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更（1 / 2）

一直等到夜半三更，成山才接了夫君回来，此时他已然醉得不省人事，是成山托着他回来的。

雨早已停了，还好没淋着。

成山扶着夫君上塌，我便让他早去休息。

独自为他脱了鞋袜，用温水沾湿了布巾替他擦了身子。

许是醉酒的关系，他身上有些发烫，嘴里不住说着胡话，我亦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替他盖上被褥，他斜睡着，修长的身躯占了整张床榻，我亦搬不动，便索性吹了火烛靠坐在贵妃椅上。

也不知何时睡去的，再睁眼时见夫君坐在一旁看着我，我有些心惊，忙起身问，“夫君醒了？可难受？”

我见他耳侧亦有些微红，此时天光微微泛白，还没日出。

“夫君再躺下休息会儿罢，”我穿上外衫，“或是…我命人准备些热水，让夫君沐浴，或会舒服一些。”

说完，我便准备去开门，他起身一把抓住我，手上极有力，我有些害怕，心一下提得老高。

“夫君…”我似在哀求地看着他。

一会儿府里的侍从们便都起身了，若是如同那晚……我不敢想……

但他只是盯着我，不说话。

我垂下头，罢了，他愿如何便如何，我只要忍下不发出声响亦可。

他脱下我的外衫，我静静地吸了口气。

但他只是看着那些伤痕，轻轻地吻了吻，再抬起头时竟落了泪。

“……”

“易雨绸…你告诉我，你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这是他连日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他唤了我的全名，我们已然这么生疏了……

我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脸颊，似仍有些热，他没避开。

“夫君，我给你泡些茶来可好？”

“你回答我。”他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我抿了抿嘴角，低着头，“若是那天我出走的事，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还有呢！”

“令夫君被公主责怪，也是我的错…我早该向你道歉，我…”

“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想了想，“令公父担忧了，我…”

“不是！！”见他情绪逐渐激动，我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夫君告诉我，我错在何处，我会改，会好好悔悟，都是我的错…我令苏家失了颜面，也辱没了易家的门楣，若是夫君弃我便与我一纸休书便可，我绝无二话……”我一股脑儿说了，最差不过如此。

或许我会从皇城人们口中相传的惊世美人变成个惊世笑话，但，也无妨。

我抬起头终于有勇气望着他，我轻抚着他的肩膀，又为他整了整衣衫，许是，最后一次了。

我是个笑话无妨，只是，我还是喜欢着他。

有些事情若我早就知道便绝不会那样做，现下一切都晚了，纵有神医在世，也买不到后悔药。

我朝着他笑了，我希望他最后能记得我笑着的样子。

他却抬手…许是想给我一巴掌，我不自觉地侧过头想躲，那手始终没落下来……

“休书我会考虑，你好自为之。”

“……”我掩面而泣…我说出来与他说出来，天壤之别。

他那日出门便三日未归。

期间我未再向成山打听他的去向，只当他是去宫里当值了。

期间公父回来休沐，仔细替姨母诊脉开方，第三日，他叫我来到房中。

“儿媳，有些话我憋了许久，想问问你。”

“父亲请问。”我规矩地站着，双手不知该摆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