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百灵渡（1 / 2）

他女儿叫宋柏儿，看上去比若空还小些，却面色苍白十分瘦弱，皮肤上还长着小瘀斑，眼睛却很精神，笑起来有一种柔和的美感。

上路后，看见月任马自行的操作，宋振文自告奋勇表示自己会驾车，见月略微考虑，便把手中的缰绳交给了他。

车厢内欢声笑语，若空和柏文谈笑得不亦乐乎，若空难得有个人听他讲故事，于是一发不可收拾。小姑娘也爱听故事，对这个故事丰富的小哥哥逐渐崇拜，这让若空很是受用。

外面的见月和宋振文则默不作声，少有交流。

见月也不打瞌睡了，提起精神，暗中观察着宋振文。宋振文在和见月简单交流两句后，感觉对方没有和自己聊天的意思，于是就埋头赶车，偶尔掀开帘布看看车厢内，和女儿招呼一声。

而小白那是真的遭罪，柏儿一上车就被它吸引住了，手基本没怎么离开它身上，在见月和若空的默许下，一路上的安静睡觉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

里面一片融洽，外面沉默尴尬。

就这样赶了两天多的路。路上住宿开销，都是由见月支付，包括小姑娘的药费，的确是不少，只是粗略计算，一年下来真是个大数目，更不用说，一路上对女孩儿的细心照顾。

看来宋振文说自己以前家底殷实确实不是撒谎。

这个中年人居然这样过了好几年，见月看向宋振文的眼光也有所变化，对他的态度也放缓了一些。

两人之间的气氛稍微融洽，路上的话也多了几句。就这样又走了两天，终于是到了百灵渡。

翻过绵延的山丘，已然是傍晚了。走过最后一个山路拐角，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

只见山下，出现一片不见边际的平原，一条长河蜿蜒曲折，散出的支流形成金色的裂缝，使平原看上去好似被打碎在镜子上的石板。不知名的花长满水岸，把水流以外的空地都占了去。

整块地方都没什么高大的植被，看上去格外平整。路边停下了一些车，但路也算宽敞，虽然不至于堵塞，宋振文驱赶的马车也是慢了下来。

若空把两边的窗子都打开来，小半个身子都探到外面去。柏儿搭在窗口，眼里也多了几分光彩：“好美啊。”

车行到了一座大桥边，右边边立有一个巨大的石块，表皮斑驳苍劲，自上而下刻着：百灵渡。

走过大桥，天色也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当天地只剩最远处的的半点光晕，不知第一点微弱的红光从何亮起，转眼如燎原一般，点亮了这里的整片平原。

路上的人，有些呼吸一窒，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有些啧啧赞叹，盯着整片平原；即使那些常住的居民，也忍不住地再多看两眼。

见月大部分时间都看着平原，当亮光冲向路边时，身子都不自觉地轻微后仰，车上的其余三人也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早就看着，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只有小白在柏儿的腿上眯着眼睛，慵懒地向外面看了一眼，张了嘴巴，又趴下了。

“百灵渡啊。”宋振文收回目光，又看向手里的缰绳，继续赶车。

“荆奴，停车，停车！我要下去看看。”若空从后面扯住见月的衣服。听到这，宋振文也把车拉住了，没等车完全停好，若空就一蹬脚下，跳下去了。

见月撑起了帘布，宋振文明白意思，进去把女儿抱出来，放在自己刚才坐的地方，自己下车站在旁边。

若空站在路坝下，来回踱步，不断往上面看。最后，自认为没人注意，迅速上前几步，拽下一把花就往路上跑，背着手从见月身后爬回车上。

“看，我摘了几根。”若空把那把花拿到面前。可是，这几根花没有发亮。

见月也借此看清楚了这草，一根根细长的枝杆被叶片包裹，层层向上，直到顶端的小颗粒。而相邻两株的叶片都交卷在一起，这使得几株好似一株上长出来的。被若空扯下这一把，靠外围的叶子都扯烂了。

“本来还想放车里照一照呢……”若空搓了下左腮，失望地把手上的草扔了。

见月皱眉，刚想说什么，只听得旁边有人说道：“哪家的孩子这么糟践东西啊，好好的花拔了扔路上，你们旁边这些大人都是怎么教的啊！没看到旁边的牌子吗？”

刚才路边的确有过几块牌子，提醒人不要采摘。

见月看去，是一个晒得黝黑的青年，看上去二十七八，正赶着平板车，后面盖这一块布。

“这些都是我们乡里乡亲自己种的，你这一人摘一点怎么长啊！”青年看上去很不满，音量又高了一些。

“是我没看他，对不起，多少钱我会赔给您的。”见月立马道歉，然后捡起了地上的草，给若空使了个眼色。若空自知理亏，又被抓了个现行，很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

“这次不用赔，你们下次注意点，这种着也不容易。”青年见他们有些态度，也不多停留，嘀嘀咕咕地又上路了。

“百灵渡栽植手艺名冠一方，也痴于栽植，十分爱护，今天可见一斑啊。”宋振文等青年走远了，这才笑道。

看见月点了点头，宋振文又笑着说：“据说当年地方府衙要翻修官道，铺到百灵渡的时候，要扩充路面，结果地方的人那是千万个不同意，最后联合地方族老连哄带压地才把事儿给落下了。”

“修路不是对他们自己也好吗？”见月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