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遴选（2 / 2）

据考证，凉州城最早由汉朝的匈奴人所建，之后历经王朝倾轧，前前后后扩建了好几次，最终成了现在的规模，一共六城，东南北各两城，西边是豹骑军的军营，四面包围中央，其中七条大路各自相同，最终汇往中心的姑臧县，为凉州治所，这度春风就在去往姑臧县的必经之路。

“小梁！小梁！”娄怀德不停地推搡他的胳膊，梁训回过神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到了，于是他歉意地笑了笑，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前来服侍的店小二手里。

雅间里已经有人坐下了，娄怀德领着他们去的不早不晚，三人找了个僻静位置，交谈中梁训才知道原来前来赴会的都是豹骑军的下层士兵，而老胡全名胡荃，字孟广，泰州人士。

刚开始宴会的众人还比较收敛，后来几杯黄酒下肚，众人便豪放起来，这些人里有娄怀德这样的世家子弟，也有像胡荃一样的寒门和白丁，至于梁训，他出门时便被老爹下了军令，不准在军营提及卫国公府，于是旁人问起时他便说自己的父亲是豹骑军的老兵。

屋内天南海北各个地方的方言交杂在一起，乱糟糟的一片，梁训嫌他们吵，便一心喝茶，不掺和他们的胡侃，虽然一言不发，却有鱼生、鹿肉饱腹，加上娄怀德又是个心细的人，他虽然和与他同行世家子弟打的火热，却并没有冷落他们这里，经常借着上菜的功夫与他们说上几句，胡荃是第一次来这里，显得十分拘谨，好在这里还有第二个安静的人，因此他并不突兀。

“梁兄······似乎不爱说话。”

梁训抬起头，原来是胡荃，他居然主动开口了。

“我这人天生嘴笨，不怎么会说话。”梁训微微一笑道。

胡荃见他不再冷着脸，于是也抬眸与他相视一笑，“我与梁兄同是天涯沦落人，当日虽得见，却不曾深交，今日借着娄兄的东风，我敬你一杯。”

沦落人啊，梁训环视四周，屋内的军士三五人围成一团，就连娄怀德也不知什么时候和长安籍的同乡坐在了一起，唯有他们二人还呆在原来的位置，确实是沦落人，于是他端起酒杯，仰头喝尽。

“梁兄豪爽！”酒过三巡，胡荃便与他熟络起来，不仅与他交谈甚欢，还主动透漏了一个消息，豹骑军大帅的亲兵营紫宸营要在一个月后开始遴选新兵，言谈之中，梁训发现对方对此颇为狂热，想来他日夜苦练，就是为了在遴选时能够脱颖而出吧。

“我看梁兄的成绩在新兵营的排名一直靠前，不如你也报个名试试。”胡荃提议道。

“我就算了，我对这些不是很热心。”梁训回道。

“梁兄，据我所知，右骁卫大将军可是凉州的土皇帝，若能做得他的亲兵，立功的机会能多过普通营里的士兵，将来若表现出色，博个五六品的官身不成问题，梁兄难道就只想当一辈子炮灰吗，就算侥幸不死，没有官身，回家后仍是白丁，不能封妻荫子······”胡荃在他耳边叨叨了一晚上，把大帅亲兵的好处说的天花乱坠。

等娄怀德回来，胡荃已经喝高了，二人一左一右扶着他出去，梁训拿了银子让娄怀德会账，却被退了回来，只说已经有人付过了，于是他便不再多言。

豹骑军禁酒，他们这样回去是要挨军棍的，尤其是胡荃，整个人喝成了一滩烂泥，娄怀德遂提议，三人去他在东城的私宅暂住，第二天天亮再回营地，梁训觉得这样甚好，便使出吃奶的劲把胡荃扶上马，又恐他掉下来，只能牵着马绳慢走，如此折腾到子时才到了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