矢流于翼轸。五月庚寅,地震。六月,大水。这是有下臣傲狠陵上,阴气太盛的结果。今年十月壬辰,天又鸣,甲午方止。主上要有屈辱事,这个不祥,大不大!
干宝:(吃惊地卿指的是……
郭璞:(停步看干宝武陵内史向硕被杀,卿没有感觉?
干宝:(吃了一惊,缓缓地我岂能不知。
1248、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刁协:(黄门在门外站着,殿中将军在外间。元帝坐东堂,刁协站立在身边低声京师兵丁不够,临变不足以备乱。调兵不方便,可以就近解决。
元帝:就近哪儿有人手?
刁协:陛下登基前,诸官吏、百姓中奏白劝进者二十多万人,其中大小官吏有近千人。将这一千人调发为军吏,领兵打仗,陛下可以安心。
元帝:(点头军吏有了。那,兵士呢?
刁协:扬州富庶,诸郡百姓家的家奴、僮客就有几万人。从这当中抽出一万人为兵,配给军吏,可以组成一支皇家卫队。
元帝:(感兴趣地准。拟诏吧。
刁协:唯。(铺纸写草稿
1249、建康台省,白天,外景。
官员丙:(官员甲、官员乙进院,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官员正在念诏书,就跑过去听。官员正在念“昔汉二祖及魏武皆免良人,武帝时,凉州覆败,诸为奴婢亦皆复籍,此累代成规。其免中州良人遭难为扬州诸郡僮客者,以备征役。”
官员甲:呀!江南好容易清静了这些年,怎么又要征兵?
官员乙:诏书一出,百姓劳扰。不知道谁给皇帝出的主意?
官员丙:才得的消息,都是尚书令刁协之谋。
众人:(纷纷议论可恶……怪不得人家都说他是奸臣……
官员甲:少抱怨,小心刁协知道,刘隗弹劾你,免你的官。(小心地一扭头,却愣住了。远处,刁协带着两个随从远远意气自若地走过来刁协来了,快走。(众人都扭头看见,各自散开。刁协走近,人都走光。建康宫远景。解说画外音:“秋七月,元帝以尚书戴渊为征西将军、都督司、兖、豫、并、冀、雍六州诸军事、司州刺史、镇淮南合肥;丹杨尹刘隗为镇北将军、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诸军事、青州刺史,镇广陵淮阴;皆假节领兵,声称讨伐胡人,实为防备王敦。”
125、扬州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王敦正在看文件。将文件往桌上一拍,一脸愤恨画外音:“朝廷最近的举动,都像对着我来的。刘隗与刁协最会观察上意,深得皇帝宠信。二人自恃得宠,早想排抑豪强。民间传言,朝廷诸多刻碎之政,都是刘隗、刁协所建。刘隗虽然在外,万机秘密、朝廷大事,以及进退士大夫,皇帝都与他们密谋。难道他们有什么行动?”王敦思考状画外音:“既然刘隗、刁协他们什么都知道,我何不修书一封探探口风!嗯,此计甚妙。”王敦提笔,欲写又止。王敦画外音继续:“刘隗素来知道我与周顗不和,今拿周顗做试金石,可以知道刘隗的意思。”下笔。王敦画外音继续:“顷承圣上顾眄足下,今大贼未灭,中原鼎沸,欲与足下及周生之徒戮力王室,共静海内。若成功,则帝祚于是兴隆;若失败,则天下永远无望了。”
1251、太极殿东堂,白天,内景。
刘隗:(把书信递给元帝王敦就说这么多。
元帝:(看了看什么意思?
刘隗:没什么好意思,试探罢了。臣来答复他。(提笔一挥而就,递给元帝
元帝(接过来念“‘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贞,我之志也。’”(思考状
刘隗:这样回复他,如何?
元帝:可以。
1252、扬州大将军府,白天,内景。
钱凤:(坐在王敦旁边念信“鱼相忘于江湖,人相忘于道术。”“竭股肱之力,效之以忠贞,我之志也。”什么意思?
王敦:这是引《庄子·大宗师》及晋大夫荀息的两段话。接着念。
钱凤:没有了,就这两句话。(将刘隗回书递给王敦
王敦:什么!(抓过来,粗粗看了一下,咬牙切齿寥寥数语,竟没他自己一句肺腑。真该杀了他!
1253、田野,白天,外景。
巧士兵:(祖逖带着巧、拙两个士兵坐车,其余骑马,往前走使君,今天的大会真热闹,父老们看到使君,就像见到父母一样,高兴,感动,还有的流泪敬酒。(对拙士兵你没看到,今天三个老翁跳舞,跳得还挺好。
拙士兵:(奇怪地老、老翁还能跳、跳、跳舞?
巧士兵:(喜兴地跳得可好呢。边唱边跳,词我还记得:“幸哉遗黎免俘虏,三辰既朗遇慈父。玄酒忘劳甘瓠脯,何以咏恩歌且舞。”
祖逖:(回头笑着对拙士兵可赶不上他的巧嘴。
拙士兵:(结结巴巴地问祖逖村镇堡、堡垒、垒还归石勒管,还归使君管,这、这、这是怎么算账?
祖逖:很多堡垒主有人质在胡,不允许他们两属,是让他们为难。这样,石勒来了他们就顺从,石勒走了他们还接着安居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