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十数年间苦苦盼（1 / 2）

初春的雨滴不仅带给王俊阵阵寒意，也唤醒了他的饥饿感。他自有记忆起，就从未这么饿过。看着眼前挂在树上红透了的果子，他顿时理解了什么叫做谗言欲滴。然而妈妈关于野外不认识的果子不能随便吃的教导又让他不敢伸手去摘。

但王俊知道，自己唯一活下去的机会就是想法从树上爬下去，进入洞里。但洞里有没有吃的，要多久才能从洞里走出去，他不知道，所以现在必须得先填饱肚子。想明白之后，他左手抱紧树干，用力把身子往上耸了耸，伸出右手，摘下最近那颗拳头大小的果子连着皮就吃了起来。可能是饿极了的缘故，竟然觉得这果子好吃极了，甜甜的，同家附近的橙子类的果实很像，但比那还要甜，还要香。

王俊吃完一个，意犹未尽，便把稍远的那颗也给摘了下来。两颗果子下肚后，肚子不叫了，心也不慌了。他往上爬了爬，小心翼翼地把衣服从树杈上取了下来。衣服虽然撕裂了不少，但胸口上部的地方还基本完整。看来，幸好是初春，衣服穿的很厚，要是夏天，那衣服是承受不住他下坠时的冲击力的。

紧接着，王俊又摘了一些果子，塞进自己的衣服和裤兜里，然后顺着树干爬了下去。到底时，轻轻一跃，便离开大树来到了洞口处，冰凉的地面才让他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脚上了。他慢慢转过身来，往树及树下张望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有些微微发抖。他往崖壁方向退了一步，闭上眼睛定定神之后，腿不再抖了，便决定到洞里寻求出去的路。

王俊小心翼翼地探着头往洞里望了望，借着洞外的光线，发现洞里比洞口要大得多。洞的中部是一个水池，池边离洞口大约3尺，水池宽约1丈，左右两边离石壁各有5尺。洞高2丈左右，洞深也约有2丈。洞的上方，四壁和地面同洞外一样都是石头。

王俊沿着石壁慢慢往前走，发现水池里还有些鱼在游动。他蹲下来伸手感受了一下，水是流动的，而且暖暖的，同家乡附近的温泉一样。他顺着水池的边缘往前又走了几步，发现池子里的水就是从尽头的石壁上流下来的。他仔细地观察了整个山洞，没有发现任何出口。

王俊留意到，虽然从洞壁上流下的水源源不断，但池子里的水位却未上升。他知道池水也一定从哪个地方源源不断的流出去了，只是不知道是从哪儿流出去的，更不知道水池里有没有通往外边的路。

万丈崖上没有湖泊，河流或水库什么的。记忆中的王俊没有机会学习游泳，但为了回家，他必须下水去探探究竟。

王俊脱下衣服，解开绑在身上和穿在裤腰带上的短剑，放在洞口附近的干燥的岩壁处。然后，小心翼翼地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放在衣服上。转身回去，扶住池边，慢慢滑了下去。

王俊发现池子并不深，只淹到他的脖颈处，脚底也是石头。他围着水池的边缘走了一圈，水位虽然有深有浅，但深处也不过到嘴部，浅处则只到胸部。同时他也发现靠近洞口方向的石壁上有些裂缝，多余的池水都通过这些裂缝流走了。他想：“原来这就是水位基本保持不变和洞外有棵树存在的原因。”

王俊又试着往水池的中央走去，发现整个池底都是石头，虽然有些凹凸不平，但深浅同池边差不多。他开始放心的在水池里奔跑，戏耍起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到水塘里，而且还有不少的鱼儿相伴。然而，尽兴之余，绝望之感又找上了他。王俊把池底和池子四壁全探了个遍，根本没有什么出去的路。

不知不觉间，天色便已暗淡下来。王俊知道，今晚只能在洞里过夜了。他从水池里爬上岸来，抖了抖身上的水。发现可能是温泉的缘故，这洞里还挺暖和的。身上的水还未干，他光着身子走到洞口，一股冷意扑面而来，赶紧躲回了洞的深处。身上的水干后，他便戴好玉佩，穿好衣服，拿着佩剑，在洞口内壁避风的地方找了个干燥地坐了下来。

此时的王俊特别想念他的妈妈。耳边不停的回想着5岁以后，妈妈每天都要他背诵的口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阴阳合一，混沌初成。混沌之气，天地有形。天地之气，星河之道。星河之气，万物有灵。炼气修身，脉络成真。脉通络顺，气穴充盈。气充穴盈，真身终成。”

