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二课（2 / 2）

娜娃感到惊诧，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就是说，我现在就可以走？”

“是的。”

“但是你们能确保我的人身安全吗？我知道很多秘密……”

“没有人能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除了你自己。”岚微笑着说，“永悬之眼会看着你，当秘密永远埋藏脚下，你当然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一个普通正常的生活是受到保障的。”

“永悬之眼。”娜娃呢喃着。是啊！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去监控每一个人，除了离开后变成定时炸弹的自己——她无法想象自己未来的生活将永远被人视奸，包括她最私密不堪的时刻、最肮脏龌龊的想法，都会被一览无余。虽然她现在也活在监控之下，但可能观察她的人只有那个叫卢克的家伙，而且她是被理解的，因为这里的生活很简单。突然间她打了个寒战，仿佛幡然醒悟：这就是那无形的枷锁。

岚只是看着她微笑，等待她的回应。

“我需要好好想想。”娜娃垂下了眼帘。

“好的。”岚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他每次都这样上课，和娜娃保持着令她轻松愉悦的距离，和骗子洛克的亲昵感不同，这给了她另外一种安全感。“如果你考虑好了，能够让渡一部分隐私而换取平凡生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鉴于你还可以在这里学到很多东西、看到很多东西，我个人会建议你再多留一段时间看看，反正你随时可以离开。”

“不用你说，我自己会想。”

岚无奈地耸耸肩：“你今天好像不欢迎我。”

娜娃突然询问：“我能去见洛克吗？”

岚脸上飘过一丝不悦——这是娜娃唯一能从他身上瞥见正常人类表情的时刻——只要提及洛克必会出现。是什么力量使“洛克”这个名字能冲破这个训练有素的超感人的控制极限？

“我会让他过来找你。但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他说了什么，你都要审慎待之，最好在向我求证之前不要有所动作。”

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上当受骗？娜娃暗自思忖，除了我的子宫，骗子还能从我这儿得到些什么呢？这种下三滥的伎俩真是好笑。

岚显然看出了娜娃的嘲讽之意，于是再次严正警告道：“其实我并不想详谈这事，但是开启天眼的风险相当之大，这也是需要审慎评估的原因。在你拥有上帝视角的同时，你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瘾君子的躁狂，无意义的轻生，不可操控的无力感，自大又脆弱，丧失自我，以及你尚未发现但一定存在的这世上唯一能击溃你的东西……都会让你无处遁形。我不想让你变成第二个洛克。”