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情(1 / 2)
其实老赖啥也不是,就会一招血统压制。
老赖今年马龄二十五,究其降生时至今日之光辉马生,唯有以两个字来形容方自贴切,那就是装十三。
老赖的母亲只是茫茫戈壁滩野马群中的一匹普通母马,而它的父亲则是方圆百里整个野马族群的首领头马,老赖自打生下来额头上就长有一只肉瘤,那并不是角瘤,老赖又不是牛。后来老赖渐渐长大,那个肉瘤慢慢变硬,当然幼年时期的老赖对此浑然不觉,但毫无疑问在所有野马眼中小老赖是如此之与众不同,简直就是头上长角,走路生风。
正所谓是居移气,养移体,打小老赖就是被整个野马族群当作马王培养的,长大后老赖又名正言顺地接替了它的父亲成为马王,当了十几年的马王,享受了十几年高高在上的感觉,老赖身上确实是有王霸之气,这一点不假。最肥美的河滩草头先吃,最漂亮的小母马随便挑,族群之中体魄最强健、最有野心的公马都不敢挑战老赖的权威,所以老赖深深地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拥有尊贵血统的重要性。
所以老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及那啥之外,第一要紧之事就是修练角之肉瘤。
结果肉瘤没有修炼成角,反而修炼出收发随心、自动凹凸的功能,也许老赖的祖上确实是有龙族血统,龙性本淫,毋论马蟾。
这一天终于来到,好日子戛然而止。
当套马的汉子身骑着飞驰的骏马,手持着万恶的套马杆冲进野马群,作为头马的老赖惨遭围捕,束蹄就缚。
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老赖是万万敌不过的,前半生一直在冒充龙马的老赖这一次彻底被打回原形,头上长角没毛用,跳不高也跑不快。
驽马,这是当时人们对它唯一的评价。
老赖主动隐藏起了自己的瘤子,只因在野马族群之中是有一个传说,龙马的角可以入药,炼制成为仙丹之后,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五年了,被转卖过六次的老赖都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当然它总是装傻充愣,啥都不会啥也不干,因为它本身就啥也不会,也只能啥都不干,天底下没有比老赖更懒的马,此前每一位买下老赖的人都会赔钱。
直到今天。
马场场主当即反悔,当众宣告十三号马竞拍结果无效,因为违反了拍卖流程,当时已然宣告流拍。
但当看到杨三公子纯以一道指风洞穿了马场的角旗,他也只能就此捶胸顿足哭着认命,他认为自己今天损失了一万两黄金。
龙马万金难求,齐少庄主这一次输得很惨,现在他很后悔自己拍下了月照玉狮子,当场啪啪猛抽自己耳光。
现场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看走了眼,硬生生就错过了这一次捡大漏发横财的机会,不少人都懊恼到哭,拍卖只能就此结束。
司马青梅无所谓。
龙马又如何,这只太丑了,司马大小姐惯常以貌取人,包括以貌取马,所以当即拍板决定说:“这两匹马我都收了,但是白给我可不要,这样,你几个一起跟我回家取钱,你你你还有你——”
此言一出皆大欢喜,齐杨二人正中下怀:“不谈钱,谈钱伤感情,吃顿酒有不?”
“废话!”
……
……
马车上,莫虚面对司马翠花,感觉着实有些尴尬。
司马青梅此前驾乘驷马马车而来,现在她走在马车前面,骑着月照玉狮子开路,齐杨二人原本就有自己的座骑,他俩坚决不肯驾车,而朱大少爷此时一个人躺在车厢里面呼呼大睡,所以现在莫虚是马车夫。
关键他不会,翠花也不会。
驷马之车极难驾驭,需要强健的膂力以及娴熟的技巧,莫虚作为新手驾驶员车技不好在所难免,关键副驾驶司马翠花还在一旁大呼小叫指指点点,总之就是东扭西歪一路跑偏,搞到马都很不高兴。好在司马山庄豢养的马匹全部训练有素,这才没有拐到沟里,或是撞剐车辆行人,最后硬被赶鸭子上架的莫少爷终于摸索出一个极好的办法,那就是语音驾驶,相当于无为而治:“驾!驾!吁——注意前方车辆,前方路口直行——”
这个办法相当之好,效果堪称立竿见影,于是乎司马翠花此时一副花痴表情,两眼更直接“黏“住那一张巨帅的侧脸:“莫虚哥哥,梨好厉害!”
莫虚再次无语。
身后车厢很大,比外头风都大,莫虚早就说翠花啊,你去后面坐好吧?你非要坐在前面坐我旁边辅助指导还要一直怼着我的脸看,搞到我都不会了,你猜人家怎样说?
说那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
这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难道莫虚哥哥你不懂吗?
你听听,后面反倒是男女共处一室授受不亲,所以跑到前头来挨挨挤挤耳鬓厮磨,这样的道理谁人能懂?
莫虚说那好,那你来赶车,我去后面车厢里坐总成了吧,你猜人又怎生说?
说小女子身娇体弱,委实难以驾驭马车,再者说路途遥远风吹日晒,莫虚哥哥你怎就对我翠花如此心狠,难不成嫌弃小女子是个卑贱的丫鬟?
左右说不过她,何况连捅带掐,二八年华的少女三八式样的泼辣,莫虚只能节节败退,丝毫没有还手余地:“莫虚哥哥,翠花长的好看吗?“
“……“
“莫虚哥哥,你喜不喜欢我呀?“
“……“
“莫虚哥哥,你有相中的姑娘吗?如果有的话,何时成亲呀?“
“有。“
“没关系,翠花我可以做小。“
“翠花啊,你喜欢上酸菜吗?“
“啊?酸菜?莫虚哥哥,为什么你总要说起酸菜?”
忍无可忍当然无需再忍,陈毋宁说过莫虚嘴很贫:“因为只要我一看到你就会想到雪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