随后，他又同往常在家时一样，双目微闭，靠意念感知身体里的真气，并引领它们沿身体中妈妈所教的各经脉之所在而有序行走。妈妈曾告诉他，人的身体里有无数的穴位，每感知18个穴位，就意味着功力精进了一层。可几圈下来，他能明显感知有气体充盈的穴位不过了了数个。

王俊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王雪，王磊和王强他们的身影；最后又想起了那对救过他的叔叔阿姨，慢慢地就睡着了。

等王俊醒来时，阳光已经透过洞口照了进来。洞外树上还有些叽叽喳喳的鸟儿在叫。他赶快起来，在水池里捧了把水，洗了一下脸，钻出洞来，继续寻找回家之路。他想：“我昨天没有回去，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肯定着急了。”可他哪里知道，在树上，他就已经挂了七天。

王俊在洞外一遍又一遍的找着可以上去山顶或者下去沟底的路，奈何除了石壁还是石壁。返回洞里，又仔细检查了每一个地方，凡是手能碰触到的地方，都仔仔细细的摸过了，除了石洞尽头的石壁上能看到一些细细的缝隙之外，什么都没有。

王俊再次脱下衣服，袜子，取下玉佩，跳进水池里。仔细观察和抚摸着每个地方，除了洞口这边跟水面平齐的地方有些细小的裂缝供水流出之外，便是洞的尽头那几个不停有温水冒出的缝隙了。

这次检查下来，王俊绝望了，眼泪也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他开始大喊起来：“妈妈，爸爸，二弟，雪儿！”可任凭他喊破喉咙，也不曾听到妈妈她们任何的回应之声。

最后，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可能是因为他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感动了树上的鸟儿，他们居然全都闭嘴飞走了，整个山谷里只剩他的哭叫声。其实，此时她救下的那位三姨王芳正在头顶的万丈崖上喊着他，只可惜他们的哭喊之声在大自然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双方谁都没有听到。

天黑了，王俊也哭累了，倒在洞口沉沉的睡去。半夜被冻醒后，才重新摸索着回到洞里。

第三天早上醒来，王俊的情绪平稳多了。他在洞里洞外再寻了一遍，确定无路后，暗自说道：“看来，要想从这里回家，就必须得弄出一条路来！”

想到“弄出一条路”，王俊眼前一亮，急忙跑进洞里，拿出短剑。看着短剑，就像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突然看到大河一样，王俊兴奋的对自己说道：“这剑来得蹊跷，说不定可以在石壁上凿出一些洞来，然后顺着洞我就可以爬上去了！”

王俊一只手握着剑鞘，一只手握住剑柄，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那剑在剑鞘里纹丝不动。一个上午下来，他已累得筋疲力尽了。

王俊失望的坐在地上，但看着树上的果子，心中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他从口袋里掏出还剩下的一个果子大口吃了起来。然后，又跑出去爬到树上摘了一些回到洞里，坐在那儿，练起功来。

太阳就快落山的时候，王俊站起来，一边摸着肚子，一边走出洞，到处瞅着。突然，好像有主意了。

只见他进洞拿起短剑，回到洞外，在大树下的石头上，就着比较粗大的树根旁边的石头，用剑柄的前端使劲的凿了起来，时不时的还用手去抓一下那树根。最后，他蹲下来，屁股朝外，用手握住露出在石头之外的树根，感觉很满意。又在左手边找了类似的一处树根，把它那儿的石头也凿开了。最后，又在右手边的位置硬生生的开凿出了碗口般大小的石坑。然后将剑柄在衣服上擦了擦，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损坏，便转身回到洞内，把剑在昨夜睡觉的地方放好。又跑到水池里捧了一把水出来，放进刚弄的石头坑里。几次往返，水坑里就满满的都是水了。他得意的笑了一下，解开裤带，脱下裤子，来到树边，屁股悬空，蹲了下来，双手抓住左右那两个露出来的树根。原来他是好些天没有大便了。只是没想到他会想出这个法子，既可以维系干净整洁的环境，又没有坠落悬崖的风险。看来，他是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事毕，王俊用旁边水坑里的水清洗完身体之后，便重新穿好衣服，回到洞内，坐下来，嘴里念念有词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后便是静静的感知身体里的真气，引领其在全身行走。

王俊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着拔一次剑。此外，就是打拳，练功。肚子饿了，就站起来吃个水果。水果吃完了，就又爬到树上去摘。天黑了就进洞内休息。睡梦中，依然在背诵着妈妈教的功法，身体里的真气也在不停的流动着。有时，他都分不清，究竟是在练功，还是在做梦。如此，循环往复，日复一日。

树上的水果摘完了，王俊就到水池里抓一条鱼，往地上一摔，待鱼儿晕了以后，就抓着直接生吃了起来。每年暑天过后，树上的果子结满了，成熟了，就又靠果子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