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兰花解语（2 / 2）

那时女娲大神还在，伏羲大神还在，元始帝也还在，三界之中还没有那条断情绝爱的天规。

她躲在暗处远远的看向花海中的一对璧人，便觉得他们总有一日会越出那一步终成眷属。

天生为神者寿数无限，一年百年于漫漫神生而言都不过是白驹过隙的一瞬间而已，但即便如此，在这九天之上仍有一个位高权重神姿卓绝的男子记住自己身侧之人的生辰，年年岁岁都会在那一日送上独一无二的生辰礼与新的一岁中朝朝暮暮的陪伴。

那时她大概就有些羡慕了，神生越是长久，情丝便越是单薄，九天之上执掌万灵，见多了经历多了便不自觉的习惯了淡漠，但唯独东华君待辰亿不同。

那时她们这些自幼思慕的神君倾意真心的人都觉得，或许过不了多久，碧海之上的苍灵墟里就要封一位少妃了。

她问辰亿憾不憾，而辰亿只答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已是位高权重的碧海主帅，扶桑大帝最倚重的贤臣能将，还要憾些什么。”

她忽然想到，那个神女似乎很久不曾唤过神君的名字，“扶桑大帝”，“帝君”，“君上”，“辰卿”，“辰帅”他们之间似乎已经用此般生疏的称谓在彼此间划下不可逾越的界限。

可是她憾，兰姬抚上手腕处的神隐手钏，转头看向与自己执手相依的吴王夫差。

掌管三界花木的的百花之神妙远神女舍弃了一切来到这个她从前只能仰视参拜的男子身边。

他们是如此的亲密无间肌肤相亲，甚至那个男子将交握着的一双手藏在宽大的袖下，指尖带着薄茧，慢慢摩挲着她的手腕。

多年前她与辰亿同去桃山看正在受天雷之刑的云华仙子。

她问云华悔不悔，玉帝的亲妹妹，一介凡仙却得扶桑大帝青眼，甚至着意栽培成太晨宫的下一任掌事仙官，为区区凡人放弃了似锦前程，被罚在桃山下受此酷刑，真的值得吗？

云华说，她不悔。

妙远也想试一试，何为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