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探病(二)(1 / 2)
宋振文把几人请到了屋子里,里面只有一些温开水,都给见月他们倒上了。
冉醉拉着小夏,和柏儿坐床上聊起了天,很快就银铃般的笑声不断。若空则一个人默默跑银树林里去了。
见月拿起小碗喝了一大口,问道:“宋大叔,柏儿她……程大夫怎么看?”
“风琼先生还没拿定主意,什么也没说,先治治观察一下,不过柏儿的确看上去好了不少。”宋振文搓搓手说道:“现在也就只能拜托风琼先生了。”
“有好转就是好的,有用。这几天是阜莱节,外面热闹着,可以的话就带柏儿出去转转,我听说心情好,对病的情帮助也大。”
“我不放心啊,柏儿的身体时好时坏的,还是待在屋子里好,她也喜欢个清净。”宋振文也喝了口水,“而且阜莱节主要也就讲个踏青,风琼先生的院子啊,可不比哪里的景色差。”
“这倒也是。这府上里上上下下打扫得一尘不染,东西也都放得板板正正的,怎么进来一个人也没看见。”
“没呢,风琼先生也是个喜静的人,这整个房子啊,就我们三个住。的确也是奇怪得很。”
“要不要到外面找个旅店?给你们的费用还够用吧?”见月微微皱眉。
“这就不用了,我们俩现在没什么可图的,不花那冤枉钱,还费工夫。”
“那你们自己小心点。”见月叮嘱道,看到桌上的一摞子书,拿起一本翻了翻,是一本医书。
“风琼先生这里的医书种类繁多,柏儿病这么久,各种草药也见多了,我也能看懂一些,就拿打发时间了。”宋振文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也拿了一本翻起来。
“宋叔叔,”冉醉推着柏文从卧室里出来,“我推柏儿去林子里转转,不会走远的。”
“爹。”柏儿冲宋大叔摆摆手。
“好,你们去吧,注意安全啊。”宋振文也伸手挥了挥。
“放心吧,宋叔叔。走,小夏,去看看那个家伙跑哪去了。”
见月和宋大叔一起看了点医书,俗话说久病成医,宋振文这些年下来对医术了解不少,也有自己的粗浅理解,就这一下午,见月从宋大叔嘴里听了不少医术知识。
坐得久了,见月也起来走走。宋振文也牵挂女儿的情况,到后院去找孩子们。
见月并不担心,于是趁空儿在屋子里粗略逛了一圈,果然如宋振文所说,整个大房子除了他们和门口的程大夫,屋子里就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
但见月担心的不是这个。
见月来到门口,找到懒洋洋的程大夫,此时并没有在睡觉,看到见月来了,也只是斜着看了他一眼,头都没扭一下。
“程大夫,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程先生斜眼看着见月,吐出一个字:“说。”
“对于治好宋柏儿的病,先生有几分把握?”
“哦?你们什么关系啊?”
见月思考了一下,说:“没有关系,只是萍水相逢。”
“那行,就告诉你,回天乏术、无药可医了。”程大夫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说完了这句话,翻了个身子,朝向见月。
见月心中猛地咯噔一下,犹豫地问:“宋先生知道吗?”,
“早和他说了,我是大夫,又不是骗子。”程大夫长出了一口气。
“真的没有办法?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程大夫眯眼看着见月,稍微撑起一些身子,“小姑娘先天身子就弱,气血不足,早年生的那场大病就足够把她拉进鬼门关了,这些年全凭药吊着半条命。但这病根没有除,这些年已经一点点地沁骨头里去,能活这么久已经是烧高香了。”
“那仙人呢,就是修士,我听闻修士都有极大的能耐,修士的话有没有办法?”
“反正我是不知道谁能有这个本事,修士的那些药,一个凡人可消受不起。要是早些时候到我这里来,还能给她多吊几年,现在,病入膏肓,没救了。”
良久无言,见月才问道:“那柏儿还能活多久?”
“不好说……不超过半个月了,节哀。”程大夫说道。
见月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了。
等见月走远了,程大夫这才悄悄捏了把汗。
见月回去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回来了,冉醉和若空坐在椅子上,只不过若空正襟危坐,一手举着个茶杯,一手抱着一摞书,上面插着根香。
冉醉食指卷着头发,突然想到什么,跑到桌子上拿了两支笔,拿着一根蘸了点墨,往若空脸上写去。
若空刚想有所动作就给摁了下来,说:“坐好了,不许说话不许动的哦~”然后在若空的怒视下画了一个猪头。
冉醉捂嘴笑着,招呼小夏一起过来,把另一只笔交给她,把若空的脸画了个满。若空扭曲着脸,始终没有动。
香终于烧完了,若空抢过冉醉手里的笔,冉醉早有准备,抛下笔转身要跑,被若空握住手腕,拽了回来,压在了椅子上。
冉醉气色不变,看着若空的眼睛,道:“你要干什么。”
若空的笔尖逐渐靠近冉醉的脸,在快要到时,一甩手把笔扔出去,说道:“这次就算了。”
只不过由于冉醉在他脸上画了擦,擦了画,整个脸就跟大黑猫似的,把旁边的见月和柏儿都逗笑了。
冉醉也笑了,拿了块布递给若空。若空冷哼一声,拿起布把脸擦干净了,然后还给冉醉。
“你弄错了,这块布是给你擦地的哟。”冉醉指了指刚才扔出去的笔,上面残留的遗墨甩在了木制的地板上,“你自己弄脏的哦。”
若空扯了扯嘴角,将布翻了个面儿,然后捡起地上的笔,把墨擦干净,又跑出去了。
“好啦,别生气了,愿赌服输嘛,来,要不要我给你擦擦呀……”冉醉也感觉自己玩笑过分了点,赶紧追上去了。
后来见月和冉醉好说歹说才把若空劝回来了。
等傍晚时,虽然还是没看到其他人,但房间里的饭菜却已经备好了,程大夫也挪到桌前吃饭,没人去搭理他,他也什么都不说,直到离桌前才开口,让见月等人直接在这里住宿一宿。
所以此刻深夜,这里难得住了三个房间。
见月躺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总觉得这房子寒气森森的,又睡不着,免不得想东想西,先是想这奇怪的房子,然后又想到柏儿的病情,又考虑起三个孩子的事情,不免又怀念山里的日子,对自己的身世也有了些猜想。
整整一个时辰,见月感觉自己的意识越发地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